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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事后圣前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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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添花又哪比得上雪中送炭?!”
“可风险太大了,与收获完全不成正比,出这么大力,还给三殿下送上这么份大礼,但我们自己却没得到什么实质的好处,我是个商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这次要不是你坚持,我是绝对不会同意此次行动的!”
邱嘉慕虽这样说着,但其实他是非常信服水秋颜的,垂眸望去,此时他眼中的水秋颜满脸认真,黑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丝毫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嘉慕,目光要放长远,走一步看三步,你在商场上的能力我很信任,但邱家到底远离朝堂,你对这朝堂纷争了解太少,对这些就有些不太敏感了!”
邱嘉慕侧倚着窗沿,抱臂倾听,“愿闻其详!”
水秋颜抬手推开半掩的窗户,目光头像远方的万家灯火,语气飘忽道:“你觉得今上博裕帝身份如何?”
“虽出身卑微,然身份贵重!”
“对!今上生母是个最底层的宫女,意外得先帝临幸,生下他后就去了,今上自小地位低下,受尽磋磨,他的继位乃是出于先帝的一份不甘,不甘于一辈子都受朝臣挟制,因此才在驾崩之前指定今上继位。”
邱嘉慕面露不解,“可那又如何?不管皇位来源如何,现在执掌朝政的是今上啊!”
“是,可今上初登大宝之时完全是个傀儡,后得益于太傅贪污卖官一案掌握权柄,按常理今上应当对母族是太傅的三殿下厌恶非常才是,可今上偏偏待他万分宠溺!”
不等她说完,邱嘉慕突然接上,“说明陛下对三殿下有愧,莫非那案子太傅是冤枉的,是陛下为夺权而设计,因此陛下觉得愧对三殿下,这才……”
水秋颜微微一笑,回望他,“我却觉得更大可能是陛下与太傅联手所为。”
“那么陛下想必更希望是三殿下继位。”邱嘉慕突然明白水秋颜何意,“但是,这些都是基于猜测,而且三殿下的势力……”
见他的欲言又止,水秋颜微微扬首,柳眉轻挑,傲然一笑,说不出的潇洒肆意,“所以说需要赌啊!”
邱嘉慕失笑,“你何时这般豪气了?”
水秋颜但笑不语,她还有些话没说,她一直觉得父亲的态度有些不对,她父亲那样一个老狐狸,不可能想不到大殿下和二殿下对晏安歌的忌惮,却执意要嫁女于三殿下,这其中必有因缘。
邱嘉慕有些怔愣,从认识到现在,他眼中的水秋颜虽聪慧异常,却一直态度随和,与世无争,今日却突然表现的如此霸气豪放,还真是吓了他一跳。
水秋颜见他如此,忽然笑开,眼中有着狂热,“那两位殿下虽也极富人格魅力,但他们背后的人可不是好想与的,他们的势力核心早已形成,我们加入也只是锦上添花,而且我这个人向来随缘,既然先遇到了三殿下,那就是缘分,而且选他更有挑战性不是吗?”
或许她水秋颜从骨子里就潜藏着疯狂的因子,上辈子她是个宅女,向来爱幻想,看着一篇篇小说,幻想着其中的血雨腥风,但那是个和平的时代,所以她只能幻想。
重获新生以来,她虽一直告诉自己要随遇而安,却下意识建立势力,虽总是告诉自己,这是为了保护自己,但终究骗不过自己,她也是想在这纷乱的世间留下自己的痕迹,所以,在晏安歌多次相邀之后,她虽面上平静,但内里也是蠢蠢欲动了吧?!
邱嘉慕暗暗吃惊,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十几岁的闺阁女子会有这般心思,不过,一个世家小姐都会有这般心思,更何况他这样一个傲骨铮铮的血性男儿呢?
他洒脱一笑,剑眉微挑,傲然道:“既如此,陪你疯一把又有何妨?”
“这就对了嘛!有风险才更刺激!”水秋颜满脸兴奋,向着邱嘉慕扬手,邱嘉慕笑着与她击掌,两人达成共识。
翌日,朝会之后,博裕帝立即召见晏安歌一行人及昨夜涉及的相关人等。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末将/臣女)参见陛下!”
“起来吧!”一身明黄的博裕帝端坐在龙椅上,他看着五十来岁,面带病态,但端看三位皇子的容貌,便知年轻时也是俊秀雅致的美男子,当然现在也不减帅气,不过他常年身处高位,周身威严极盛,这使得人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他的长相,反而是他的威严。
众人依言起身,晏安歌满脸桀骜,目光逼人,冷声道:“父皇,儿臣最近可是受欢迎的很啊,天天都有人上赶着与儿臣‘亲近’。”
他边说着,边用冷厉的目光狠狠的甩向大皇子和二皇子。
博裕帝闻言面色微沉,两位皇子却面色如常。
大皇子晏安德若无其事开口道:“三弟那怎么热闹了?是说最近美人相伴的事吗?这事全京城都传遍了啊,水小姐才名远扬,三弟有福了,大哥倒是有些羡慕了!”
晏安歌面色阴沉,“大哥,这是在明知故问吗?”
晏安德:“哦,我怎么明知故问了?”
晏安歌冷哼一声。“我这这么热闹,还不是拜大哥所赐,我这条命昨天可是差点交代出去了,大哥不给我个说法?”
晏安德好整以暇,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无辜样,“三弟这话说的,跟我又有何关系?我又为何要给出交代?”
晏安歌冷笑,“大哥又何必装傻?”
晏安德扬起温文儒雅的笑,回身向博裕帝拱手,“父皇,儿臣是真不知三弟在说什么啊!”
一旁的二皇子晏安斌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交锋不断,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事情究竟如何,你们说出来让父皇听听不就知道了?!”
大皇子晏安德眸色微深,扬声轻笑,“本来就没有的事,你让我如何说?”
晏安斌讥讽一笑,“是吗?可三弟,不这么认为啊!”
晏安德:“二弟……”
“够了!”一直沉默不言的博裕帝轻咳一声,苍白的面色上涌上一抹潮红。
“父皇(陛下),您没事吧?”×n
“太医!”晏安德扬声道。
“不用!”博裕帝摆手拒绝。“安歌说一说吧!”
“父皇……”晏安德急言,欲打断。
“让安歌说!”博裕帝威严一振,直接截断晏安德的话。
“是!”晏安德有些不甘,但神色还算正常,昨晚的事他自认没有漏洞,因此只微微一笑,丝毫不像着急的样子,只一副关心博裕帝的模样,“那就劳烦三弟说说吧!”
晏安歌完全不理会他,只徐徐道来,“昨晚我约水家大小姐水秋珊游夜市,因夜市混乱,怕出意外,还特地向父皇借了人,结果竟真的出了意外,遭遇刺杀,后左金吾卫迟迟不到,让我险些送命,最后从刺客身上搜到了大哥的身份令牌,由近卫递交父皇。”
他寥寥数语便结束,他有分寸,只是将他的身份该知道的说了出来,其它可能逾越的情报一概不提。
言罢,他将目光投向晏安德。
晏安德却丝毫不慌,淡然道:“这就是三弟将矛头指向为兄的理由,三弟,你我是兄弟,我又怎会做这等事,更何况我若真要派遣刺客,怎么可能让他们随身携带我的身份令牌?”
晏安歌依旧矛头直指他,道:“那万一是大哥用来混淆视听的呢?”
晏安德还未开口,晏安斌又怎会放过这次攻击晏安德的机会,抢先一步开口道:“就算大哥不想,大哥的手下可未必不想啊!”
晏安德面色一肃,他早知晏安斌不会放过这个路井下石的机会,冷声道:“听起来二弟很懂啊,是属下经常背着你这样干吗?!这就有点儿不顾及我们的兄弟情分了呀!毕竟为兄的人可从没这样!”
晏安斌被反将一军,面色一僵,开口道:“怎么可能,臣弟相交的人大多是莽汉,都是直性子,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晏安德反唇相机,“与我相交的人都是朝经暮史的读书人,自有一番风姿傲骨,又哪会干这种事?”
晏安歌满脸讽刺的看着他们互相攻讦,补上一刀,“两位兄长也别争了,须知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两位兄长又怎敢保证结交之人都是正气凛然的人呢?”
晏安德闻言一笑,正气道:“三弟所言极是,不过为兄也不能就这样平白受冤枉啊!”他转身向博裕帝行礼,“还请父皇明察!”
晏安斌也开口道:“父皇,儿臣觉得三弟说的有理,但无论是因为大哥觉得冤枉,还是因为三弟遇刺,都需要事情水落石出,还请父皇彻查此事!儿臣愿帮忙!”
还未等博裕帝回答,晏安德就突然开口,“父皇,儿臣听闻,昨夜三弟遇刺,值守的左金吾卫将军王利平时与二弟走的颇近,交给二弟,怕是有些不妥吧?!”
“那这左金吾卫上将军单元还与大哥走的颇近呢!”晏安斌立即反击。
晏安德回道:“所以我这不是不参与调查嘛!”
晏安斌还欲开口,博裕帝却抬手阻止了他,“好了这事不用争了,昨晚我已经派遣身边的近卫前往调查,想必这会儿也快出来结果了,等会儿吧!”
博裕帝发话,众人自是不再开口,只是沉默着等待,四下安静,气氛一时很是僵硬。
良久,博裕帝身边的近侍陈公公都为众人换了四五次茶了,近卫才传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