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怪物》尾尾君

10、似梦非梦

　　“东哥，DNA检测结果出来了。” 小杨手里拿着一份纸质报告走进警局宿舍。
　　林宇外套也没批，直接从上铺翻下来，乘张东还没起床，一把将报告抢了过去，边看边咧开嘴笑： “我就跟你说那个家伙不是好人，你不信，非要绕那么大个圈子东跑西跑的，腿都给我跑折了，最后还不是回到原地。”说着把报告扔在了下铺的被子上，瞅着张东赶紧坐起来翻看报告，自己优哉游哉地穿起衣服来，活像只得意的小公鸡。
　　“军大衣和菜刀上的血迹与两名被害人完全吻合，没有检测出第三人的血液样本，用过的纸巾上残留着部分唾液，经过比对和被害人均不符，本来都觉得没什么希望了，就在咱们自己的基因库里检索着。”小杨上身半倚在床边，兴奋得眼睛发光，“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居然有匹配的！要不是他以前犯了点小案子，在咱们这儿留了底，还逮不着呢！”
　　张、林二人片刻也没耽搁，一边向上级申请了逮捕令，一边招呼了几个同事开车拉响了警笛以最快的速度往目的地赶。因为这个案子的特殊性，局长也早早地发了话，特事特办。不确定对方是否有武器，十几个警察都配着枪冲上了五楼，把门口死死堵住。张东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把门打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冲了进去，屋里的两人毫无准备，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就给制服了。两人垂着头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警察们在屋里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没什么新的发现，便把两人带回了警局。
　　“东哥，这次抓人这么轻松，你咋还板着张脸。”回去的路上，林宇叼着根烟，语气轻快得要唱出歌来。
　　“是啊，轻松，太轻松了。”张东看着逐渐清晰的街道，隐隐不安地想。
　　狭小的审问室里，林宇看着对面拷着的男人，抬了抬眉毛：“交代吧！”
　　“交待什么？”男人抬起头，一脸无辜和茫然，“警官大爷，这几天我可是听你们的话哪儿也没去，什么也没干啊！”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你说说，为什么凶手的衣服里会有你用过的纸巾，上面的DNA我们已经验过了，你狡辩也没用！”
　　“我….我真不知道啊，肯定是有人想栽赃我，我这种混社会的人，结下的仇人多了去了。我哪知道是谁啊！”
　　“你这个老油条，既有杀人动机，又有杀人时间，现在还有物证，你好好配合我们说实话，还能少吃点苦头。”
　　“我真没杀他们，杀了他们我又没有好处。以前晓得时候，我是不满意他们俩结婚，他俩结婚了就不会和我妈复婚了。可是这都多少年了，杀人动机这个也算不上吧。警察大哥你们要相信我，我就是来看看我弟弟的。”
　　张、林两人走到外面抽烟，林宇恨恨地说：“大爷的，来来回回纠缠了快一小时，特么地还是那套说辞，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这边暂时看着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咱们再问问他弟弟吧，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新发现。”
　　“不过什么的都齐了，他就是不松口也可以公诉。”林宇狠狠地吸完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扔在脚下踩灭了。
　　“我们在凶手的衣服里发现了闵文的DNA。”
　　“真的是他杀了人！”刚听见一句话，闵才就用双手捂着脸，带着哭腔地说，“好歹爸爸养了他十几年，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这么说你早就怀疑他了？”面对这个始终看不到表情的男人，张东看着心中并没有林宇那样笃定他的清白无辜。
　　“虽然他是我哥哥，但是从小他就恨爸爸和白阿姨。而且这些年也在社会上混，也不知道认识了些什么人，前两年还开车撞断了人的腿。如果有人跟我说他杀了人，我也不意外。”
　　“你哥哥不是经常来看你吗，你俩应该兄弟情深啊！你怎么不相信他呢？”林宇看着这个一味急着撇清自己的闵才，心里生出一丝厌恶。
　　“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闵才顿了几秒没回答，憋得脸都红了，“而且，爸爸和白阿姨从小把我养大，我也不能忘了他们对我的恩。”
　　张东看这么发展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就截了话头：“我去了一趟你工作的地方，老板说你被解雇了。”
　　“嗯…哦…是啊！”不知道是被解雇的事被当面说出来他窘得慌还是在警局被问询得紧张，鼻尖都沁出了汗。
　　“货车你常洗吗。”
　　“以前没洗过，是出事的第二天老板跟我说我被解雇了我才洗的。因为一直都是我送货，我看车都弄脏了，而且老板一直对我挺好的，我就洗了洗。”
　　询问完之后警局扣下了闵文，“今晚咱们车轮战术，我看这家伙能熬多久。”林宇不死心地把手搭在张东的肩上，揽着他去外面吃点东西。
　　对面的闵文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头也不住地往下磕，整个人都是东倒西歪的，要不是椅子和桌子挡着，估计早就跌在地上了。但张、林二人轮番上阵，翻来覆去地问那几个问题，就不让他睡，刚闭眼就又把他叫醒。“再说一遍案发当晚你的行踪。”要知道疼痛都是可以忍的，唯独不睡觉是忍不了的，困意这东西不受意志力的控制。
　　“警官大爷，我都说了几百遍了。当时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我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直接就睡了，第二天刚醒你们就来了。我倒是做了梦，梦到去买了包烟。”闵文迷迷糊糊地，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等等，烟？！”张东急忙跑到物证室，开始翻早上带回来的闵文那个油腻腻的包，结果就在面上扔着一包开了封只抽了一支的红梅。
　　“你做梦买的是不是这包烟？”
　　“好像是红梅….我以为是做梦呢….”闵文看着他手上的烟，像是看见救命稻草的人一样突然醒了神大笑起来，“是真的！哈哈哈！我是真的买了烟！就在楼下那个小超市买的，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卖给我的。深更半夜的人不多，她肯定能记住的。”
　　是夜，张、林二人得到了这条新的线索，虽没有继续审问闵文，但已消耗了大量的精力，便相继睡去，准备第二日再出发去超市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