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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启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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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厅堂里,见有人来了,连忙起身迎客,云子安向他说明了来意,男子便非常热情的招待了他。
这中年男子便是陈平了,陈沧杰的父亲,相貌生的憨厚老实,大约是常年劳累的缘故,脸上皱纹颇多,但是体型壮实,四肢有力,如若练武,必然是位难得的打手。
“陈伯,阿杰哥哥何时归?”有一会儿没见到陈沧杰了,晚膳也不见他回来吃,云子安觉得奇怪,便问了句。
“阿杰在外砍柴,一般是要三两天的。”陈平憨憨的笑了笑。
“这么长时间?不回木居,那阿杰哥哥夜间住宿何处?”云子安突然开始担忧起来,虽然他知道砍柴人一定有他们自己的办法,可就是忍不住担忧,可能是陈沧杰确实是看起来柔弱了些。
“云公子不必担心,阿杰自有妙招。”陈平意味深长的说道。
意料之中的回答。
可惜往后的五六天里,也没有见陈沧杰回来,陈平一再说不必担心,云子安也就释怀了。而且关抓日渐松了,进城的日子将近,他也把心思移到了进城后的规划上。
“云公子,”云子安正思考着进城以后该如何谋生,陈平这时走了过来,“这是沧杰托人赠你的。”他将掌中之物往前一递。
云子安接过一看,是块玉佩,通体月白色,系有藏蓝色的流苏,细看竟还雕刻着云纹,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阿杰哥哥有心了。”以前收的都是法器符阵,这种礼物云子安还是第一次收到。
“知晓你不日将入城,特拖路人送来的,这里还有一封信。”陈平从衣襟内里处取出一张简单折叠的黄油宣纸,递给了云子安。
云子安轻轻展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惟愿子安’,字体飘逸,却又不乏刚劲之力,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洒脱不羁。云子安一点也不意外陈沧杰能写出如此不凡的字,因为他始终认为陈沧杰本身,就是个不凡的人。
他将宣纸再三叠好,珍藏于襟内,玉佩则佩在了腰间。
翌日,陈平一大早就跑过来通知可以进城了,云子安便与他往启城方向出发。
木居离启城只三十里路程,走起来也不算太远,不日便到了,目送云子安进城后陈平便道别回了木居。
接下来的旅途,便是一个人了。
城内光景到底不同,起初还只寥寥几户人家,走的越深入,巷道上便人来人往,各色店铺招呼着客人,有卖糖葫芦的、卖工艺品的、还有好几个算命先生互相抢生意,令人眼花缭乱。云子安第一次见这种热闹景象,常年待在临云渊里,见着的除了亲人,便是一群修行的道士,除了偶尔替天行道去欺负一些假道士有趣味以外,临云渊里着实无聊的紧,云子安很后悔没有早些进城,如若一开始便选择在城中生活,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在启程客栈住了两三天,却仍然没有找到赚钱谋生的法子,哀叹于自己一事无成,云子安便赶了一次早集,想从中学习一番。
启城的早集比晚集人更多,不过大多都是进货卖货,以交易谋生存,晚集人虽少了一点,但是热闹好玩,以玩乐居多。
云子安此刻正在人群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抱歉,”一位青衣的蒙面女子撞到了云子安,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道歉离去,云子安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一回想,刚才的女子很眼熟,虽说蒙着面,但总感觉隐隐约约经常见到过那段身影。正准备追过去一探究竟,回头哪还看见什么青衣女子,早集的人们早已充斥在整个视野里。
“你什么意思!砸场子的吗?”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叫道,发出声音的人,人如其声,是个镖头大汉,外围的人团团往里面聚集,云子安也凑过去看热闹。
“你的玉佩,假的。”闻声望去,说话的是个白衣男子,身形修长,长发如瀑,外袍上似乎还有银线编织的花纹。
镖头大汉怒了,掀翻了摊子就要上手,“你凭什么说我的玉佩都是假的,你自己买不起就算了,还想害得我没客?小子来找打的?”
相比狂躁和一脸狰狞的镖头大汉,对面的白衣生的眉清目秀,神色平淡,可以说是岁月静好,他仍指着一块玉佩,平静的道:“我没说所有,只这一块。”
看热闹的男人们一开始指责着白衣人,听完这句话后,又真的开始怀疑玉佩的真假了,纷纷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论起来,而姑娘们都一脸羞笑,红着脸蛋偷看着白衣人,细言细语的在交谈着,估计是说着他生的俊俏这类话。
镖头大汉听了,可以说是火冒三丈了。
“你,你小子!...”
云子安扶额,再这样下去真的要打起来,于是闪身到二人中间,从旁边小贩那顺来一茶叶包抵住镖头大汉举起的拳头,说道,“这位大哥别动怒,这玉佩要是真的,总不可能说说就假了,大家相信大哥你的人品,他口说也没用是不是?”
镖头大汉顿了顿,当众打人的确有损人品,保不齐会坏了以后的生意,再说这小子的话别人也不一定信,便道,“罢了罢了,既然兄弟你开口,我就不追究,还是劝兄弟你好好管管你这朋友!”随即瞪了那白衣一眼。
白衣见状正欲又开口反驳,云子安赶忙拉着他从人圈里钻了出去。
“你做什么?”白衣质问他,云子安也不恼,回头看着他道:“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大汉生的壮实,公子你恐怕不是对手。”就刚才情况而言,那玉佩十有八九真是个赝品,不过不管是不是赝品,这白衣也都会被揍一顿。
那白衣人闻言与他对视,神色突然变了变。
“云暝!”随即又双手抓住了云子安的臂弯,“你可知我找你多久。”
一听这语气,云子安这才仔细认清楚,这白衣人竟是苏轻烟!
苏轻烟是云子安的师弟,云子安出师后便带着他这师弟回临云渊住过一段时间,苏轻烟性格冷淡,不苟言笑,和云子安两个人的感情却很是不错。
“原来是轻烟师弟啊,多年不见生得更俊俏了,竟都差点认不出了。”云子安对他笑了笑,但苏轻烟还是老样子,一张脸虽生的淡雅动人,表情却冷冰冰的不讨喜。
“跟我回去。”他直直的盯着云子安。
“回哪?你说临云渊?”云子安垂眸道,“我已经回不去了。”
“我会替你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说我并未弑父夺权,也并未盗取《玄兵阵解》吗?”云子安的语气有些落寞,“可师弟你也看见了,我父亲的确遇害了,《玄兵阵解》也的确丢失了。”
苏轻烟闻言低头不语,云子安见状又道“师弟你不必内疚,那《玄兵阵解》本就是我之前答应送你的东西,好在没违约。”
苏轻烟一愣,看着云子安,“那你打算去往何处?”
“过些日子准备去靖安,听说宁安国最繁华的便是京城靖安了,说不定在那里能有一个好的发展。”云子安又转而笑了笑。
“我同你一起,顺道。”苏轻烟仍低着头。
“也好,那就即可启程,顺便借师弟的日行千里一用了。”云子安笑得大大方方的,让人怀疑他刚才根本就不伤心。
“城内不得使用阵法。”
“我们又不是做伤天害理的事,应该可以稍微变通一下的吧。”
“不得使用。”苏轻烟又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