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漩涡》洛杉矶贺左

7、引子6 塌天陷地

　　时间很快，一转眼三个小时就过去了，恩左没敢喝的太多，美国的警察很少查酒驾，但一旦碰上，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每次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一端起酒杯，脑中就听见小茯的责备的声音。今天更是一晚上心神不定：
　　“今儿个怎么了？跟老婆撒谎，撒的心虚了？”
　　谈完了事，极力拒绝了大家的挽留，开上车，一溜烟儿的往家赶。

　　恩左喜欢开车，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他都超享受驾驶的乐趣，喜欢体会操控的自由。
　　当他开下高速的时候，抬头看见了大半个淡黄色的月亮，中间隐约的有灰色的影子。月亮大大的，躲在路边的椰子树后，将树的剪影整齐的排在深灰色的天空中。夜晚的天空干净，与又大又低的月亮同框，让人感觉如同置身于童话世界一般。
　　虽然分开只有三个小时，他就开始想念小茯了。他总是这样儿，有一次出差去广州，人还没有到机场，他就在出租车上写下这样的腻人的句子：
　　“当有了思念的时候，心就变得软软的。像加了牛奶的咖啡，柔滑细腻，入心悠长……”
　　恩左的爱，表现在每时每分，而每次细腻浓烈的表达，都让小茯的心跟着感动不已。人们常说，鲜花插在牛粪上，用牛粪形容那些攀得美女的汉子，心生醋意。
　　但他们没见识过，在他们眼里不经推敲的汉子，对待女孩儿那种掏心掏肺的至诚。

　　车灯划过车库前的用来点缀的草坪。“草有些高了。”恩左想着，“那个墨西哥园丁大概有半个月没有来了吧，邻居们会有意见的。”在美国，街道的环境也决定房子价格，一片整洁干净的社区，往往比隔壁脏乱的街区贵出几万块。所以不好好打理自家门前的草坪，真的是犯众怒的事情。
　　恩左一边将车开进车库，一边不满的念叨着：“干脆，以后也自己除草算了。”
　　刚刚推开家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他预感不好，打开灯冲进厨房，发现小茯赤着下身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而肚子被横切了一个大大的口子，血不停的从那里涌出来，恩左大叫一声，迅速找到一条干净的毛巾放在她的伤口上，小茯没有力气说话，一只手压住，用另一只手指向楼上。恩左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边拨打911，冲向二楼女儿卧室，眼前的情景让他触目惊心，9岁的Lily同样是鲜血满床，早已没了呼吸。
　　他踉跄着下楼，跪伏在小茯的身边，急促的，大口喘吸着，脑子里全是空白，不知道说什么，勉强说出来的，也不是完整的话，只有眼泪如一颗颗豆粒，洒满了前襟。
　　小茯的脸已经变得很苍白，眼角被打的发肿，那张曾经美丽的脸，已经很难找到往日的模样，她艰难的抬起细成一条线的眼睛，看着他说，
　　“女儿怎么样了？”
　　他伏下身子，泣不成声，小茯一下就明白了，眼里的光顿时暗了下来，
　　“我要……先走了，去找女儿，留下你……给我们报仇！他们……是两个年轻的……墨西哥男人，没有见过，都有纹身，尤其在手腕上，都有一个蓝色的蝴蝶。
　　“你……坚持，别说话，我……”恩左泪如雨下，拚命点头。
　　“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你别哭，要好好爱你自己……恩左，你这坏蛋！”
　　这一大堆话，让她消耗了很多精力，她大口的喘着气吐出最后一句：“我……只是还没过够……和你……你一起的日子……”
　　说完，她渐渐的安静了，像一张没有生命的纸，垂在恩左的怀里。
　　恩左嘶吼着，不断的呼唤着小茯的名子，那一连串撕裂心肺的嚎叫，就像野兽绝望的哀鸣，凄厉、恐怖，他支撑不住，终于昏了过去。
　　门外，传来了由远至近的警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