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大人快点哭》魔法少女小小童

22、躁动的他

　　“同舟嘛共济，海让路~”

　　“号子嘛一喊！浪靠边~”

　　“百舸嘛争流千帆尽！波涛在后~岸在前~”

　　歌声中，娇小少女穿过人群，冬日暖阳为她披上淡淡金黄。

　　珠钗随着婀娜身姿不住摇动，美妙歌曲自樱桃小口中吟唱。

　　分明是波澜壮阔、鼓舞士气的歌曲，但每到少女的部分，竟如此令人神思摇曳。

　　大多数新员工是第一次见大当家白茶。

　　他们正盯着少女发愣，猛地看到少女身后紧紧跟随的高挑冷美人和硬朗壮汉，才停下想要上前的脚步。

　　“欢迎你们~”白茶侧头，笑靥如花。

　　她伸出的纤纤玉手，悬在某名新员工面前。

　　“啊……”新员工脸如火烧，连耳朵根都红了，完全不知要做什么。

　　“大当家要同你握手，这是百新堂欢迎新人的礼仪。”白心月冷淡说到。

　　“啊啊！大大大大当家好！”新员工慌张伸手回握。

　　白茶虚握他的掌心，点头微笑后转向下一位。

　　第二位员工受宠若惊，握手前赶忙在衣服上擦两下，因为过于紧张激动，手心全是汗。

　　握手礼进行，外圈的老员工们还在唱着《众人划桨开大船》，气氛达到顶点。

　　不只大当家白茶与一众新人握手，范子期、白心月、佟一二、丁练也排在后面握手。

　　新员工们眼中高高在上、触不可及的大当家和总管们，居然能同自己握手？心情瞬间冲上云霄。

　　握过手的员工们仍在回味，等待握手的员工们激动非常。

　　狂热氛围中唯一的异类——陈净元却幽怨地摆弄衣角。

　　“姐姐竟和别人握手！”
　　“姐姐都没牵过我的手！”
　　“坏蛋。你们居然敢摸姐姐的手！”

　　他死死盯住每一个人，恨不能将“仇人”面孔刻入脑海。

　　最可气的要数白以萧那家伙，前一天还说要当自己“小弟”，这会儿却亲热地和姐姐握手？

　　白茶笑着伸出手，白以萧犹豫回握。
　　之后她拍拍他的肩膀，嘱咐他好好干，白以萧立刻激动地要升天！

　　这画面进入小元眼中，可没那么单纯了。

　　“该死的家伙！笑笑笑，就知道笑！”他气鼓鼓地瞪着白以萧。

　　尚沉浸于愤怒，白茶已经转到他面前。

　　白茶见他一脸委屈愤恨模样，觉得挺有趣：“怎么了？小元小朋友~”

　　小元回身，红晕爬上脸颊：“才不是小朋友……我长大了！”

　　白茶伸出手，思索着成年后就能喂化功散的事儿：“长大了？那我可以任意宰割？”

　　小元眨眨眼睛，不明白。

　　白茶假装要撤回去：“不握我走咯~”

　　陈净元红着脸低头，任由手掌被纤纤玉指轻握。

　　宛如无数蚂蚁爬上脊背，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全身。

　　明明只是瞬间，他却记住了每个细节：

　　食指、中指的指尖滑过手背，好痒；
　　拇指微微收拢，自己被拘束小小的掌心；
　　两手握着上下摇晃，心神也一起摇曳。

　　“姐姐……牵我手了。”小元神情恍惚，幸福微笑。

　　……
　　握手礼结束，白茶似乎又说了什么，大家爆发出热烈掌声。

　　小元木然跟着拍手，实则啥都没听进去，脑海里还一遍遍回放着握手细节。

　　不远处的薛寅素面色复杂：“他……不是师父吧？表情也太……”

　　薛寅素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总之，黏腻又齁甜的滋味包裹全身。

　　“咦……老天爷！”他转移目光，行至小溪边，掬起一汪清水扑到脸颊。

　　“呼，清净了。”长叹口气，薛寅素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土灶和铁锅上。

　　香菇鸡丝粥咕噜咕噜冒泡，厨子拿锅铲沿着锅边慢慢搅动。

　　旁边的蒸笼里，翡翠烧卖、糯米烧卖、车螯烧卖、干菜包、野鸭菜包也快好了。

　　“嘿呦嘿呦！”
　　不远处，朱大强正动上下翻动炒饭。

　　黄色的鸡蛋，褐色的海参，红色的火腿与虾仁，黑白交织的花菇，以及绿色的鲜笋与青豆，共同在铁锅里欢腾跳跃。

　　如此沉重的锅具，连修习多年的薛寅素都很难抬动，朱大强竟使出单手颠勺绝技。

　　彩色颗粒飞向空中，又被牢牢接住，如此往复，每一粒米饭与肉丁蔬菜丁充分碰撞，且受热均匀。

　　老员工见怪不怪，新人们好奇地围上去。

　　待扬州炒饭出锅，美好的午饭时光开启。

　　大家拿着碗碟，也不顾室、组划分，与关系好的朋友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青草坡上，三三两两说说笑笑。

　　各自分开工作一月有余，白以萧再次见到小元，立刻缠着他问问题。

　　小元心不在焉，目光穿过人群黏住白茶。

　　“姐姐在笑呀，说了什么有趣的话吗？”

　　“她夹了块烧麦，喜欢什么味呢？”

　　“哇，小口喝粥的样子好可爱~”

　　“喂，你听我说话了吗？”白以萧斜眼看小元。

　　“嗯？”小元迷惑。

　　“你……喜欢大当家？”白以萧问。

　　“才！没！有！”小元腾一下起身，动作过猛、撞翻了白以萧手里的粥。

　　白以萧低头，衣服裤子上全是香菇鸡丝糊糊，他嫌弃地瞪着小元。

　　“呀，我不是故意的。”小元俯身和他一起擦。

　　“太明显了。”白以萧冷漠。

　　“什么？”小元抬头。

　　“你表现得太明显，有脑子的都能看出来。”白以萧继续冷漠。

　　“别胡说！”小元激动，一掌拍到白以萧大腿上。

　　“哎呦！”白以萧抱腿哀嚎，跌跌撞撞起身，鄙夷说到，“恋爱使人脑力低下，爷爷讲的真没错。”

　　看着白以萧远去的背景，小元嘟囔：“你才脑力低下呢。”

　　饭后休息会儿，以室、组为单位，进行了游戏比拼。

　　内容无外乎两人三足、接力赛、跳花绳、老鹰捉小鸡等集体游戏，因为加入了竞技元素，大家格外认真。
　　尤其是新员工，个个憋足劲力争上游。

　　白茶笑：“今年的新人也很有干劲嘛~”

　　范子期：“嗯，不过小茶你是怎么想出这些游戏的？”

　　白茶羞赧，支支吾吾糊弄过去。
　　总不能说，是自己穿越前小学体育课玩的吧。

　　快速融入新环境，靠的绝非强制命令和严苛制度。
　　欢笑、游戏、相知与理解，才是不二法门。

　　无论人类或者妖兽，每个个体均有独特性格与禀赋。
　　进入工作，便意味着放弃一部分的自己，这其实是反人性的。

　　若能在工作之外的时间，释放天性并看到别人的天性，从而加深理解，以后遇到磕磕绊绊，也能顺利化解。

　　就像此刻的小元，已经不再死盯着白茶不放，转而和财务室的兔子们玩牌玩得火热。

　　“天黑请闭眼。”兔子白小莫说。

　　“魔兽请睁眼。”白小莫是神官身份。

　　“请投票指认魔兽。”白小莫话音刚落，兔子们纷纷指向上司小元。

　　“我不是呀！真的！”小元百口莫辩，因为他上手太快、理解太快，反而充满嫌疑。

　　几轮过后，小元都是第一个被票出去的，只能眼巴巴坐旁边。

　　高智力团体财务室必然不会进行体力游戏，他们从大当家那儿学了“狼人杀”，自己改良成“魔兽杀”，有时间就玩。

　　“狼人杀？不好！要是被狼族听见，准状告我们搞歧视。”

　　世上最恼人的并非抓一副烂牌，而是空有满腔智慧却无法上场。

　　看看这个兔子的身份牌，又看看那个兔子的身份牌，小元急得抓耳挠腮，就差大喊出来：“某某是凶手！”

　　快要忍耐不了时，丁练大声吆喝，所有人停下手中游戏，集中到青草坡坡顶。

　　“最后一个游戏，击鼓传花！”丁练中气十足。

　　“选出的必须唱歌~若结束后得到掌声，有好礼相赠~”

　　由于团建人数过多，不得不围成三个大圈同时进行。

　　咚咚咚，丁练擂鼓，火红绣球飞快传递。

　　鼓声戛然而止，选中之人出列，落落大方地站在圆心，开始唱歌。

　　新员工惊讶，他们本以为当众唱歌是难以启齿的，哪料大家一个唱的比一个好。

　　所谓企业文化，其实就是“领导文化”。
　　一把手喜好什么，不知不觉员工也会喜好什么。

　　并非强迫，而是潜移默化。

　　白茶穿越而来七八年，现代生活的记忆逐渐模糊，唯有一首首歌曲牢记心间，有事没事唱两句。

　　之前团建，她唱过的歌大受欢迎，员工私下便学着唱。

　　后来每逢团建，“击鼓唱歌”成为了重头戏。

　　提前精心准备，只为关键时刻一展歌喉。

　　较之满心期待的老员工，新员工惴惴不安。

　　“别传到我！别传到我！”他们默默祈祷。

　　嗵！鼓声停止，这次终于落到新员工手里了~

　　“幸好不是我。”“看他怎么唱？”大家摆出看好戏的模样。

　　小元愣愣举起绣球，在起哄声里走向圆心。

　　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令他稍微不安。

　　轻咳两下，吞咽唾液，他羞涩开口：“我……我不会唱歌。”

　　“来一个！来一个！”大家拍手。

　　“真不会……”小元低头，双手绞着衣角。

　　“来一个！来一个！”大家怎么会放过他呢？

　　“那……我唱。”小元双手背到身后，腰杆挺得笔直，表情无比严肃。

　　“噗。”白茶发笑，仿佛看到了小学生独唱比赛的情形。

　　然而，她很快笑不出来。

　　陈净元，唱的正是小学生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