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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水深火热中的叶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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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稹最近可谓是食不知味、寝不安枕。
此刻他正在一场宴会中眼观鼻鼻观心的吃着菜,丝毫不闻周围曼妙的丝竹音。盛京城中的师傅们手艺都不错,何况这是宫中御厨的手艺。
耳边莲步轻轻,忽地一幅织锦缂丝的湘妃色百鸟裙出现在他眼前,那绣花鞋淡雅秀致、葳蕤生光,鞋尖上还坠着两颗温润的东珠,叶稹拿着银筷的手一顿。
苍天,又来了。
身边的侍卫越峰悄悄地凑到他的耳边说道:“二郎君,这是大理寺少卿吴儒鄘家中的大姑娘。”
叶稹微微地点了点头,将手中银筷放好,然后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抬头看向吴大姑娘。
吴大姑娘先是娇羞的低了低头,这才望了过去,不料一下就看呆了。可真是好看啊,一袭月白锦衣,乌黑的发髻上一根线条简洁的金簪,更是衬得眼前的人质洁玉白、落落朗朗;两道鸦羽般的眉毛下边是笑意盈盈的漆黑眼眸,挺直的鼻子、微微勾着的唇……啊,这简直是天上仙人的长相。
两人就这么静悄悄的呆着,在外人眼里看来,此景象真是郎才女貌、你侬我侬,好似一江春水流落红,又似风吹柳絮缠绵悱恻,真是羡煞一帮孤零人啊!
实际上……叶稹被吴大姑娘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而旁边的越峰却是有些看好戏的样子。
今日皇后娘娘大办春日宴,请京中各家各户的待嫁姑娘和未婚郎君过来游玩,而二郎君一到这里就被盯上了,这是这一刻钟里第六个来找二郎君搭讪的姑娘了,越峰在后面一边在心里替叶稹默哀,一边尽心尽力的数着。
“这位姑娘……”叶稹终于是受不了了,自己先打破了沉默。要不然再被这姑娘给这么看下去,他非浑身刺死不可。
谁知叶稹刚说了半句,吴大姑娘便两颊绯红,柔情蜜意的说道:“叶二郎君安好,妾身父亲乃是大理寺的吴少卿。”
叶稹扯着嘴角尴尬的点点头……吴少卿的女儿,所以呢???
越峰看着自家二郎君的样子,又是一乐,他家郎君都要给这些小娘子们逼疯了。
索性吴大姑娘有说不完的话,场子倒不至于继续冷下去,她又说道:“不知郎君如何独自一人坐在一旁呢?”
叶稹依旧是那副笑脸,说道:“不过是有些乏累,在这边休息休息罢了。”
吴大姑娘听得这话,眼中的亮光简直让人不可忽略,她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咬了咬润泽的樱唇,终于下定决心般开了口:“叶二郎君,不知……”
“哟,吴妹妹原来在这里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声音一传来,叶稹和越峰便下意识的偏头看了看,而吴大姑娘则差点把银牙咬碎。
只见着一身青色上襦,红色褶裙的女子正笑晏晏的朝这边走来,朝云髻上带着缠枝金环,旁边斜插着流苏风簪,颈中带着珍珠璎珞,一笑真是颜若朝华。
叶稹心中一叹,又来了一个,这些姑娘怎么整天连消停的时候都没有。他干咳了一声,然后身体微微的向后仰,靠近了越峰。
越峰太知道叶稹想干什么,他憋住心中的笑意,连忙凑近了一点,在叶稹耳边悄悄地说道:“二郎君,这是户部侍郎秦岚山家里的三姑娘。”
叶稹脸上连微笑的弧度都没有变一下,只是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秦三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双桃花眼一直有意无意的飘向叶稹,叶稹呢,只当没看到,岿然不动的往哪里一坐,丝毫没有搭讪的意思。
“原来是秦家姐姐,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吴大姑娘都要急哭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搭讪,结果还被秦三姑娘横插一脚。
秦三姑娘凭借着对隐在情敌的敏锐察觉,早就知道吴大姑娘想干什么,她一面笑得灿烂,一面又说:“我也是说呢,在这里碰见了。”
…………
两个姑娘假惺惺的聊了一会儿,秦三姑娘估摸着差不多了,将脸上的笑意调整的更加灿烂,她自恃美貌,想着定能让叶稹败在她的石榴裙下,于是正志得意满的要对着叶稹说话,可没想到,叶稹先站起来了。
叶稹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这算什么事儿啊,来这儿不到半个时辰,他都感觉要被人活活给吃了,现在也管不了皇后娘娘的意思了,他只能先跑为敬。
“两位姑娘,”叶稹站起身来,修长的手指随意弹了弹身上月白色的长袍,真是如清风朗月,悠然独立,他礼貌的说道:“在下还有些事情,得先回去了,两位姑娘请慢聊。”
做戏要做全套,说罢,他转头似是无意的对越峰说:“越峰,秋儿今天早上吵闹着要吃绮芳楼的糕点,这便替他买回去吧。”
秦三姑娘一愣,这就走了?走了?没跟她说一句话?
吴大姑娘则是要哭不哭的,眼圈儿都红了。
可叶稹管不了这么多,他可要溜之大吉了。
两人快步溜出了厅中,沿着小路悄悄地往前走。
“呼。”叶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而越峰心里可是乐开了,二郎君今天看来被憋坏了。他满脸正色的边走边对叶稹说:“二郎君,不打诳语。”三郎君早上可没说要吃劳什子糕点。
……
叶稹无奈的扶额,“闭嘴!”他要是这时候不打诳语,还不得被缠着脱不了身。
“而且夫人定会埋怨郎君的。”
……
两人当真是去了趟绮芳楼,又磨磨蹭蹭的让马车在街道上走了会儿,到家时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叶稹算了算时间,他娘亲这个时候应当是已经睡下了。
马车渐渐的停了,叶稹从马车上下来,抬眼正好看见那块匾额,两侧红色灯笼照亮了上面的描金大字——叶府。
最近来他家的人真是络绎不绝,将这门槛都快踏烂了。这倒不是为了他爹叶素——虽然他爹是盛京府的府尹,皇上的得力助手。这些人全都是冲着叶稹他自己来的。
这其中关涉到二十年前皇权争夺的旧事,那时候先皇无道,朝纲混乱。当时还是太子的今上早年丧母,而且体弱多病;东宫势弱,内宫里又有沈贵妃时常吹先皇的枕边风,那段时间,当真是满城风雨、人人自危。
为了太子的健康着想,在野名儒陆歧自告奋勇上京去跟先帝说,他要去带九名男童到千佛寺去修行二十年,祈求上苍让太子康健———说是这样,其实是在明白地告诉先皇,天下文士心之所向是太子,不是讨他欢心的福王,让他不要糊涂到跟民心过不去。
这对社稷安定,百姓安居是又功不可没的作用,可对叶稹来说略带不幸的……他就在其中。于是自打他记事起,每日都是跟着陆歧读书识字再加诵经祈福,没一天是消停的,不过多亏陆歧博学强志且潇洒不羁,跟着陆歧学习,几乎是天下学子日思夜想的愿望,叶稹也不例外。不过好不容易年前十月初回来了,他以为终于可以和家人团聚,谁知道又要面对他娘亲的逼婚。
是的,逼婚。
这小半年来他娘每天明示暗示在他的耳边唠叨,什么儿啊你也二十好几了,你妹妹都出嫁了就剩你还没个着落,这二十年在千佛寺替皇上祈福虽是荣耀但是也耽误了婚事;什么快快找个媳妇她要抱金孙之类的。叶稹每天都听到耳朵起茧,偏偏他还得笑着听,于是每次和他娘见完面,他都是一脸僵硬。
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娘给他按排了一长溜的相亲流水宴——这倒也不是明面上的,就是开些马球会、游园会之类的,生日了开一个,花开了开一个,花谢了也开一个,甚至连鸟死了也开一个。这样一来,不是明面胜似明面,谁都知道他娘亲想干什么了。
呜呼哀哉,想他堂堂盛京府尹家的二郎君,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惨得很。
叶稹刚开始还抹不开面子,也听他娘的话露一个面意思一下。可是那些适龄的各家姑娘们,那眼神简直要把他活扒个干净,他到后来晚上做梦都梦见那些小娘子们淫/笑着朝他伸手。每天夜里都要冷汗涔涔的被吓醒,没过几天就忧愁的瘦了一圈。
一想到这个,叶稹就脑仁儿疼。
“二郎君?怎么不进去?”
叶稹这才回过神,他转头对越峰说:“你一会儿先把这糕点送到秋儿房间里。”叶秋今年还不满十岁,最是贪吃贪玩,叶稹平时总顺带着给叶秋带些糕点什么——何况他刚刚用叶秋挡了一劫。
说罢,叶稹抬腿便进了门。一路上的丫鬟小厮都恭敬的给叶稹行礼,他端着微笑,往自己院中走。
可是越走,叶稹的右眼皮跳的就越厉害。他心中不安,抬手按了按乱跳的眼皮,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唉不会的不会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然而他这临时“抱佛脚”也没有什么用处——他一推开门,就发现……他娘亲正杀气腾腾的坐在正厅的椅子上,脸色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了,旁边站着她身边得力助手赵氏、沈氏和一堆丫鬟小厮,活生生就是公堂审犯人的架势。
叶稹看见他娘亲的脸色,心中一咯噔,叹了口气,认命的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六界联合办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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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序是一只积(hun)极(chi)向(deng)上(si)的鬼,修炼一千年还处于给白狐打工的阶段,以维持六界联合办事处S市分部片区治安为首要职责。
直到有一天,她捏着鼻子接下了一个麻烦事儿——保护一个真·妖魔鬼怪都想吃·唐僧肉。
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律师,林槐序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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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云:我觉得你对自己有一点儿误解
林槐序:什么?
顾行云:你都是鬼了,还怎么混吃等—死
林槐序:???
(这人是谁啊把他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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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女鬼×社畜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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