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笨笨FISH

4、郁言

　　九月份的风里面还带着盛夏的几分余热，这时候站在湖边，吹来的风里面，有几分的凉意，倒是一种难得的惬意。

　　穿着杏色的连衣裙，扎着简单的马尾，程鸢抱着书包坐在了湖边的木制的凳子上面。

　　闭着眼，能感受到轻轻的风从身上划过，轻轻的吹动着，马尾辫不禁轻轻的摆动着，像盛夏随风舞动的叶子，自有着一种自在。

　　许久之后，程鸢才睁开眼，看着这湖面，突然放下书包，走到湖边，双手放在嘴边，对着前面广阔的湖面，大声的喊了几声“啊”。虽然没有惊起一堆的鸟雀，却也惊动了路人和在湖边散心的人，众人带着疑问询问的目光看着程鸢，程鸢回过头，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意冲着四周的人点了点头，倒也没有被他人指着什么。

　　程鸢笑了笑，看着这广阔的水域一眼，又转头看着自己的书包，大步走向了放着书包的凳子旁边，一口气跨上了自行车，一边打响了这车铃声，喊着“借过借过”，骑着车跑远了。

　　“这就是你要去的人家？”旁边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看着坐在树荫下面的另一个少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赞同，“这样的女孩子也算的上是娴静二字？”

　　只见轻轻的沙沙声响了起来，树荫下首先出来的是白色的球鞋，接着是黑色的柔软头发，白色衬衫，黑色的长裤，原本低着的头渐渐的抬了起来，夜风吹来，少年的刘海吹来了，露出了那张精致的过分的脸。

　　这是程鸢上辈子纠缠了那么久，又想着不再见的人的脸——郁言，便是这个少年的名字。

　　郁言的一只手懒懒的插在口袋里面，另一只手轻轻的握着放在肩上的背带，身后露出来的是画板的一节，常年浸，淫在绘画之中，自是有着一种独有的气质，加上这张精致的过分的五官，这样的夜色之下，倒不像是红尘之人，若真的要说像什么，倒像是那格子画本上面，来到人类晚会上面的吸血鬼贵族，自有着一股从骨子里面露出来的优雅和贵气。

　　“人性本就难测，又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郁言走到同伴旁边，无所谓的笑到，“郁家要的又不是程鸢这个高中生。”

　　“你就不怕出事？”旁边的少年语气里面还是带着积分担忧，“你这张脸，太招摇了。”

　　“又不是龙潭虎穴，章域你多心了，”郁言的语气之中倒是听不出丝毫的担忧，“一个小小的单身家庭而已，难道还会比郁家复杂？”

　　章域看着郁言，心下还是担忧，只是这一切早已决定，从来都不是他们能决定吧。

　　程鸢回到家，打开们的时候，看到的果然是一屋子的漆黑，叹了叹气，随手关上了门。

　　程鸢是单身家庭的孩子，母亲在他小时候就离开了，具体怎么离开的，程鸢已经不记得了，对于这件事，程鸢父亲也是讳莫如深，久而久之，程鸢便不再问了。

　　程鸢自小是被父亲一人独自拉扯大的，虽然是典型的理科男，却也尽量给着程鸢最舒适的环境。

　　程鸢的父亲是HAI公司的技术人员，对于这个职业具体属于哪一块，程鸢并不了解，曾经也问过程父，只是这一块素来是涉及公司机密的，除了这一点，程父并不透漏一二。经年来，程鸢对于父亲的记忆便是早出晚归，并不是这种朝九晚五的早出晚归，而是真正的早出晚归。

　　自小，保姆送程鸢要去学校报道上学的时候，程父便准备出门了，晚上程鸢回家，程父依旧没有回来，每周为数不多的周末，往往是程鸢在书房里面写着作业，程父在一旁敲着代码之类的，有时候程鸢半夜起身，依旧能够听到书房里面传来的键盘的身影，能透过门缝，看见程父那忙碌的身影。

　　只是随着年纪渐大，程鸢便理解了父亲的不容易。人生或许便是这样的，很多时候一个孩子的成长并不是千言万语所能成长的，而是身边之人的言传身教，让程鸢明白了生活的不容易，变得越来越懂事了，初中以后，除了初三下半年，程鸢便强烈要求程父辞退保姆了。

　　冰箱里还有着昨天买的菜，炖锅里的汤是保温的模式，程鸢放下书包，穿上围裙，洗完手后去做菜了。

　　看着这做好的菜，依旧带着让程鸢觉得熟悉的味道，轻轻的嚼着，看着桌上的辣椒土豆和清炒青菜，愣了愣。

　　这么多年了，即便是最简单的菜色，程鸢依旧记得郁言的口味，依旧会不自觉得按照郁言的口味来做着。

　　在那个姑且能称作前世的时候吧，郁言在他家住了四年，程鸢做的饭菜都是按照郁言的口味来的，此后便是一直顺着郁言的口味慢慢的改进着自己的厨艺，似乎从那时候开始，就郁言踏进她的视野里的那一瞬间，程鸢的世界便只剩下郁言二字了。

　　看着眼前的菜，程鸢一边吃着，眼泪一边流了下来，直到嘴巴里再也撑不下去了，程鸢才起身，吐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面，打开水龙头，程鸢用冷水冲了一把脸，手撑在旁边的大理石上，大哭了起来。

　　程鸢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只是现实却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无论告诉过自己多少次，在面对关于郁言的一切的时候，程鸢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之中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