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师尊想从良》南柯郡主

24、24

　　云栈一时间心下大骇，万万没想到魔族的人竟然追下了上霄峰。他冷冷说一句“我不认得你，你认错人了”，板着脸转身就走。那姑娘忙追上来。

　　“主人是不认得我这个样貌，但过去在上霄峰，主人曾见过另一个样貌的我。”

　　云栈：“……”

　　不但见过你，还往你身上浇过油对吗？

　　虽然对来缠的女修稍微客气，但这不意味着云栈会对来缠的魔也同样手软。稍微闪那么几步，云栈看那魔族姑娘仍紧随不放，回手一拧，拽过她手腕狠狠把她拖到了城墙边上。

　　“听着。”云栈把她按在墙上，一把扼住她的脖子，眼中紫光闪耀。魔族姑娘顿时被这强大的威逼之势压制住了。

　　她被按在墙上动弹不得，云栈缓缓又说。

　　“我已告诉过你们无数次。我是上霄峰的弟子，对魔族如今的状态没有兴趣，更不可能回去。如果你再跟着我——”

　　他凑近那姑娘耳边，压低了声音。

　　“我在下次见到你时会把你的颈子拧断。明白吗？”

　　吐出这毫不掩饰的威胁之语，云栈才将这女魔松开。姑娘从那几乎把自己扼死的威逼中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咳了几声后突然说。

　　“当年掩护主人出逃的沈夫人，就是我的娘亲。”

　　云栈：“……”

　　在儿时的记忆回溯中云栈见过沈夫人，那女官把他托付到皓月仙尊手里，说是他半个救命恩人也不为过。因此云栈立即放开了这姑娘，只是话语中依旧厌恶不减。

　　“总之你们的谋求绝不可得。你们别再缠着我了！”

　　云栈转身想走，魔族姑娘一把又拽住了他的披风：“主人，魔族遗物会在今年六月的鉴宝大会上现世，那东西蕴含主人的力量，如今赶往白云城的修士和魔族多是为那遗物去的。”

　　力量两字激起了云栈的兴趣，他往周围看看，使眼色要那姑娘跟他到墙角来。

　　“是什么样的遗物？”云栈问。

　　那姑娘答：“是魔族的至宝‘无际’。”

　　无际。云栈知道这东西。这是枚圆环法器，样式为双蛇首尾衔咬。云栈在儿时曾得一枚它的印记，那印记告诉云栈，他的力量就蕴藏在印记的本体之中。

　　“无际？”云栈轻声地重复一遍：“那里面的力量，应是我的东西。”

　　“对的。”魔族姑娘低声答：“只要主人愿意随我们回去、激发血脉……”

　　“即便不回去，那也是我的东西！”

　　云栈打断她的话，想一想，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与这魔女合作：“你说魔族和修士多是为了无际去白云城的，你呢，出现在此处也是为找无际？”

　　“我是为追随主人。”魔族姑娘慧黠地笑：“但若主人想取得无际，我也会听从主人命令、助主人取它。”

　　云栈想获得力量。云栈从不像平常上霄峰弟子那样有框架约束和正邪分野之感，本来皓月仙尊就是个不羁的性子，他云栈自己也是个魔嘛。听到姑娘这话，云栈没过多犹豫地笑了。

　　“那好，我想取得无际。你叫什么？”

　　“我叫小蛮。”

　　小蛮恭敬地躬下了身子，云栈点一点头。

　　“很好，小蛮。这两峰白骆驼我先牵走，你先去打探消息，接下来再把有关无际的消息告诉我。”

　　“得令。”

　　小蛮应着，从颈下摘了一枚紫晶递给云栈：“主人，这是我的传音信物。主人要唤我时便摸摸它，我会很快回应主人。”

　　那是枚水滴形的坠子。云栈捏一捏收了，问：“这东西的魔气你藏过了么？”

　　小蛮便笑：“主人放心。从狂沙镇到白云城，来往的魔族众多，寻常修士即便身上沾半点一点魔气，也绝不会有人疑心的。”

　　说完，魔族姑娘恭敬地再行一礼，转身去了。云栈自牵两峰白骆驼回客栈。他一路想着小蛮说的事，微微冷笑，早打定主意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拿回力量，其他魔族修士统统都休想染指，但临近客栈时，却换回平常那副少年人的天真神情。

　　安置了骆驼，云栈轻轻敲门后推开了楼上师尊的房门。

　　慕饮冰已靠在椅背上睡了，他像是极其困倦，兜帽大氅也没脱，就这么随意从椅上拖下来。云栈在心中估摸了一下师尊如今的身量，觉得自己可以轻松把他抱到床榻上去，但想一想师尊那么多次惊醒过来后给自己的耳光，叹一口气，还是老老实实在椅子旁坐着。

　　云栈仔仔细细看师尊的脸，看他长长的睫俊挺的鼻，看他飞扬的眉薄薄的唇，每一面每一瞬，都那么动他心魄都那么好看。师尊有极其动人的美，温柔而刚强，包容却倔强，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云栈就知道自己喜欢他，不仅仅是师徒间的慕孺，更是更深沉更久远的爱恋。

　　所以我一定是上辈子就遇到过师尊吧，否则怎会日日夜夜对他魂牵梦萦，根本不想其他任何人看到他？

　　他嗟呀他叹惋，大逆不道地想去拉一拉师尊的手指，慕饮冰却长睫轻颤了颤。

　　“云栈？”

　　云栈立即缩回了手：“师尊。”

　　慕饮冰揉着自己的额角，语气神情都是恹恹的：“你怎么回来了？”

　　“我买着了骆驼。”云栈留心看他神情：“师尊是又做噩梦了么？”

　　“嗯。”

　　慕饮冰闷闷地应了一声，面上神情十分烦躁。云栈知这种时候万不可打扰他，起身倒一杯热水，双手端着送师尊手里。慕饮冰慢慢喝了，气色好了一点，云栈有些担忧。

　　“为何师尊一到狂沙镇就做噩梦？是因为这里靠近魔界、多少有魔气涌入的缘故？接下来师尊还能进白云城么？”

　　“有魔气涌入怕什么？”慕饮冰哼了一声：“你乖乖的多听些话，少给师尊找气生就好。”

　　我讨师尊欢心还来不及，什么时候敢惹师尊生气啦？

　　云栈只觉无语，但想起师尊这么多年都受噩梦困扰，又觉十分心疼难受。他不禁自言自语。

　　“要是有灵宝能切断魔气对师尊的影响就好啦，不知今年的鉴宝大会会不会有这样的灵物。”

　　“没有。”慕饮冰没好气地又哼一声。随即微微兴奋起来：“但今年的鉴宝大会上有另一件东西，若得到它，我可就——自由啦！”

　　那件东西就是上代魔君随身佩戴的灵宝无际。按天道所述，原书中的皓月仙尊于此年的六月从熙攘堂获得无际，捡回家用云栈的心头血滴养，却被云栈率正道围攻反杀、之后更是被云栈把无际捏碎，让其中放散出来的能量把整个书中世界炸得粉碎。

　　也就是说原书中的悲剧来源于两点：疯了的云栈，和蕴含足以灭世能量的魔器无际。

　　如今云栈已被他十年的教诲养成一个乖崽，他只要再及时取得无际，在它被养得威力无比前把它毁了，不就能彻底扭转原书剧情、把自己和云栈的悲剧扼杀在最初吗？

　　而到那个时候，自己就——自由啦！

　　慕饮冰早打定主意，只要一取到无际，自己就寻个安全的方法和地点将其毁去，就从此飘然离去、深藏功与名，再不做什么端着拿着的皓月仙尊。这十年在上霄峰拘着，可把他憋得够呛。

　　“自由？”云栈重复一遍，问：“是什么让师尊不得自由？师尊想要的又是什么？”

　　“自由这个。”慕饮冰哈哈一笑：“其缘由不说也罢。至于为师想要的那东西么——”

　　他压低声音，在徒儿耳边神神秘秘地叨叨：“实话说予你吧，为师这次到熙攘堂其实是为取一件至宝，前任魔君的随身器物‘无际’。”

　　云栈不由语塞：“师尊想要无际做什么？为何有了无际就能让师尊自由了？”

　　“嘘，轻声。”慕饮冰忙捂他嘴：“无际现世的消息极其隐秘，为师只说予你听，你千万不可泄漏出去。”

　　云栈：“……”

　　可是师尊，按小蛮的说法，如今整个魔界和修真界都知道无际出现的消息，大家集体都为这个往白云城来呀！

　　但云栈总不能实话实说“师尊我今天遇着一个魔族姑娘她告诉我”balabala，只得点头附和。

　　“师尊放心，徒儿绝不说出去！”

　　师徒两又说一会话，慕饮冰觉得自己仍是疲惫，挥挥手让云栈退下、自己依旧要休息了。云栈看他神色，倒是乖乖出去了，只是临出门前砸吧师尊的话，心中暗想。

　　原来师尊也想得到无际。若是别人也寻无际，自己一定会与他斗个你死我活，可如果是师尊想要的话……

　　自己一定要在熙攘堂得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