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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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枪响。
藤丸立香偏了偏头，子弹擦着皮肤割断发丝嵌入开裂的墙面，浅淡的橙色在飘落的瞬间破碎成金色的光点而后消散。她慢条斯理地捋顺被劲风吹乱的长发，拨开遮挡视线的碎发，抹掉脸颊上火药残留的一抹黑灰——老式枪械的余威对于加满防御buff的英灵来说，也只能留下这样无伤大雅的痕迹。
安德烈·纪德当然不是那种战斗时也追求公平公正的傻子，早在被背叛之前，当他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这些社会推崇的所谓美德就已经成了无关紧要的东西。此时他放任少女做这些无关的动作而不趁机出手，也只是因为——毫无破绽。
灰色的幽灵注视着少女旁若无人的模样。她甚至狂妄到并不正视她的对手，却始终有某种奇异的气机锁定着他的一举一动，战场上千锤百炼的经验此时却只剩下尖锐的示警。
英灵双手空空，但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能成为最合适的武器。
不可妄动、不要妄动——他更紧地握住陪伴他多年的老伙计。战士的本能为他展示着十几个偷袭的角度，又无一例外的被他否决。
不行、不可以、没有用......安德烈·纪德勉力保持着吸呼吸的平稳。对峙的这一时片刻，被触动的异能力已经演化出无数短暂的未来——他并非能轻易击溃的弱者，此时面对英灵能见到的最好的结果，也只是难分上下的胶着。
藤丸立香。白发的男子重复着这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名字。真是如雷贯耳啊，即使是他们这样四处流浪追寻死亡的所谓组织，也听说过她。
港口Mafia未尝一败的最终兵器、敌人念出全名都觉得畏惧的“那家伙”、钟塔侍从讳莫如深的存在。至今没谁能弄懂她的实力上限，甚至有传闻说这个人根本没有异能力。
她出现在人前的时间已不可考究，成名后的数年一直是脆弱姣好的少女模样，对于人类来讲，这不变本就足够令人畏怖。
时至今日已经没有谁会傻到把她当做普通的人类了。而在她单枪匹马覆灭了五六个或明或暗对她有些想法的研究所之后——那其中还包括了传闻与【荒霸吐】有些关系的曾经的行业领袖——更没人想不开打她的主意了。
或许、不，这必将成为他的终结。
不是他想象中最好的结局，但大概也并不是很差。
少女比出一个八字，孩童玩闹般用食指瞄准她的对手。她仍然敷衍的弯着嘴角，眼神却冷淡的不行，甚至还颇有童心的配了个音。
“啪。”
【Gandr】
那是一种攻击吗？异能力与眼前真实的世界没有任何差别。战士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纪德想躲，但视野中没有任何特殊的事情发生。
魔术师当然会把这当做一种攻击。至于异能者，如果他的性命没有在今天终结，也许将在一段时间内体会到失去健康、遭受诅咒的感觉吧。
可魔术方面藤丸立香从来就不出色。没有魔术刻印、从未接触到魔道传承、资质说好听点也只是平凡。幸而属于初代魔术师，更有豪华的教师团队，拯救世界的闲暇不忘学习，到最后也算略懂一二，加上迦勒底的魔力支援以及合适的魔术礼装，在外行人眼前也能装个样子。
死去之后她是真的无意再在魔术方面深造，怎么说呢，活着的正统魔术师带给她的大部分都是心理阴影，以至于魔术也被迁怒了。虽然也学了很多新东西，更是慢慢磨出来些熟练度。用的最顺手的还是生前擅长的那些，以及清洁魔术这种能够有效提高生活质量的种类。
吝啬又并不出色的魔术师只付出了一点塞牙缝都不够的魔力，从命中到发作都需要一两天，放在此时也只能被当做Avenger有点恶劣的玩笑。
又或者......谢幕演出的开幕仪式？
英灵手上再度投影出的，是一对小巧但锋锐的鲨鱼刀。
——愤怒的时候，果然还是拳拳到肉的近战比较爽快。
纪德猛然抬手连续扣动扳机的下一秒，英灵屈膝借力，地面沉积的灰尘被震起，缭绕的烟霾中双眼只能捕捉到一抹残影。先发后至的子弹恰到好处地封锁住来势，逼得少女在半空中发力侧身。第一枚与刀刃相撞然后弹开，第二枚则擦过小臂留下几粒细碎的灵子。
现代武器其实是很难伤到从者的。换在她原本的世界这甚至是不需要躲避的伤害。但是、但是——她毕竟跨越了世界。
即使都以科技来称呼、表现形式难以分辨，二者也有根源上的不同。所以这个世界状似与神秘无关的“现代科技”，也对她有着小小的威胁。
更别说对手的枪械本质上是对异能力的应用，当然不至于达到特攻的效果，但躲开比硬抗要划算太多。
乘胜追击的第三枪。借着后坐力安德烈·纪德后退两步，单手撑地跃过台阶，扯下悬挂着的赤色的帷幔。夕日的余晖穿透窗棂映出翻飞的微尘，布匹短暂地遮盖住视线，又被一刀划开。
帷幔尚未落地。
为了拉近距离正面迎上的第四枪穿透肩胛。少女神色平淡到像是受伤者另有其人。也的确算不了什么，这点痛感比起跗骨之疽般的【忘却补正】要逊色太多，英灵的独特构造则避免了她的动作受到影响。
斜斩。没有捕捉到对方确切的位置，是全凭直觉挥出的一刀。
衣物并不比薄纸坚韧多少，刀尖毫无停顿的刺入皮肤、破开血管、穿透脂肪，只在骨骼前出现了细微的停滞。
然后她猛地收势后仰，避过对准额头、脖颈与心脏的三发子弹。同一时刻战斗的本能给予示警——背后有十数支枪口锁定了她。
击锤相撞火药燃烧，超音速的子弹天罗地网般笼罩而来，带着种不论敌我一网打尽的美。
该说是太过相信安德烈·纪德还是发扬本国传统下克上呢？
——这一次就是单纯的科技了，威胁不大，以至于藤丸立香灵子化的同时还有闲心想些有的没的。
所以这么多人都是哪来的！自打Mimic踏进横滨那是一路减员，调查的时候港口Mafia杀过一波，被派去店里的和在这里守门的她也没有手软，就这样还能有剩余......藤丸立香想起某个日常哭穷确认缺物的家伙——森鸥外你要不要反省一下。
这次甚至完全不装了，连个收尾的队伍都不派。
算了，毕竟这些人是求死，黑心首领却很在乎自己的手下。
少女再出现的位置已经是高台上某个不知名的士兵身后。训练有素的战士第一时间调转枪口，但在英灵眼里还是太慢。
割喉。
被选中的幸运儿最后仍在下意识地扣动扳机，很快捂着脖子倒下去。杀人这种事情她再熟悉不过了。只要把握好角度，轻微的一道伤口就可以夺去声音与生命。
杀掉一个人的难度，甚至不如砍倒一棵树。
没有在原地停留——就算伤害不大应该也没谁愿意全身镶满子弹。少女很快靠近了第二个目标，超过肉眼所能捕捉的速度给人以瞬移的错觉。高台的空间不大，这些人站的密集，这时候倒是很方便。
割断气管、扼断颈骨、穿透心口、捅破肾脏。枪声停止时，站立的不出预料只剩下两人。
自右肩往下的伤口仍在流血，纪德换上全新的弹夹。藤丸立香俯视着自己的对手，抠掉卡在腕骨上的子弹 。
在绝大多数世界中，英灵都是站在最顶端的存在，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即使阿赖耶识永远最偏爱亲生的孩子，规则的差异与世界之间的距离也影响着让英灵难以发挥全部实力——但是嘛，她已经不是人了啊。
黑化强十倍，洗白弱三分。再加上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字面义）。这个世界上单以武力值来论，能与她有一战之力的也只剩中也以及几个超越者罢了。
安德烈·纪德曾是极出色的军人，也身经百战挣扎求生，再加上异能力【窄门】——好吧，主要靠异能。
想想在她的世界中那少得可怜的千里眼以及更稀有的未来视——虽然二者表现形式不同、规格更是天差地别，究其本质却是同样超规格的能力。
与大部分幻想生物不同，现实中的时间是呈线性流动的，故而人类敬畏未来与命运，用俄狄浦斯的悲剧将其描述成不可战胜的假想敌，又憧憬着勇于反抗的英雄。
如此，【预知未来】理应属于神的领域。
以秒计算的时间看似短暂，用在战斗中却足以扭转乾坤。特别是当祂的拥有者还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兵……这已经不是乘以二了，是直接平方式变强。
如果不是他到底囿于人类这一物种的限制，如果不是仰仗英灵的加成能够直接力大砖飞，藤丸立香觉得她大概也会非常狼狈吧。
——当然，失败是不能是可能失败的，关键时候她从来不敢、不能也不会被打败。
……偏偏是看见未来，偏偏织田作也同样能够看见未来，偏偏这两人相遇太晚，晚到一人早已放下屠刀、另一人却将之视作救赎渴求战斗然后被杀死。
什么黑色幽默。
这个由创作者描绘的的世界中，链接幻想与现实的非凡力量被称为异能。其实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超能力，从成因到表现形式都有其特殊之处——虽然从十六岁开始就没安稳过，藤丸立香也还是上过学的，更拜读过诸多文豪的著作。而在她走过的诸多旅程中，以“文字的力量”作为基石的世界也是寥寥。
可以说每个人的异能力都独一无二的情况下，突然出现的表现形式近乎一致的异能力，再加上难以调和的矛盾……完全可以用“命定之敌”来形容了。
【命定】。命运撰写的剧本，主宰垂下的傀儡丝——藤丸立香对此是真的无甚好感。
——所以她选择掀桌。
“......得快一点了，”她自言自语。再拖下去只会更糟糕，算一算与异能特务科的谈判应该已经结束，小御主也快赶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一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