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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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一大早，顾寒泽被苏良无情的从床上拽起来。
虽然早猜到会这样。
每次两个人一起睡的时候，第二天早晨，苏良总会起很早准备早饭，强硬的将顾寒泽也拖起来，即便是吃完之后休息一会儿再睡，也一定要起来吃过早饭才行。
对此，顾寒泽每次被喊醒都会很生气的抱怨，但吃早饭的时候，就一点埋怨也没有了。
今天也是。
吃过早饭，顾寒泽躺在沙发上看书，苏良在厨房收拾餐具。
等他收拾结束，来到自己身边坐下，顾寒泽果断放下手里的东西问。
“苏良，这个假期你打算怎么度过？有计划吗？”
“昨天找了份兼职，不过工作地点在城南新区那边，距我家有些远啊，有点犹豫要不要继续去。”苏良说。
“城南新区？说起来，我爷爷奶奶家就在那边。”顾寒泽凑过来，笑着做着盘算。
“所以？”苏良耐心的问。
他心里的盘算愈发明显的在脸上浮现出来了：“所以，要不要考虑去住几天？然后，帮我们做饭？”
“这样好吗？爷爷奶奶不会介意吧？”
“不会介意，他们都很好说话，有人愿意来家里陪他们，他们也会很高兴。”顾寒泽笑着说，“老人家年纪大了，总喜欢操心。我回来这些天，被嫌弃了好多次不会做饭，头都要疼死了，带你回去，他们应该就不会说我什么了。所以，跟我回去吧！”
“嗯……那，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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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在电话里说过，来之后，两位老人也很是高兴的欢迎他，寒暄过后，顾寒泽带着他来到自己的卧室里。
“忘记告诉你了，我爷爷奶奶家不太大，没有多余空房间腾出来给你，所以，要委屈你和我住一个房子了。”顾寒泽将自己的柜子收拾了下，腾出一半空来给他。
“没关系。”苏良笑着说。
“时间也不早了，你把东西放着，我帮你收，快点去兼职的地方吧？”顾寒泽边收拾自己柜子边说。
“嗯，好。”
苏良离开房间来到客厅，顾寒泽的奶奶看到只他一个人出来，放下手里的活，冲着他笑着招招手：“小苏，过来一下。”
苏良走到厨房，来到顾寒泽奶奶身边，问：“奶奶，您喊我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没什么，就想和你说点话。”奶奶看着苏良，满脸欣慰的笑容，“也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寒泽是跟着我和他爷爷一起生活的，性格上和其他孩子有点不同，打小没什么朋友，你还是第一个他带回来的人，我看到你很高兴啊。”
“我其实，还挺喜欢他的性格的，大概也因为这样，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顾寒泽笑着回应说。
“朋友？”顾寒泽的奶奶轻轻笑了笑，“小苏啊，你真把我们家寒泽只当是朋友？没有其他意思？”
这一句话，却让苏良不知道该怎么应了，他微微张了张嘴，看着顾寒泽奶奶的眼睛，似乎他所有的情绪都被洞察的彻底，一点撒谎的机会也没有。
苏良咬咬牙，认真的说：“奶奶，我……我很喜欢他！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共度未来的那种喜欢！”
“真敢把这些话对我说出口啊，还真是个坦率的孩子。”老人家轻轻拍了拍苏良的肩膀，唇边带着笑，“我们寒泽的眼光，果然不会差啊。他肯带你回来见我们，一定是因为你对他很好，他打心里喜欢你，才愿意带回来的。我们老两口都明白，你也不必有什么负担或者隐瞒。”
奶奶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舒展了下筋骨，看了看厨房，欣喜的说：“真是太好了，这些天都不用我下厨了，可以好好歇几天了！小苏，我下午还有个插花课，他爷爷下午也有事，晚饭就交给你了。我们没什么挑剔的，大多数口味都能接受，而且我们老两口回来估计都在晚上七八点了，所以你工作结束后，慢慢准备晚饭就好，不用理寒泽，他多饿会儿没什么影响。”
“嗯。”苏良忍不住勾起唇，应声道。
“那我就出去了啊，你注意点时间，工作别迟到了。”奶奶叮嘱了句，才换了鞋离开了。
苏良乖巧的站在旁边等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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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人都很好相处，苏良在顾寒泽爷爷奶奶家里，过得很轻松，而且，还感受到了一种之前不曾感受过的氛围。
晚上七点，他如之前几天，准备着晚饭，等着两位老人回来。
今天，两位老人似乎回来的有些晚，米粥已经煮好了，炒好的菜也盛出来在旁边盖着，人还没有回来。
“我刚打了电话，他们说还要半个小时才回来，让我们先吃。你把菜留一半出来吧？”
顾寒泽放下手机，走过来对苏良说。
“好。”
他刚应了声，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是工作的地方遇到了紧急情况，需要他尽快回去一趟。
“好像有些紧急，我需要赶回去一趟。你先吃饭吧？或者，你等爷爷奶奶她们回来了再吃？”苏良说。
“那我等他们回来吧，你快点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应了声，苏良重新穿上外套匆匆赶了出去。
再回来，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十点多了。
平常这个时候，两位老人都已经准备休息了吧？
苏良摸了摸自己叫了一声的胃，垂着头有些失落。
可能，要打扰到两位老人家了。
手机里安安静静的，没有消息过来，苏良敲了下门，倒是很快被打开了。
开门的人，是顾寒泽的奶奶。
“奶奶，我回来了，拖得有些晚，抱歉，没有打扰到你们休息吧？”苏良担忧的问。
奶奶拽着苏良的胳膊，将他拉回屋子里，温柔的笑着：“说什么呢你，这孩子。老头，别坐着了，小苏回来了，快去热菜！小苏，一定很饿了吧？快点把东西放下，去换件衣服，洗个手来准备吃饭了，菜热一热就好。寒泽在房间里呢，你喊上他一起来吃饭。”
“奶奶……”苏良心里忽然有一股自责，紧接着是无以言说滋味的暖意在心间涌动。
奶奶已经跟着爷爷一起去厨房里忙活了，苏良回到房间里，顾寒泽正在桌前写着记录。
“你回来了。”他放下笔转过身来。
“嗯，奶奶说让我喊你吃饭。”
顾寒泽微微撇撇嘴，有些抱怨说：“苏良，我正想问你呢！你怎么讨好我奶奶的啊？他们知道你有急事去工作了，就说什么反正他们也不饿，等你回来在一起吃吧。我可是要被饿死了，他们居然一点也不心疼，非要等你！”
苏良微微有些震惊的看着他，很快又笑了，眼里的震惊化开，变成温柔的样子，“谁知道呢？或许因为我比较乖，奶奶喜欢乖孩子吧。”
顾寒泽撇撇嘴，懒得吐槽。
“好了，快点去吃饭吧，都在等你呢。”
“那你……也想等我回来一起吃吗？”苏良问。
“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爷爷奶奶他们都要等你！不然我早先吃了。不过，一个人吃饭，确实挺没意思的，所以也不是没想过，等你回来一起就是了。”顾寒泽说。
苏良弯起眉眼，扯了下他的衣服，从背后紧紧抱着他。
“谢谢。下次，我会早点回来的，不会让你和爷爷奶奶等太久。”
“嗯……下次记得早点回来。”
·
苏良已经在顾寒泽家里呆了近半个多月，快到年关了。
晚上睡觉前，顾寒泽看了一眼日历，趴在靠枕上闷声问：“苏良，你要兼职到什么时候？”
“快到年关吧？再有几天就结束了。”苏良说。
“那……你过年那几天，有什么打算吗？”
“我……”苏良微微垂下眼眸，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几年过年的日子，几乎全都是一个人度过的，这个节日于他而言，其实并没有太大意义，只是一年中的，格外冷清的普通的一天罢了。
手被轻轻握住了，抬起头，入眼是顾寒泽温柔的笑容。
“如果没想好的话，就留下来吧？反正过年的时候，也只有我和爷爷奶奶三个人，准备年货，重点是年夜饭！你也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如果要奶奶一个人来做，会很吃力的，所以，再多做几天好事，留下来帮忙准备年夜饭，顺便一起过年吧？”
“可是……没关系吗？过年这种事……”苏良有些犹豫。
“奶奶，来一下！”顾寒泽忽然喊了一声。
门很快被推开了，顾寒泽的奶奶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
“奶奶，过两天过年的时候苏良就要兼职结束了，可他的爸爸妈妈都在外地，就算回家去，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呢。所以，奶奶你留留他，不要让他走了，留在我们家过年吧？正好也有人帮你一起准备年夜饭。”顾寒泽说。
“小苏家没人在吗？那就别回去了，待在奶奶这儿吧。过年这种事情，要热闹才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回去做什么？就别走了，正好过两天我们要上街准备年货，你们两个帮着我们一起拎东西，就这么说好了啊！”
不容许反驳，顾寒泽奶奶的语气异常的强硬呢。
苏良心中的喜悦，面上却只露出了三分之一。
“嗯，奶奶，过两天我就不用去工作了，到时候，我们两陪你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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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热闹了。
离开福利院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虽然只有四个人，却仍是很热闹。
但与福利院时候的春节又有些不一样，让他内心暗暗期许着，可以每年的春节都过着这样的日子吗？
如果可以的话，春节这几天，或许，真的会是特殊的日子呢。
客厅里，顾寒泽在和爷爷下棋，奶奶难得的没有指使爷爷做家务，放他休息一段时间。
苏良和奶奶在厨房包饺子。
其他东西都已经备好了，大年三十的晚上是要煮饺子吃的。
“小苏，帮奶奶一个忙，把这个包进去。”
奶奶拿出两枚已经清洗过的硬币递给他。
苏良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两枚硬币，但还是依言包了进去：“奶奶，是这样吗？”
“嗯。”奶奶应了声，解释说，“你家里应该没有这种习惯吧？在大年三十夜里的饺子里包硬币，吃到包着硬币的饺子，新的一年会有一年的好运气。所以每年，只要寒泽在，我都会包几个。”
说着，奶奶又认真的叮嘱道：“小苏啊，待会儿煮饺子的时候，记得这两个分开煮，虽然好运气什么的，靠这种方法会不灵，但奶奶总是忍不住这么做。”
奶奶轻轻笑了笑。
苏良已经明白了奶奶的意思，分开煮，再到最后偷偷藏进他碗里，这样人为的好运气，确实容易不太灵，但奶奶的心思，却是很珍贵的啊。
“好，奶奶，我记着了。”
“嗯，小苏……”
奶奶欲言又止。
“奶奶，怎么了？”
“没事，待会儿吃完饺子，奶奶再和你说，好了，先煮饺子吧。”奶奶拍了拍苏良说。
苏良没有多问，在灶火旁忙碌着开始下锅。
临了，他将另煮的两个含着硬币馅的挑出来，放到一旁。
“煮好了吗？”站在旁边的奶奶问，“好了接下来我来吧，你去喊那对爷孙，让他们收拾棋盘准备吃饭。”
“好。”
收拾好桌子后，奶奶已经帮着几人装好了碗。
给顾寒泽的那碗里面，有藏着两个小小的惊喜吧？
苏良看着顾寒泽，忍不住勾起唇，这种惊喜，只是想起来，就会觉得很暖。
的确可以说是，他从前的人生中，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呃……”因为太用力，顾寒泽轻轻皱了下眉，又很快露出笑容来，“没想到第一个就吃到，我还真是运气好。奶奶，苏良，你们包了多少个硬币啊？”
虽说目标大了些，但第一口吃到的就是，运气果然很棒呢。
苏良夹起碗里的饺子，咬了一口。
硬物咯的牙生疼，是硬币？
“小苏的运气也很好啊，第一口就是。我们今天可只包了这两个啊。”奶奶笑着说。
“苏良，我们今年一整年，都会有好运气了。”顾寒泽笑着冲他说。
“嗯。”
其实，是一人碗里放了一个吗？
并不是两个都给了顾寒泽？
苏良有些意外的看着奶奶，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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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苏良在厨房洗碗，奶奶来到他身边。
想起硬币的事情，苏良很感激的说：“奶奶，谢谢你。”
还从来没有亲人为他做过这种事。
奶奶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
“小苏，别急着谢我，其实，我是有私心的。”
“小苏，未来，你会陪着寒泽走很长很长的路吧？奶奶也不知道能陪着你们多久，所以，小苏，奶奶想拿一整年的好运气和你换，就换你每年的大年三十，都记得给寒泽包硬币饺子，怎么样？可以答应我吗？”
“小苏，你要一直陪着我们寒泽，每年都要陪着他啊。”
苏良的神情也变得很是郑重。
“奶奶，我答应你。你放心，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记得的。”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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