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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纯真年代 ...

  •   七十年代初某个一月的晚上,克里斯汀·尼尔森正在纽约音乐厅演唱《浮士德》。

      还是这个金红两色的旧包厢,她--梅·韦兰坐在母亲的包厢里和罗维尔看歌剧。她垂下眼帘,看着膝头一大捧铃兰,回想起这一幕,恍惚了一下,她回到了她那一生错误的开端。

      纽兰·阿切尔遵循着这个时代不成文的是时尚规则,按照往常抽完那根雪茄,等歌剧已经开始了好一会才慢条斯理地推开俱乐部包厢门之时,花园那场戏恰巧启幕。当他踏进剧场,歌者刚好在唱:“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一边伴着露珠般清澈的音符,抛落下雏菊花瓣。

      纽兰·阿切尔倚着包厢后墙,目光从舞台移向剧院对面。正对着他的是曼森·明戈特老夫人的包厢。老夫人由于肥胖过度,很久没能上歌剧院了,不过她总是在社交活动之夜派遣家里年轻一辈代表出席。今天,他还如以往看到了那个包厢后面坐着的白衣少女,他以为他会看少女因尼尔森夫人的“他爱我”的暧昧动听的歌词而害羞,是的,她是如此的天真和纯洁。他沿着视线看着眼前的少女,泛过额角和金色发辫的根际,涌过年轻的胸脯,直到端庄的领纱边缘别着的那枝栀子花。是的是的,他对她存有邪恶的想法。

      垂眸的她感受到了远处那个男人的视线,只觉得一切都如此荒诞。纽兰·阿切尔却望见她用戴着白手套的指尖轻轻抚弄那花朵,以为她在思念他。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回到舞台上。少女今天下午委婉的表达了她的心意,他立刻就浮想联翩,想到以后把她培养成一位让人满意的贤淑圆滑的夫人。这会让他身为男士得到极大的满足。

      正在这时,“哟,我的天啊!”劳伦斯·莱弗茨嚷着。他是纽约时尚圈默许的最有时尚权威的人,他的不合时宜的惊叫毫无意外地引起了周围听客的注目。“我的上帝!”他说着,默默地将望远镜递给另一个人。
      纽兰自然也循着莱弗茨的目光,惊讶地发现他之所以惊呼是因为刚才有人踏进了明戈特老夫人的包厢。那是一位窈窕的少妇,比梅略矮一些,棕色的鬈发密密覆在两鬓,束一道窄窄的钻石发带。那发饰仿佛属于时下所谓“约瑟芬式”,果然,她那一袭深蓝色丝绒长袍在胸脯下方便用腰带夸张地束起,中间一枚巨大的老式扣环。这奇装异服固然引人注目,少妇本人却似乎毫无觉察。少妇正是梅·韦兰的表姐,这家人口中那个“可怜的艾伦·奥兰斯卡”。

      梅安静的坐在包厢后面,看着眼前因为这个女人发出的躁动和讨论,心里异常的平静。她已经不再是天真无知的少女,一场大梦醒来,她只觉得她和这个特异独行的女人各有可怜之处,只是她活得比她勇敢理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纯真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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