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静默如初安之若素》皖辉

1、叶嬷嬷得势

　　今年燕州的冬天比往年都要来的早些，秋老虎刚过就迎来冬季的第一场雪，大雪纷飞整整下了一夜，清晨才消停下来。
　　停了雪的晨间格外的冷，冰雪严寒，冷风萧萧。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一眼望上去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雪白的地毯；树梢也被积雪压弯了腰，感觉只要轻轻一拨便要断裂开来似的。
　　卯时将至，各院婢子、嬷嬷们已纷纷起身，洗刷穿束，一刻也不怠慢。过了一会儿各院婢子嬷嬷都忙碌起来，身影玲琅交错，却又井然有序，各司其职。
　　厨房院内灶台也已经生起了火，各厨嫂子忙碌着各房各院的饮食烹制，小丫鬟们帮忙打着下手做些简单摘菜之类的活儿，嬷嬷们则做些使力的活儿。
　　入冬前命人晒干保存起来的木材被烧的噼啪作响，火光把女孩黝黑的脸颊烘得驼红斐然，竹青擦了擦被活烤的干涩酸痛的眼睛，用枯瘦的右手挑了根粗细适中的干材挑起火堆，把木材架成中空的样子，使得火燃的更是旺盛起来。
　　“都麻溜的，待会儿主子们要起了”
　　刘嬷嬷是邱姨娘房里的二等嬷嬷，一般平时这个时候是不会到这边来的。
　　“哟，刘姐姐今儿怎么过来了，这边杂乱的很，可别冲撞到姐姐才是。”说话的是叶嬷嬷，是管理厨房一应大小事务的管事嬷嬷，是个精明的人儿。
　　叶嬷嬷把早饭菜单子递给身边的得力丫鬟便马上迎上前来，扶着刘嬷嬷的袖子舔着笑脸道。
　　“刘嬷嬷这会儿过来，是上头有什么吩咐不成？”
　　刘嬷嬷也不甩开她的手，就着叶嬷嬷被扶到厨房外廊下尽头，那儿早早已有小丫鬟备好椅子，待刘嬷嬷落座后叶嬷嬷马上接过小丫头手中的茶水恭敬的递过去。
　　“刘嬷嬷喝口热茶暖暖胃。”
　　喝过茶后果觉得胃回暖了起来，刘嬷嬷把茶盏递给叶嬷嬷。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昨儿老太太命我家主子协助三太太处理家中杂事，便过来瞅瞅，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也是尽自己的本分。”
　　小丫鬟接过叶嬷嬷递过来的茶盏，倒也很识趣地福了礼低着头捧着茶盏下去了。
　　“哎呀刘姐姐，这您真是太客气了，这大伙儿都勤快的很，哪儿还需要咋们姐姐动手收拾呢。”
　　叶嬷嬷边说着话边从腰带里摸出一个麻布荷包握在手里，里面装的总共是五两细碎的银子。
　　“听说昨儿老太太发了好大一场脾气，二太太、三太太都还被斥责了一番，现邱姨娘幸得老太太青睐，还望姐姐不嫌弃妹妹我才好。”
　　“这说的是哪儿话呢，咱们都是给主子办事的，哪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刘姐姐说的是，能给主子们办事也是我们的福分不是。”
　　“今个儿瞧着厨房院落大小事务都有条有理的，这我也好敢回去复命了。”
　　刘嬷嬷说话间扶着椅把手要起身，叶嬷嬷连忙过去扶着顺势把荷包放到刘嬷嬷被衣袖遮挡着的手上，低声在刘嬷嬷耳边道。
　　“刘姐姐您放心，这院里定给料理的干干净净，只是我那闺女的事…”
　　刘嬷嬷拍了拍叶嬷嬷的手以做表示。
　　“那就辛苦叶嬷嬷了，你放心，只要差事办的好，主子们定不会忘了你的好。”
　　“那妹妹先谢过姐姐了”
　　“我身上还有别的差事，这儿就有劳了。”
　　“刘姐姐好走，这天儿路滑，我陪你出去。说罢叶嬷嬷恭恭敬敬地扶着刘嬷嬷出了院门。
　　见叶嬷嬷与刘嬷嬷双双走了出去，厨房内西角边正负责洗刷碗具茶盏的谷翠啐了一口，低声嘟喃“瞧瞧她那样儿，千方百计的往上爬，见着哪个主子得势便巴巴地贴过去，如今稍稍得了势便洋洋得意、趾高气扬起来了。”
　　翠谷的老娘是王氏院里当差的，本就看不惯叶嬷嬷的做派，现见她得势更是看不惯了。
　　其实也不怪翠谷这样的出言埋汰叶嬷嬷，在这之前叶嬷嬷也只是负责内院洒扫的低等嬷嬷，因厨房一管材火的嬷嬷不幸晚上起夜的时候摔断了腿而顶了进来。原本这样好的活儿也是轮不到叶嬷嬷这样的，也不知道她耍了什么手段竟然谋的主子们的恩准得了这样一个好差事。
　　现不单是翠谷看不惯，就连厨房其他丫鬟婆子们都暗自不爽，恨不得她什么时候给摔下来。
　　“翠谷姐姐何苦这样生气呢，当心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说话的是初瑶，是林氏院里当差嬷嬷的侄孙女，还未留头，样子傻憨可爱，做事勤快机灵，说话软软的让人不会记恨。
　　“你们且看着吧，看她能得意多久。”海儿把刷洗好擦干的碗碟茶盏一一陈列到案几上，接着说“这府里最终不还是得主子们当家，那邱氏算个什么东西。”
　　“对了，我听说呀邱氏之所以得了老太太青睐是因为昨晚儿出大事了。”初瑶神神秘秘地左右观察了下四周，驼红着脸压着声音说“听说昨晚儿玉清院那边的人在跟外院的小厮鬼混的时候被当场给抓着了，老太太都气的差点晕过去。”
　　“这我也听说了，老太太当场把那两人给杖责并发卖了出去，还狠狠斥责了二太太一番，收回了对牌钥匙。”海儿接着说“原本这种事斥责一番并发卖出去便算揭过去了，可不知怎的竟牵扯到了大姑娘身上，这下连着二太太也被夺了权，白白便宜了映雪院那边。”
　　翠谷敛下眼睑，眉头微微蹙起。原本她也在她娘那儿打听到些消息，现经他们一说起总觉得这事儿也太赶巧了点，思来想去，翠谷表情凝重的开口“你们说这事儿怎么就那么不巧被瞧个正着了呢？”
　　“翠谷姐姐的意思是......”
　　“都磨磨唧唧的在干什么呢！”
　　海儿话还没说完便叶嬷嬷进来一声呵斥给打断了。
　　厨房内婆子婢子们见着叶嬷嬷进来便更加加紧地埋头苦干着自个的活儿，叶嬷嬷环顾巡逻了一番，对自己建起的威严甚是满意，嘴角微微扬起，扳直了腰身，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下方。
　　待走待厨房西角边，叶嬷嬷微微蹙起眉头，眸里闪过一丝精光。此时翠谷已经收拾好洗刷的工具，正与海儿费力地抬起废水步履阑珊的一步一步往外挪。废水满满一桶，来回着晃动免不了往外洒，在不知道第几次被废水洒向早已浸湿透了的绣花鞋后，翠谷终于忍不住生气地把木桶往地上一坐，原本两人一同抬着已是费力，现突然一边撒手，重力全部压倒到海儿身上，海儿小腿一软与那木桶齐齐倒在地上，洒了一身湿。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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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第一次写文，望海涵，也欢迎大家积极指正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