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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杀意进行时 ...

  •   樊旸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现在没有一个人看得见他,他却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拘束着他。

      “......杀人...”樊旸暴躁的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双手狠命的扯着自己的头发,眉眼间全是杀气。

      “冷静。”樊旸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别人,人身上流动着的鲜红的血液与连绵的呼吸无时无刻不再诱惑着他,“操,给老子安静!!”

      脑内“杀人”的欲望凝结成的幻听安静了一秒,然后更加欢快的喧嚣起来。

      “人是很脆弱的,不过是一具骨架一些血肉构成...只需要轻轻的用点力气就可以把小孩子的柔软的脖子掐断......”脑内的欲望还在叫嚣,樊旸连说出“冷静”的力气都没有了。早上喝的苦苦的白粥仿佛在他胃里化成了烟,他现在饿得发慌。

      “其实一点也没有饿。你只是想杀人……想得茶不思饭不想......去吧……杀了你左前方的那个小孩子...”

      “杀你|妈|逼。”樊旸还是控制不住的将视线转向那个正在沙地里拍皮球的七八岁大的小男孩身上。

      ———

      “你看看他这幅样子,太可怜了。爹死了,妈又成了疯子。这可怎么活哟?!”

      “哎。从小就在这种家庭里长大,成绩也不怎么好,能有什么出息?”

      “是啊,多可爱一小孩,真是可惜了。”

      “你听说没?他表叔把他收养了,现在天天打他呢。往死里打啊!”

      “天啊!这可真是......”

      ......

      樊旸从小到大,见得最多的就是别人的怜悯与同情。那是一种生活幸福者对不幸者的高傲与施舍,他那群邻居与亲戚总是这样议论他与他的家庭,自以为是的将自己的宝贵的怜悯强塞给他。

      “笑啊!你怎么不笑!”这是樊旸在10岁时接受助学基金时校长在讲台上说的话。那个大腹便便的慈善家将包有五万元的信封递给他,他想接过,对方却一脸僵笑着紧紧捏着。

      校长看急了眼,底下等着拍“xx老总资助贫困学生,学生感激万分哭红眼眶”这类照片的记者也愣住了。

      “樊旸快笑!”校长低声吼道,“笑了再做感动的表情!!”

      “别人这是在资助你呢!”

      樊旸孤单的站在讲台上,斜扫了眼急得满脸通红的校长,过长的刘海有些遮住了他的眼睛。

      “滚吧。”樊旸心里想着,然后僵硬的做出感激的表情,顺利的从富商手里扯出信封。

      “去他妈的钱。”

      ——

      陆以湖从来没有午睡的习惯,一般考场上剩下的时间都能够他睡醒了。但是今天考完语文后他难得有点困。

      “先睡会儿。”陆以湖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距离下一场考试的时间,“迟到十四分钟,这样刚好能睡一个小时。”

      陆以湖秉持着自己超强的行动力,将手机的闹钟调好,合上眼睛开始放空自我。

      ——

      “哟这不是陆大学霸吗?听说语文只考了四十几分钟就开始睡觉了。”

      “人家有人家的资本不是?父母双亡的孤儿要想出头不也就只能靠死读书了吗?”

      “哈哈,原来是孤儿啊……怪不得这么孤僻,还真以为自己很帅呢?”

      陆以湖最开始听到这些话时并不想理,他将桌子向后挪了一点继续睡觉。

      但觉是睡不成了的。那几个声音议论得愈来愈过分,语言也越来越刻薄。那股子酸味怕是隔着珠穆朗玛峰都能闻到。

      陆以湖能感觉到声音越来越大,而且距离自己越来越急,大有将自己包围的趋势。

      人是一种很愚蠢的生物,很多时候一个人不敢做出的事情却能在一群人时毫不犹豫的做出来。只要身边有别人他们就会像开了屏的孔雀一样,开始自我|高|潮。

      眼前的这几位就是印证这条定理的典型例子之一。

      这是要放在樊旸以前当老师时来处理,保准让这几个学生去全校门口互相背诵党的□□报告以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十遍,还要随即寻找过路人大声而自信的告诉他们自己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是祖国未来的花骨朵儿。

      但是陆以湖不是樊旸。他对于这种无聊的挑衅事件向来不在意,别人憋足了劲来骂他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忽视。况且现在距离考试只有十分钟了,陆以湖也不想去校长办公室里做卷子。

      “滚开。”陆以湖将随随便便搁在桌子上的书包单肩背起,把椅子向后挪。在后者发出“吱啦”的尖锐噪音后站起了身。

      这两三个混混还是自诩身高出众的,但现在在陆以湖182的凝视下完全不够看,嘴巴里不干净的话顿时被削弱了三分气势。

      “你他妈拽个屁啊?就一孤儿,甩什么脾气?”为首的一个黄毛硬着头皮开口。

      “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孤儿。”陆以湖的语气很淡,没有愤怒的情绪,眼睛却像在看一个死人,“想死的话请继续。”

      黄毛还想说话,却被他身后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小弟给拦住了,在陆以湖起床气的buff加持下,三个人最后还是很怂的落荒而逃了。

      “请监考员甲组织考生进入考场,监考员乙核对考生信息。”标准女音从年久失修的喇叭中穿出来,微微有些失真。陆以湖“啧”了一声:

      “操,又迟到了。”

      ——

      “人性本恶...没有人会真正同情他人......人不是什么高贵的存在...不过是可站立的身躯搭配上了野兽的肮脏灵魂罢了...杀人就和杀一条狗一样......轻轻松松的……死了...”

      樊旸看着那个拍皮球的小孩子,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站起来了,并且向那个地方走了两步。

      那个小孩有着这个年代养尊处优长大的典型特征,黝黑的头发柔顺的随风飘舞着,青春与活力的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樊旸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深红色的血丝已经将他的眼球整个包裹了起来,这让他看上去十分可怖。

      “又是一只初生的伥鬼吗?好可怜。”樊旸身后一个清透的少年声响起,“醋哥快和你的同类打个招呼~”

      樊旸侧过头,身后只有一个年纪挺小的道士,身上正经的套了身道袍,眉眼间却全是张扬。

      “呀,悄悄议论别人被发现了。”小道士也发现了樊旸探究的目光,自来熟的笑着问道,“这位伥鬼,你叫什么名字?”

      “哦对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大名陈袖风,字奉,号缎,道号是虚谷。本来是要跟着师傅出来历练的,但是半个月前师傅说我命中会有伥鬼缠身,所以把我赶出来了。”少年一个劲的说个没完,完全不顾樊旸几度想张开的嘴,“我旁边这位就是那个传说中要缠我身的伥鬼,不过你应该看不见他。对了要不要我给你形容一下他的长相?我跟你讲他身高七尺……”

      樊旸发现这个自称“陈袖风”的少年一讲起话来还真是没完没了,也没那个耐心听他讲完了,直接就开口打断了他:“缘分到了我自然会看见的。刚才你叫我伥鬼...那是什么东西?”

      陈袖风摸了摸下巴,一点都没有话说了一半被打断的不愉快:“啊~缘分到了你就自然会知道了呢。”

      “比起这个,我告诉你,我旁边这个烦死人的伥鬼名字好像叫秦蹴,就是那个《宋代蹴鞠小将》的那个‘蹴’,我觉得你应该是看过的。哎呀他太会吃醋了……等等这个词好像没用对?哎呀不管了,反正总之他一看见我和别人说话就要生气。听说他死之前还是东北醋王呢……”

      “兄弟?你在听吗?”陈袖风说到了一半,突然发现樊旸的表情不太对劲,试探性的问道。

      “......”樊旸还能怎么说?他本来是挺想打断陈袖风的碎碎念的,但是他可耻的对陈袖风刚才那个话题感兴趣啊,“没事,你接着说。我挺好奇的。”

      陈袖风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一脸“我懂”的表情:“好吧。那就满足你一下……卧槽醋哥你踢我干嘛!!!不就……卧槽你还踢…够了够了够了好痛的...”

      陈袖风的面部表情突然扭曲了,一条腿站在地上还反复跳了几圈:“醋哥你差点把我踢抽筋了……日...好疼好疼好疼...”

      陈袖风不再聊秦蹴了,樊旸也不好开口再问。虽然他那刻八卦的心一直在怒吼着“我想听东北醋王是怎么死的啊啊啊!!!”但他也显山不露水的只是笑了笑。

      陈袖风发完疯了,这才勉强将那只脚放下,装出仙风道骨高深莫测的样子对樊旸说道:“你需要放下自己的执念。执念太深,不是一件好事。”

      樊旸点了点头,陈袖风满意地笑了笑,转过身一瘸一拐的走人了。

      樊旸静立在公园中央,忽然发现之前一直叫着的内心的欲望忽然间没那么强烈了,至少现在他可以比较轻松的压抑下来了。

      “回家吧,”樊旸转身向回家的路走去,“去给傻逼过假生日。”

      天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jccccccccccc投的一颗火箭炮!!!!!!金主爸爸我爱你一辈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哭了我太感动了!!!!
    今天还是要360度托马斯回旋踢求评论求收藏!!!!我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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