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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秘密 ...

  •   魏言一直有一个秘密,从没跟别人说过,也不能说。

      这个秘密不是天人五衰,但也跟天人五衰有所关联。

      他不知道幕后到底是谁在操控整盘棋,只知道那个人是一名女子。

      声音可以改变,但身形却是变不了的,他的脑海里渐渐的浮现出一个身材窈窕,披着戴帽的黑袍整个人包裹在诡异的灵术里,看不到面容。

      她的脚下放着一样东西,旁边站着一个同样披着黑袍,带着帽子的人,看身量,应当是个男子。

       那个夜晚,只有一轮圆月,凉月无情,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处处都透着压抑,让人只是看着就喘不上气来。

      魏言隐隐觉得,今晚,毕定有什么事发生。

      女大概在他偏僻的灵兽阁外等了很久,也许是害怕被人发现,也可能是太过无聊,烦躁的四处张望。

      看起来很瘦,像是风一吹就能被吹走。

      脚边的物品像是一个桶,又不像是桶。材质特殊泛出诡异的黑色光泽,盖子上刻着奇怪的符文,他从未见过这样凌乱却隐含奥义的符文。

      透着不祥,只是看着就感觉背后发凉。

      另一个人一直保持着站立,就那样站着。

      这副画面太过诡谲,四处都透着不对劲,直让魏言都想抬脚转身离开,越远越好。

      但他不能,因为他是大师兄。

      所有人的大师兄——

      她的目的很明显,她在等他,不达目的不罢休。

      魏言留了个心眼,去之前给冯星河发了传讯鸟,简单描述了一下事情。

      魏言迈开腿,慢悠悠的往自己的灵兽阁走去,在他走到灵兽阁门口,女子旁边时,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到他鼻子里。

      不像是动物的血,是……人血……

      魏言心头一震,瞳孔微缩,但很快又面恢复了镇定,站在门口不说话,没有推门的意思,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两人无声的在安静的巷子里对峙。

      最终还是一道苍老的女音首先出声,在小小的只有一家灵兽阁的巷子里,如锯子拉割木头的,嘶哑浑浊:“玄凌宗大师兄果然气度非凡,颖悟绝伦”。

      “谬赞”,魏言的回答不卑不亢,他的余光扫向女子裸露在外的手背,是与声音不符的光滑细腻,白如凝脂。

      全部可能被找到蛛丝马迹的痕迹,都被巧妙的隐藏起来,只剩下一些让人难辨的表相。

      狡猾至极!

      魏言皱起眉头,暂时猜不出她到底要做什么,那就以不变应万变。

      接着,他又听到该女子奇怪的笑了两声:“师兄不必紧张,我只是来借一样东西而已……”。

      魏言这才转身面对他,一只手背在身后,随时准备召唤魂契。

      “如果,我不借呢?”

      那女子似乎猜到他会这么说,又轻轻笑着,怪腔怪调道:“师兄定是在开玩笑,怎么能不借给奴家呢?”。

      如果这句话是由一妙龄女子口中说出,就恰如其分,可放到这名女子身上,就显得古里古怪。

      接着,就在魏言的目光下,女子一把将旁边一直僵立着的人头上的帽子掀下,露出人脸。

      魏言一眼看过去,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林晗?”。

      更令魏言奇怪的是,林晗的帽子被揭下后,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静的站立着,双目无神,嘴唇发白,听到他的呼唤也没有任何反应。

      以往只要看到他,林晗就会很高兴,很激动,而现在的状态,倒像是,像是被控制了一样。

      魏言急忙并指,伸到林晗鼻下,探他的呼吸。

      女子也没阻止他,悠闲的往前走了几步,双手背在后面,说话时傲气十足:“魏大师兄不必惊慌,人还有救,只要你好说话,那么,我也就好说话~”。

      魏言趁她露出背后之际快速召唤出他的本命魂契——忘忧,衣袍无风自动。

      双手快速弹拨漂浮在他胸前的金色古筝,嘴里念着音灵术咒法,一道道音波朝着不远的黑袍女子而去。

      黑袍女子根本没有闪躲,他的攻击,必中!

      魏言的目光死死的盯在黑袍女子身上,携带庞大灵力的音波迅如闪电,往他想要的地方攻去。

      就在音波碰上黑袍女子的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突然被溅上温热的液体,空气里瞬间溢满鲜血的味道。

      魏言停手,不敢置信的往旁边看去,下一秒看到的画面,差点让他呼吸都停止。

      本应该出现在黑袍女子身上的伤口,复制一样出现在林晗的身上。

      林晗身上与女子同样的黑袍被割开,腹部一大片血液在黑袍下白色的衣服上洇出一大片,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受了如此重的伤,而林晗除了脸更白了些,却是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魏言急忙施术将林晗腹部的血止住,忙活了一阵,才看向还站在原地的黑袍女子,全身的的火气都往一处冲,亟待找到一个发泄口,但却没有这个发泄口,魏言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愤怒,咬牙:“妖女!你究竟想干什么!”。

      黑袍女子好似很开心,站在那里哈哈大笑,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她走近魏言,在只剩一步距离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用依旧嘶哑浑浊的声音不怀好意的说道:

      “我最喜欢看的,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对我束手无策”
      “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声音里的怨恨和恶意简直要溢出来。

      黑袍女子说完后退后一步,帽子下的脸依旧看不清,但在她施展邪术后,显得更加可怕了。

      她嗤笑了一声,说道:“妖女?哼——”

      “我认为,邪王这个称呼更适合我,毕竟只要我愿意……”

      黑袍女子停下走到魏言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口,语气里带着不屑,轻轻说道:“你们玄凌宗,所有的弟子无论是谁……”。

      “都可以成为我的人偶,为我着迷,为我受伤,哼!”

      魏言收回忘忧,负手而立,眉眼冷峻,看向暂时陷入癫狂的女子,反唇相讥:“如此喜欢这些虚假的恭维……”。

      黑袍女子一甩衣袖,转身踏出一步停住:“当然喜欢,世上谁人不喜欢!?我不过是敢于承认罢了!”。

      “把厚颜无耻标榜成勇气可嘉,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哈”,女子又笑了,因为声音古怪难听而更显几分诡异:“你不需要激我,也不需要拖延时间……”。

      “你可能不知道,你的掌门师尊,现在可是出气比进气多了”

      “你的讯息——还不知道,他现在究竟能听进去多少了”

      魏言听了她的话,嗤之以鼻:“我方才从掌门殿过来”。

      “是吗——”,黑袍女子一挥手,窄小的巷子里就陡然起了一阵风,邪风肆虐,径直朝着灵兽阁冲去。

      很轻易的,灵兽阁魏言亲手布置下的禁制就被破坏的干干净净,房门大敞。

      而门内,原本放着各种灵草和药品用来医治受伤动物的长桌上,正直直的躺着一个人。

      赫然就是玄凌宗宗主,冯星河。

      他发出的那一只金色的传讯鸟正站在一动不动的冯星河胸口,啾啾的叫着。

      魏言的眼睛瞪大,猛冲进去,进房的时候还在门槛处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又急忙去看长桌上的冯星河。

      半晌,魏言看着桌子滑下来,低喃:“怎会这样……”。

      女子在他进门那一刻,也带着林晗跟着进了门,手里提着那个处处透着阴森诡异的桶。

      “怎会如此?福寿将近,又怎不会如此,活了这么长的岁月可不就该了”,女子不屑的说道。

      魏言抬眼,双目含煞,看的黑袍女子猛的一下心悸。

       丹阶就有如此威势,这气运果然逆天。

      黑袍女子不想再拖下去:“可以救你师父,但需要你配合……”。

      魏言:“怎么配合”。

      黑袍女子在魏言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勾起:“你的气运和生机”。

      魏言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心头涌上一阵无力:“……”。

      “你自愿与我签订契约,愿意‘借’我气运,我会帮你救他”

      修者签订契约相当于和天地立下誓约,不可违反。

      半晌,魏言开口,声音听不出起伏:“再加一条”。

      “不能再动玄凌宗任何一个弟子!”

      黑袍女子兜帽下的红唇弯起一个弧度:“可以……”。

      “大师兄高风亮节,实是令人钦佩”

      黑袍女子心满意足,突然,她的视线往门外扫了一眼,刚刚门外好像有一个影子,一晃而过。

      但她刚刚去探查,也确实没人在附近,她只当自己是眼花了。

      她把门关上,又把黑色的桶提到长桌附近,在黑桶的盖子上,又画了一个符印,才把盖子揭开。

      揭开盖子的一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冲天而起,魏言有点恶心。

      女子看他的样子娓娓道来:“放心,这是岩龙的血”

      “只是气味与表相相似于人血罢了”

      黑袍女子召唤出她自己的本命魂契——一支笔,从桶里蘸岩龙的血,从魏言坐的地方开始画奇奇怪怪的符文,画好之后,自己也站进符文里,双手交叉,开始念灵咒。

      咒成,从魏言身上,有两道线出现。

      一道金色,连着黑袍女子;一道红色,连着冯星河。

      魏言在闭上眼之前自嘲的想到:牺牲他一个,换来这么多,他竟如此金贵。

      黑袍女子走后,地上的岩龙血印也全部消失殆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魏言醒过来后,林晗和冯星河还没醒,一个躺在地上,一个躺在长桌上。

      魏言上前检查,两人皆面色红润,身体健康,就连林晗身上的伤,也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两人只是在他这里睡了一个不太好的觉。

      魏言把灵兽阁的窗打开,才发觉,天已经微微亮了。

      窗外的风从外头窜进灵兽阁,吹动魏言搭在肩膀上的发。
      长发微动,轻扫魏言的袖,袖下,腕间一点,鲜红如血。

      他把林晗和冯星河送回各自的地方,搬出凌云轩。

      弟子不在峰内住,史无前例,几位峰主轮流来劝说,他都咬定不松口。

      在未来,他会缓慢的老去死去,会带给周围的人灾难。

      孤独才是他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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