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洛萨

25、叫我吴同学

　　和一禾那边的合作结束了，张一夏也没有理由再往那边跑了，之前每天都可以看到嘉禾，她都会尽想办法避开与他见面，现在倒如她所愿了，但她心里又空落落起来。
　　正想着，手机想了起来，“喂。”
　　“喂，一夏。”
　　“杨海逸？”她有些不确定。
　　“嗯，有空一起吃个饭。”他语调中少了记忆中的吊儿郎当。
　　“啊？”她想拒绝，怎么最近大家都要约她吃东西，她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好，就这样定了，今天下班我来接你。”容不得她拒绝，他就挂了电话。
　　这么些年，他倒是正经一些了，每个人都在变，她也在变，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有在迎合这个社会。只有嘉禾，感觉他没怎么变过，还是那么不苟言笑，总是摆着张臭脸。想到这，她嘴角挂了一丝她都不自知的微笑。
　　果真，她一出门就看到了杨海逸站在一副骚红色的车旁，戴着墨镜，摆着自认为很酷的pose。
　　一夏很想装作不认识那人，但杨海逸老远就看到了她，朝她招手，喊道：“一夏，这边。”
　　“好久不见。”她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不久不久，我们前几天才见过。”
　　她努力搜刮着脑海里的记忆，确信自己没见过他。
　　“就是你喝醉酒的那次，我是你耍酒疯的见证人。”
　　“是吗？”一夏干笑。
　　“你说你是公主，还直往嘉禾身上蹭，吃尽了豆腐。”杨海逸说到最后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说了。”自己是多不走运啊，八百年才醉一回，这一回就在他们面前把脸丢尽了。
　　两人开车到了一家火锅店。张一夏知道他不会是特地请自己吃饭的，肯定还要说些什么，只是他上了菜后就没说过话，埋头吃了起来。
　　张一夏忍不住问：“杨海逸，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我以为你挺有耐性的，没想到才这么会儿就耐不住性子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
　　“你要说什么就明说，别拐弯抹角的。”她莫名其妙地被骂了一顿，心里也有些不爽。
　　“当初说好我追嘉嘉，你追嘉禾的。”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是没追到嘉嘉，可你追到了嘉禾为什么不知道珍惜呢。”
　　当年毕业的时候杨海逸也打算跟孙嘉嘉表白的，那时候他自以为八字有了一撇，玫瑰都买好了，结果在他准备去表白的时候，孙嘉嘉跟他说，她有男朋友了。多讽刺。他承认他有时候是看着没个正形，但他是真的想和孙嘉嘉认真开始一段恋情的。
　　一夏自知理亏，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闷喝了起来。
　　“你知道吗？嘉禾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也很少流露出面无表情以外的表情，我见过好几次都是跟你有关。”
　　“他其实很早就喜欢你了，比你认为的要早。我还因为你挨过他好几个篮球呢。”
　　“你们分手的那天，我第一次见他抽烟，第一次见他喝酒。”
　　“他平常面对我们的时候除了越来越不爱笑，其他都没两样，我们也以为他没事。直到有天他喝醉了，对着空气问为什么，我第一次见他那个样子。”
　　张一夏听得很认真，这是她缺失的关于他的六年，也是他不曾见过的颓废的他。
　　“我跟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不是想让你可怜他，只是我希望你至少给他个理由。”说完他就起身了，“我先走了。”
　　张一夏正沉浸在自责中，听到他一句“先走了”，脱口而出：“你还没付钱呢。”她当时听说杨海逸请客，特地选的一家贵的店子。
　　“我跟嘉禾说你喝醉了，定位发给了他，你等着他来赎你吧。”
　　张一夏一听很放心地重新坐了下来，继续吃着火锅，可不能浪费了。
　　吴嘉禾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张一夏听到有人开门，连忙回头，“吴总，一起吃啊。”说实话她还是有些心虚的，当初都没问过他事情是怎样就提分手，现在想想确实是不负责任。
　　吴嘉禾坐了下来，倒是没有动筷。经过张一夏的时候她闻见了一阵酒味，“你喝酒了？在应酬？”
　　吴嘉禾没有回答她。
　　“劳烦你特地过来结账，杨海逸那家伙明明有钱，请客却偏偏要你结账。”她婉转地说明情况，顺便暗示他是要他付钱，无论他吃不吃。
　　“你不用再三强调，我会结账的。”他依旧没吃，只是盯着一夏。
　　张一夏再他的高压下也吃不下了，索性放了筷子，暗自心疼那些肉。
　　“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他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动作很熟练。
　　“别抽烟了。”
　　“你知道的，我不是说的这个。”他到底也还是将烟掐灭了。
　　“对不起。”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还是欠他一句道歉。
　　“你知道我想听你不是这个。”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听到了，当年我听到你说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不麻烦，”她紧接着又说：“现在我知道，是我误会了。对不起，当初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提分手。”
　　他陷入了沉默，过了半晌才说：“走吧，去结账。”
　　一夏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吴总，你……”
　　“吴总？我讨厌你这么叫。”他慢悠悠地说。
　　“可这又不是什么贬义的称呼，我还想让人叫我张总呢，你看有人愿意叫吗？”
　　“不够亲切。”
　　“那叫什么？”她一脸疑惑。
　　“你可以叫我嘉禾，”他捋了捋她的头发，就像摸宠物一样，也像他们高中一样，“也可以像高中那样叫我吴同学。”
　　张一夏听到从那张嘴里说出“嘉禾”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起鸡皮疙瘩了，听到最后三个字她更是不小心将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吴同学？你都毕业多少年了。”
　　他轻轻在她耳边说：“你可以私底下叫。”
　　私底下？这说明她还有机会不是吗？
　　“一夏。”
　　他一向是连名带姓叫她的，突如其来的昵称让她险些没反应过来，她踮着脚摸他的额头，“你没事吧，不会是烧坏了脑子吧？”今天的吴嘉禾显得尤为不正常。
　　身旁的人瞬间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