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权臣》萝卜蛋

11、送你当个侍妾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不成真是天灾？”李明舟蹙眉，“未免也太巧合了。”

　　顾铮道：“也许，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这火是公主自己放的。她想死。”

　　李明舟大惊失色：“什么？她……她自己放的？她疯了不成？南楚将她送来当联姻的质女，她若一死，何谈什么联姻，只怕连那降书也得作废！”

　　顾铮从容淡定道：“这也只是本王的猜测，若真同老五所言，是公主身边的丫鬟请他过去的。意外又走水了，公主和皇子一同死在大火里，你觉得会怎么样？”

　　李明舟想了想，回道：“自然是彻查到底！不仅是伺候的宫人，就连负责守卫行宫的侍卫，甚至是二叔都脱不了干系。南楚那边失去了个公主，定要过来兴师问罪。权宜之计，怕是要再选个公主出来联姻。”

　　“不错，但萧情就只有一个未嫁的妹妹。”

　　李明舟更惊：“那若真是如此，皇爷爷定然要让小姑姑下嫁南楚！”

　　顾铮点头：“这个姑且不论，现在的重点是，公主未死，但却毁了容貌。这联姻一事，算是搁浅了。本王想，要不了多久，南楚那边就要来人了。”

　　“来做什么？接公主回南楚，还是另有打算？”李明舟昂脸，眼巴巴地追问。

　　顾铮抬手一敲他的额头，笑骂道：“本王又不是算命的，萧情如何想的，谁能揣摩透？”

　　“也是，”李明舟揉了揉额头，“那现在怎么办？”

　　“拖。”

　　“拖？那万一皇爷爷怪罪我办事不利怎么办？”李明舟有些担心，神色紧张道：“我怕把事情办砸了，让皇爷爷失望。”

　　顾铮道：“放心罢，这事越往后拖，对你越有利。彼时皇上只会把气撒在宸王身上，至多还有沈匪和徐谨言。”

　　李明舟心道也是，毕竟现在二叔和三叔党争得厉害，疑点也最大。越是查不出来，越让人觉得事情大有蹊跷。

　　至于为什么蹊跷，自然跟幕后黑手有关了。退一万步来说，皇上自己心里也有数，李明舟总不能因为这事，把亲叔叔往死里逼。否则以后的史书要如何写他？

　　顾铮不愧是顾铮，总是能一针见血。

　　若有朝一日，四叔弃了他，无论是扶持谁上位，李明舟即便是皇室嫡系，也是争不过的。

　　“萧弦现在还不能死，明日你便吩咐沈匪，派人将公主的行宫严密看守着，这次若是公主再出现意外，可就是你的责任了。”

　　李明舟自然知晓，并且认同了李璟先前的揣测，这位公主美则美矣，但终究是烫手山芋，想了想，又皱眉道：“可是四叔，万一公主自己不想活了，即便我们日夜看守着，也是无济于事。我总不好时时盯着她罢。”

　　顾铮却道：“她若是真想死，那么大的火，早就把她烧死了。放心吧，未见到萧情前，她还不会死。”

　　如此，李明舟这才把心重新揣回肚子里，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探出两指捏着顾铮的衣袖，“外面风雪太大，你还回去么？”

　　顾铮好笑道：“这里可是东宫，不回去的话，本王还能待这里不成？”

　　“可东宫是我的，”李明舟坚持道：“只要你不说，我也不说，谁会知道？”

　　顾铮想了想，回身瞥了一眼床榻：“一张床？”

　　李明舟侧过身子去扯被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本正经：“床小，我可以睡地上。”

　　“地上冷。”顾铮一把将人按住，淡笑一声，“你躺下吧，等你睡着了，本王才走。”

　　李明舟挣脱不开，只好脱了靴子，往床上一躺。侧过身子，小声道：“你别走了，行么？”

　　顾铮道：“闭眼。”

　　“顾亦臣，你不许走。”李明舟闭了眼。

　　顾铮又道：“闭嘴。”

　　“呜呜。”李明舟很听话的闭了嘴，眼前一片黑漆漆的，隐隐能听见旁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他自然而然以为顾铮是在宽衣解带，于是不动声色地挪出了个空位。随后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一道戏谑的声音缓缓从头顶传来。

　　“本王比你年长了十岁，不许没大没小的。你得叫本王皇叔，知道么？”

　　李明舟浑身一凛，耳边忽又传来门窗被掩上的声音，他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偌大的内殿哪里还有顾铮的影子。他愣了很久，这才伸手摸了摸额头。

　　大理寺连夜审问幸存下来的宫女侍卫，皆是一无所获，非但如此，宸王被关了禁闭，倒是收敛了许多，反而是金贵妃那边还叫冤，说是有人故意陷害。朝廷上吵得不可开交，皇上头疼不已，果真同顾铮所料，对李钰好一通责骂，连带着沈匪和徐谨言都遭殃。

　　早先便说，这个徐谨言原先是顾铮门下的一个门客，虽然没什么家世背景，可也是有几分真才实学。否则顾铮也不会另眼相待。

　　曾任礼部侍郎，正巧上回李暄为了灭口，杀了幸存的暗卫，顾铮顺带手拔出了李暄的谋士，把徐谨言送上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这种知遇之恩，不可谓不重。因此，徐谨言算得上是对晋王府忠心耿耿，调查行宫走水案更是操心劳力。估计顾铮提前同他打过招呼，也是各种拖延。

　　最后顾铮也不知打哪儿寻来的替罪羊，直接将人推到了李明舟面前，大理寺一定罪，基本就是盖棺定论了。

　　李明舟领了一番嘉奖，还间接卖了李钰一个人情，只怕李钰现在非但不怨恨他，反而暗暗感激。

　　眼下就等着南楚派人过来兴师问罪了。且不说行宫走水，到底是不是萧弦蓄意而为，她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当真毁了个彻底。

　　太医院的女医们皆是束手无策，即便用了最名贵的药膏，还是无法将那长疤彻底消除。李明舟曾经奉旨同沈匪过去探望一次，远远就见萧弦轻纱覆面。

　　穿着一身艳丽华贵的裙子，赤脚踏在大雪中翩翩起舞。旁边的女官们各个面色凝重，半句都不敢多劝。李明舟从未见过有人能把舞跳成这副凄美模样，微微有些看痴了。

　　只是后来，李明舟正在东宫温书看雪，忽听廊下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内侍回禀道：“殿下，不好了，行宫又出事了。据说是雪天路滑，公主从玉台上跌了下来，把腿……把腿给摔断了。现在阖宫都得了消息。”

　　李明舟当即一惊，霍然从位置上坐了起来，随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坐了回去。须臾，才摆了摆手让人退下。

　　还未至傍晚，外头又传了消息，公主腿骨接是接上了，可日后怕是再也不能跳舞了。

　　萧弦以容貌和舞姿闻名于世，现如今两美尽毁，若南楚再不派人接她回去，李明舟毫不怀疑，这位公主一定会亲手把自己毁得干干净净。

　　李明舟有些可怜她。

　　恰好正逢李璟生辰，因为他这身世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几个人正儿八经地给他过。

　　但李明舟打心底里承认他这个叔叔，遂早好些时日就准备诞礼。

　　今年李璟挑了城郊的一处行宫，身上的伤即便再重，也都是些皮肉伤，又有慕枫的妙手回春，将养的也差不多了。

　　李明舟原是想同顾铮一道儿过去，但又怕他心里还怪着李璟，思来想后，只好自己先去。凌云素来做事心细如发，有他陪同左右，想出点意外也难。

　　他人才一踏进殿门，李璟就从里面迎了上来，两手环住李明舟的腰，将人抱在怀里原地转了几圈，夸张地大笑道：“宝贝明舟，九叔没白疼你！就知道你会过来的，赶紧的，让九叔抱一抱！”

　　“九叔，九叔，你……你快放手！有人看着呢！”李明舟脸色酡红，赶紧挣扎着从李璟怀里钻了出来，生怕他再动手动脚，赶紧从凌云手里把锦盒捧了上前，“九叔，生辰快乐，这是我前些时候，派人从玉渡山那边寻的宝贝，九叔看看，可还喜欢？”

　　李璟接了锦盒，打开一瞧，见红绸里面躺着一块玉佩，一看成色便知价格不菲，摸起来像是掬着一汪清泉。他笑道：“谢谢明舟，九叔很喜欢的。”

　　他顺手将人牵了过去，按坐在席位上，拍了拍手，外头立马涌进来一群歌姬。

　　“你能来，九叔就很高兴了。来，陪九叔喝上一杯。”李璟显得很高兴，亲自给李明舟斟酒，“这曲子是我找人新谱的，比宫里的乐师有意思多了。你且听一听，就当个乐子。”

　　李明舟一直都知道他这位九叔喜欢诗酒风流，在女人堆里混得如鱼得水，尤其喜欢听人弹曲。他听了半晌儿，总觉得很是熟悉，思来想后才渐渐觉出点意思。

　　想来这曲谱应该是红羽姑娘所谱，的确比宫里的乐师谱得更悦耳。

　　李璟笑着指了指一个乐姬的手：“明舟，你瞧，这领曲的歌姬手指纤细白皙，弹那琵琶果真是动听至极。好手啊，真是双好手！”

　　顿了顿，他侧过身子，又道：“要不要送你当个侍妾？”

　　李明舟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清咳几声道：“九叔，你说什么呢？”

　　李璟促狭笑道：“这种事情也怕羞？难不成你还是个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