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生者世界（已修）》子独

31、第三十章 51

　　283期猎人测试首轮，第50分钟，合格人数25，在考人数93，死亡者——384。

　　冷风吹啊吹。孙笑吊那儿，觉得，手好麻。

　　283期猎人测试首轮，第1小时又50分钟，合格人数25，在考人数73，死亡者——404。

　　孙笑还是吊那儿，看看上面看看下面，继而，她晃晃脚。

　　283期猎人测试首轮，第4小时又50分钟，合格人数25，在考人数60，死亡者——417。

　　库洛洛•鲁西鲁看着眼前正东张西望的孙笑，露出一笑。

　　“本吉。”
　　“啊？”
　　“你不觉得恐惧，是吗？”

　　孙笑看向问话的库洛洛，感到一阵莫名。
　　这话太过没头没脑，就连侠客和飞坦都没怎么明白，向自家团长望去一眼。

　　“我在想，该拿你怎么办。”库洛洛说。
　　孙笑看着库洛洛•鲁西鲁的眼睛，那里面静的犹如一潭死水，或者的确是有墨滴在晕开，只是又融进了它瞳孔本身的黑暗里，让人丝毫寻不见涟漪。
　　库洛洛说：“我在想，究竟该怎么做，才是真正的‘杀死你’。”
　　孙笑看着库洛洛。
　　“我倒的确是想出了很多方法，”库洛洛继续说，“很多有效的方法，不过不要误会，那些是在你的《死亡记录书》里也并没有被尝试过的残酷方式。”
　　“……”
　　“你知道什么是‘残酷’吗？”
　　“……”
　　半分钟后，孙笑摇了摇头。
　　库洛洛笑了一笑，温柔的说：“意思就是，会很疼。”

　　“非常非常的。”

　　午后的阳光照射在此时的库洛洛•鲁西鲁的身上，照在他的黑瞳里与宝蓝的耳环上，孙笑从他那被阳光晕染开的神情里，体味到一种寒凉至极的漠然。“只是，”库洛洛接着说道，“只是，我想到，你对死亡是丝毫不在意的，这又让我顿时觉得，把你弄死，这么做没有意义。”
　　孙笑猜测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果然被她猜中了。
　　“接着我想，与其做没有意义的事，不如把你肢解，埋起来。”库洛洛望望天空，看那一片纯净的蔚蓝，停顿了一会儿，才又看向孙笑，说：“我在想，这样你是否就能体验到恐惧了呢？”
　　想当然，对库洛洛的这一席疯话，孙笑汗如雨下。
　　“你想看到我恐惧。”孙笑的问句问的是一如陈述。她见到库洛洛默然的神情，知道自己竟没有猜错，大骇的悄悄在心里啐了声“疯子”，继而又道：“我时常都会恐惧的。”因此，于她，恐惧并没有什么特别，根本不用特意去挖掘。像现在，她就正实实在在因着库洛洛•鲁西鲁精神上的病态，而感到畏缩。
　　没想到库洛洛却对孙笑的回答感到好笑。他笑出声来，说：“你会恐惧？我不这么认为。你只是装普通人装得有点太久了，本吉。”

　　283期猎人测试，首轮的第5个小时，合格人数25，在考人数54，死亡者——423。

　　孙笑作为在考生的其中之一，此时竟有一瞬间，横生出想自己跳下崖底自杀掉的冲动。

　　但孙笑是何许人也。她丫硬生生的就是忍住了！！
　　然而常识性的，只要孙笑忍住没有往下跳，就该着对方倒大霉了。
　　但明显目前不是时候。（作：哇哈哈哈。）（众：＝＿＝ …………）

　　“库洛洛•鲁西鲁，终有一天我要做掉你。”孙笑说。
　　库洛洛满怀诚意：“我很期待。”
　　一旁的侠客却不解：“不杀人不是你的原则么。”
　　孙笑一脸的笃定，道：“即使不杀，我依然要做掉他！”
　　侠客囧，这要怎么做啊？？！
　　但几年后的事实证明，孙笑确实做到了。当然现在咱们不提将来。眼前库洛洛正对另一件事感到兴趣。
　　“为什么不是现在？”库洛洛问。
　　孙笑对着自己身后一撇头的示意：“已经5个小时了，没估计错的话，屠杀马上就要开始了。”

　　果然，孙笑此话刚落，周围本相安无事的考生众们，竟开始骚动起来。

　　“听完考官的考试规则，再加上侠客先前对猎人的解释，我就想到了，这第一次的测试，测耐力是假，屠杀是真，”紧抓铁道悬吊着，孙笑瞄了眼正前方正稳稳站索道上的孩童身影，笑笑说，“这考官，以眼见考生自相残杀为乐。”
　　然而，才如此一句话的功夫，周围的情况竟像是要印证孙笑之结论，从开始的一点点躁动，一下子发展成了现下的杀伐嚎叫声一片。
　　飞坦望了望前方，四周，考生们竟真在自相残杀着。不是只限于自身的对座，以求合格，而是所有人都成为了他们杀戮的目标。
　　“依侠客所说，猎人测试历来以时间长并且严苛著称，”孙笑继续道：“因此一些考生首先会想到，需在考试的过程中尽可能保存体力，以应付接下来的关卡。”
　　“因此根本不会有人真的乖乖遵守72小时的规则。”侠客总结。
　　孙笑点头。
　　周围的打斗声更加刺耳，并且越来越近。
　　孙笑却依旧无视危险情况，继续分析：“人类的劣根性中，还有一条：‘在一定的条件下，人类绝不会吝于暴力’。”
　　“应该是在任何条件下都成立。”飞坦说。
　　库洛洛总结：“他们会尽可能的在这一轮扫除掉竞争对手。”

　　杀戮斗殴声一片，索道也因众人的激烈打斗而开始剧烈摇晃。
　　这时，侠客却问：“那么，我们要怎么办？”
　　另三人：“……”

　　呃，面对如此实际的问题，出乎意料的，四个人都沉默了。

　　对他们来说，这实在是个棘手万分的问题。一不能杀掉自己的对座以求合格，二又不想真的傻傻遵守规则，在这里吊上整整72个小时。什么？为什么不能杀掉对座？你想啊！飞坦的对座是谁？是侠客！自己人来的！而蜘蛛干掉谁都不会有问题，唯独自己人不行！库洛洛不一早就说了么，旅团内部不准动真格！再说另一对的库洛洛vs.孙笑，先前两人也都表过态，孙笑是绝不可能杀人的，她不会杀库洛洛，库洛洛亦然，除了一股想将她活埋的冲动，库洛洛对杀掉孙笑是丝毫不感到有意义。更别提杀孙笑只为求合格了，库洛洛•鲁西鲁，绝对不会这么做。
　　于是，如此这般，周围一片杀伐之声中，这一边的四个人却陷在可笑的僵局里，一动不能动。

　　“哎呀呀，突然发现，自相残杀果然是再简单不过的好办法。”侠客说。
　　飞坦看着对面侠客明朗的笑，默默的恨着，又实在没有办法。
　　库洛洛与孙笑互望。躲掉身后人终于逼上来的攻击，一个单手肘击将人击下悬崖，库洛洛如此利落的动作后，说：“其实还有个办法。”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办法。

　　
　　Again：283期猎人测试，与72小时检测耐力的意义相驳，首轮的第5小时又53分钟，考试宣告结束，合格人数——51。
　　其余，451名考生全部身亡。

　　【猎人测试，人的死亡协会无需负责，一些老手在考试过程中以杀人取乐。不说合格的猎人，就是些参加猎人测试的准考生，都潜伏着很多来自世界各地杀人如麻的变态。当然，这样的人亦不限于考生，还有主考官本身。通常某一届猎人测试的死亡率与其合格者人数，往往就取决于这一届考官的变态程度。】——摘自《第一猎人时报》国际版。

　　站在本是列车目的地的“双生”崖上，库洛洛拍拍裤子，侠客爬了爬额前的发，飞坦裹在斗篷里，紧眉看着众合格者考生，似乎在搜寻着他要找的人，而孙笑，最那个啥，她丫擦干净脸上的油彩，脱掉军服与防弹衣（防弹对她这不死身没有意义），换上刚从另一考生身上抢来的干净衬衫（此人想找她茬却反被丫狠揍了一顿），继而放下盘发，整一个又换回了平常的精干文职类佣兵模样。
　　“嗯……其实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这次复活你会是那种样子，”站一边的侠客说，“明明装进棺材时，你的尸体还……脸上没有油彩。”更没有枪。
　　库洛洛看着孙笑没有作声；倒是飞坦，转过头来，出口的语调是一种难得感兴趣的微微上扬：“下次再弄死你，等复活的时候，我一定要看看过程。”
　　孙笑：“￣▽￣……”

　　考生众刚结束第一轮测试，稍事休整着，善奇默默站在崖边的一旁，他的目光一刻不离的紧盯着那奇特的四人组。
　　依着他刚才所见，实在有趣。
　　是如何通过考试的？真要说的话，这四人什么也没做。只不过，转了个身。
　　本是面面相对着的四个人，分别转了一个身，继而两人一组，变成了背对背，从有对座的状态，简简单单就变成了无对座。因为本在那个对座位置上的考生，已经在先前的屠杀中坠下了崖。

　　看着四人组，善奇默默笑起来。他们没有按他的意参与屠杀，这反而让善奇察觉到……

　　相同的气味。毫无疑问的……

　　是同类。
　　他们这种人，奇特的有着常人无可理解的自恃、原则，或者说——尊严。

　　孙笑只回望了这考官一眼，便转开头，面向库洛洛她伸出手：“把《死亡记录书》还我。”
　　库：“……”
　　“你看完了吧。”孙笑毫不退让并且不给余地。
　　库洛洛从兜里摸出那本厚重的黑色封皮书，孙笑见着，一把抢过。接着就强行向身边的一考生“借来”打火机，点着书页后便是眼睛发红的一阵疯烧。灰烬就如此这般随风消逝在深崖。

　　看着她的举动，库洛洛毫无所谓（你当然了！你都能背出来了你！）；侠客还是一脸的温和淡定；飞坦却连看都懒的看，始终注意着另一边。

　　善奇很快的宣告第二轮测试即将开始，且带领着众人走离崖边，向深处进发。
　　没走几分钟，众人发出惊叹。谁能想到，崖的另一边会是这样的景象。

　　一小圈的树林，其间正中央，是一座纯黑色，再简易不过的大房子。巨大，犹如十几个篮球场。而黑色房子的门外，正站着一个人。
　　豆面人。
　　将考生众带到后，善奇便离开。众考生看着眼前像是第二轮主考官的人，与他身后那座刺眼诡异的大黑房子，感到一阵惶惶不安。不会又突然毫无预警的发生什么吧！？在众人看来，第一轮的考官就那么变态，这第二轮的怎么也不会差到哪去！
　　可是矮丁豆面人这时突然发话了。他说：“我是猎协考试委员会的人，这一次代表第二轮主考官在此迎接各位。”

　　豆面人一说完，下面就发出窃窃的议论声。我们的主角四人组当然是静静的听着。

　　“现在，我要将主考官交代下来的考试规则发下来，请大家仔细阅读。”说着，豆面人就开始逐一分发他手里的一叠A4大小的纸张。
　　众人一一接过。
　　不动声色的，侠客和飞坦的视线飞快的打了个照面，库洛洛看了眼孙笑，孙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豆面人正在发放的纸。

　　“为什么要用纸？”孙笑突然出声。
　　对于她如此“毫无心机”，像是根本毫无目的般的打断，库洛洛勾嘴一笑。
　　孙笑说：“为什么不直接口述转达？”

　　很成功。
　　顿时，全场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因孙笑的“直白”而开始思考。

　　为什么不口述？
　　是啊，为什么不口述？已经拿到“考试规则”的考生粗粗扫了眼纸上的字迹，确定那不过是短短的几句话。那，为什么不口述？

　　就这样，场面刹那僵了下来。人人都将视线像掷标枪一样的射向豆面人。
　　豆面人特无辜的眨了眨大大的圆眼睛，随即拿出手巾开始擦拭起他那没有一根汗毛的头顶，说：“这个…我也只是按照二试主考官的要求做。二试考官所给出的解释是……”突然，豆面人吸一口气，像是要模仿出某种深沉浑厚声音的样子，一脸严肃的，他道：“谁要是有疑义，就滚回去好了。反正参加了也是死。”

　　这下，一阵像是集体在吸气般的冷飕飕的声音顿时弥漫开。
　　众人越发不安。
　　但，猎人测试都到这里了，就在几分钟前才好不容易过完的第一关，现在却因为有疑义，所以“滚回去”？别开玩笑了。

　　因此，场面再次平静下来。恢复到像是某种更坚定的境界里。豆面人颇顺利的继续下发“二试规则”。
　　孙笑看着，狐疑起来。“拖延、惊醒”的作战失败，并且她依然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就一定要不用口述？
　　侠客明白她在想什么，就凑过来对她说：“因为其中有鬼。”
　　孙笑看他，说，她知道肯定被动了手脚，但实在是想不出究竟要怎么做。“难不成是在纸上下药？可大家拿着都好好的，不像啊……”
　　一旁的飞坦听了，冷笑。他接过豆面人递向他的纸，感受到那上面隐隐浮动的念能力，哼了声，说：“我到宁愿不知道。”
　　侠客同样接过那正递过来的薄薄一张，苦笑了一下，道：“是啊，真正讨厌的是我们明明知道手法，但为了通过考试，还得主动跳陷阱……这完全违背我的风格啊。”
　　孙笑接过纸，但完全没理解他俩说的话，所以看向库洛洛。她看见库洛洛接过豆面人递给他的“规则”后，默默笑了笑就一声不吭的看了起来，于是她更感莫名。
　　孙笑转回脑袋，同样看起自己手上的那一份。

　　等看到最后，这才终于明白了一切。但已经来不及了。

　　狠狠的骂了一声娘，接着便跟所有人一样的，孙笑向后一倒，沉沉的晕死了过去。

　　初稿：2009-09-11 21:2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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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唔
其素的确啊，明明知道是陷阱，还要照葫芦画瓢一步不能差的往里头跳，太闹心~太闹心~~~
要我碰到，哼！
我也得往里头跳...
（众：＝＿＝ 废话多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