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洛萨

5、病床陪同

　　“同学们，学校为了检测大家暑假的学习情况，统一对大家进行开学摸底考试，明天开始，为期两天。不是特别重要，大家不用太紧张。”
　　班主任宣布的这一消息不亚于重磅炸弹，班上立马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讨论声。这次临时通知的考试让不少人恐慌了起来。说是考察暑假学习情况，实则是对每个人的成绩有个大概的了解，好让各科老师知道谁是重点对象，谁是重点帮扶对象。
　　班上立马被一种诡异的氛围，大家都像打了鸡血，进入了短暂性奋发期。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最后一排的几个几乎放弃，一下课就跑去厕所偷偷抽烟，又比如整天插科打诨的杨海逸和一直都成绩好的吴嘉禾。
　　“张一夏张一夏。”
　　埋头学习的张一夏抬头，看到了杨海逸。脑中闪过一丝疑惑，除了那次喝奶茶，他和杨海逸并没有什么交情啊。
　　“嘉嘉是哪班的？”
　　“有什么事吗？”她明知故问，想逗逗杨海逸。
　　“嘿嘿嘿，”帅气的脸上浮现出了猥琐的气息，“就是觉得挺漂亮的，想交个朋友。”
　　“这样啊，我也忘记问了，下次问了再告诉你。”
　　张一夏的借口很明显，杨海逸也没有戳穿。几分钟后，她的桌子上多了瓶酸奶，她抬头，正好看到了杨海逸脸上略显轻浮的笑容。
　　他说：“请你喝，到时候多帮我在她面前美言美言就成。”说完就走了，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张一夏，看着那瓶酸奶不知怎么处理。
　　好在她不用纠结多久就有人替她做了决定，李硕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看到她桌子上有瓶酸奶便拿来喝了，“这学校可真变态，明天考试，今天才通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在你隔壁班，都不见你来看我。”李硕嘿嘿一笑，“不过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了，你要是复习时遇到什么不太懂的，可以问我。”李硕的成绩是不错的，尤其是理科，他虽不如吴嘉禾那种大神级，却也是年纪前二十。
　　回家后她连饭都没有吃，就在题海中奋战，她从没有一刻这么努力，只为和他的名字离的近些。
　　晨光熹微，她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坐下来吃一顿安静的早餐。
　　“那么赶？”哥哥缓缓从桌上拿起一根油条，似是漫不经心地说，实则言语中有几分心灾乐祸的味道。
　　张一夏瞪了他一眼，便拿上早餐匆忙走了。她是踩着点进的考场，才发现桌子都已经移位了，台上坐着一位监考老师，台下还坐着另一位。
　　说好的不是特别重要呢？
　　虽说昨天学习很刻苦，可终是逃不过“复习的都没考，考的都不会”这个魔咒，临时抱佛脚对于她这种不是很受上天眷顾的人来说的确是没用的。
　　两天的考试下来，张一夏像脱了层皮。
　　体育课一般是大家放松的时间，可这节课体育也有考试。下节课如果是体育课，大家一般一下课就会去田径场晒晒太阳，男生也会乘着那我一小会儿功夫踢踢足球。
　　“砰～”一颗足球毫无预兆地砸向了她的背部。
　　张一夏郁闷极了，怎么就和球如此有缘。
　　踢中她的是那个自我介绍时大声叫她屁姐的男生。人群中再次起哄了，“陆奇，你这是抛绣球吧，丢得这么准。”
　　陆齐拿起球，居高临下般的说了句“对不起。”
　　张一夏看着他略显傲慢的神态，气不打一出来，“没关系，球技不好不是你的错。”特意在不好两个字上重读了。
　　李硕和她在不同的班级，但上体育课的时间却是一样的，在得知她这节体育课要测试后，李硕幸灾乐祸地跑过来嘚瑟，“好好跑，我在终点等你。”说完还拍了两下她的肩。
　　“gun 滚”
　　八百米是她的弱项，准确的说整个体育都是她的弱项，站在跑道上的她只觉得喉咙发干。
　　“预备——跑。”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犹如脱缰野马，起初她还能保持在中上游的位置，渐渐地身边不断有人超越她，到第二圈的时候她已经在靠后的位置了。
　　她只觉得两腿发软，口舌生烟。要是站在终点的是吴嘉禾该多好啊，可偏偏是个不知好歹的李硕用着欠揍的声音说：“加油啊！”
　　两圈下来，她已经快喉咙冒烟了，接过李硕给的水，连连灌了几大口方顺气，“你们不要上课吗？”
　　“我们这节课自由活动，我等你跑完就去打篮球去了，怎么样？要不要去瞻仰瞻仰哥的英姿。”
　　“滚开。”
　　一瓶水她几口就已经见底了。喝完后她到一旁去看接下来的一组女生跑步。
　　这一组的差距比他们那一组大太多，有的第二圈都跑完一半了，有的还在第一圈。
　　“啊，老师，这里有人晕倒了。”
　　张一夏顺着声源看过去，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她赶忙过去，跟老师四目相对，老师让她跟上，让体育委员组织好比赛，背起晕倒的女生往医务室跑。
　　“是低血糖，打点葡萄糖就好了。”
　　体育老师在得知没有什么大碍后就走了，留下张一夏在这里看护。
　　对她有些印象，却没有记住她的名字。只记得开学自我介绍的时候她的声音很小，刚上去脸就红红的，多数时候低着头。
　　她这才又有机会认真地看一看她。病床上的女生面色苍白，没有血色。乌黑浓密的头发直到胸前。她终于知道格林童话里“皮肤雪一样白，头发黑得像乌木一样。”是什么样子了。
　　张一夏心想：像个瓷娃娃，又白又漂亮但很虚。
　　不多时，医务室又迎来了另一位伤患，也是他们班的，跑步的时候摔了一跤，膝盖擦破了一点皮，只要涂点药就好了。她临走的时候进来看了一眼，问张一夏：“李雪好些了吗？”
　　张一夏赶忙点头。
　　原来她叫李雪啊，还真是人如其名。
　　好在体育课是第四节课，午休的时候女生就已经醒来了。李雪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趴在她床边睡着的张一夏。
　　她轻轻拍了拍张一夏，“谢谢你。”声若蚊蝇。
　　张一夏迷蒙着双眼，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医务室，看着眼前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的可人，关切地问：“你好些了吗？”
　　她点点头，又说了声：“谢谢。”
　　秋日午后的病床前，一颗友谊的种子正在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