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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一波未平一波起 ...

  •   听云辉说那酒鬼倒是乖乖的跟他进了屋,善良的云辉同学又送了套云耀的衣服过去,然后便来回话了。我终是有些不放心,如此固执倔强的一个人,刚才那几句话就能改变他的想法?
      敲门不应,便直接推门。里面黑漆漆的一团,好半晌才隐约看到一个人坐在地上靠着床沿,披头散发的,果然只是换个地方等死呢!心里一怒,气呼呼的将房里的烛火点亮,突来的亮光刺得他不由伸手轻挡在了眼前。我冲上前一把拍掉他的手,他半眯着眼睛看着我,眼中尽是茫然,而后又垂下眼低着头,陷入自己的世界。
      我怒目瞪着他,他却丝毫未觉般一动不动,只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上笼罩着浓浓的哀愁,似在沉思,似在回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用一言一语,就让人感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然。哎,我终究是个女人,看到他这副德性,竟有些心软。他就这样坐在地上,那样哀伤,那样无助——无助这个词,好象是我强加的啦!反正他这样,生生地激发了我不多的母爱之心。到今天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善良,呆会儿回自己床上,好好感动一下!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或者你之前的生活很不幸,但生命还握在你自己的手里,这比那些生不由已或还贪恋人世却被病魔被意外夺去生命的人幸运得多。没到终点,谁都没有资格说自己是最不幸的。希望你能明白,能好好地活下去,若你执意自杀,我救得了你一次,也救不了你一生,所以,好好想想,重新再选择一次吧。”
      我转身出去,顺手掩了门。若一个人执意求死,那么我能救他几次?

      早上起来,红儿替我收拾妥当,我便准备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怜的红儿自然留下来整理包袱,因为我们马上又要赶路了。
      奇迹啊,我开门的时候,居然看到兔子眼酒鬼已经在回廊一侧靠站着,听到我开门的声音,抬头看我,那双兔子眼虽然还有点红,不过比起昨晚上已好了许多,头发依旧披散着,身上穿着云耀的衣服,长短合身,却好象太过宽大了些。大白天站着一看,才发现他挺高,而且清瘦。可是,可是:“你把胡子刮一刮,把头发梳一下,整个头都乱七八糟的,你不会是想冒充野人吧?”
      心里还是有些小意外的,他真的想明白了?昨晚上回来我可没报什么希望,只希望在我离开之前没闹出人命不惹上麻烦就行了。
      他只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并未动身,也未回话。
      我怒,你一大早站在门外等我,不就表明你已接受了自己成为我仆人的事实了嘛,那你现在不恭恭敬敬的答话,还拽不拉叽的干嘛?你以为你这样酷酷的,你以后的待遇就会比云辉他们好了?我告诉你,我这个主子,那是前所未有的公平公正啊,你想搞特殊待遇?一个字:哼!两个字:做梦!三个字:不可能!
      “你是不是懒得梳头发啊?”我对着兔子眼酒鬼甜甜地笑着,声音温柔的,连我自己听了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跟我进来吧,我帮你!”
      我又转身进了房间,对着正在收拾包袱的红儿低声吩咐了几句,她一脸奇怪地走出去,然后我用手指指房里的凳子,再对站在门外还在迟疑的酒鬼招了招手。约摸在我的手招了第五十六下的时候,那酒鬼终于犹豫着进了门,依我的动作坐在了凳子上。
      我随手捞了几把头发把玩,哎,头发长,见识短,一个男人长这么长的头发,那见识有多短就可想而知了。真真可惜了这一头青丝啊,若生在女人身上,该是怎样的千娇百媚啊,活脱脱一个刘德华的梦中情人嘛!
      我还想再替这一头青丝多惋惜一下,红儿已经一路小跑回来了,气喘吁吁的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我之后,好象才看到房里多了个人般,一手指着酒鬼一手轻捂住自己的嘴巴,两只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我看她受到惊吓的表情颇觉好笑,只得柔声安慰道:“你继续收拾东西吧,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说完右手牢牢拿好红儿递过来的剪刀,左手抄起酒鬼的一大撮头发,咔嚓咔嚓的剪了起来。脸上泛着贼笑,心里却在嚎啕:人生第一次替人剪头发啊,死酒鬼,你糟蹋姑奶奶我两个人生的第一次机会了,5555,冤孽啊!
      才没咔嚓几下,那酒鬼突地站起来,速度之快,力量之大,态度之坚决,差点让我剪了自己的手指。我怒瞪他,发现那双兔子眼居然也在瞪我,眼里难得的闪出了愤怒的火花。OH MY GOD!你这死人脸死人眼终于有人性化的反应了?小样,原来你也是个臭美的主儿啊!被踹死被冻死也没见你这么激动过,如今我才动了你几根头发,你居然破天荒的跳脚了!
      “你干什么?”啧啧,声音居然也有丝愤怒。
      “没干嘛啊,你不是懒得梳头嘛,我好心帮你而已,把头发剪了你以后都不用梳了,一来省事,二来也不会有人说你不修边幅了。”我晃了晃手中亮堂堂的剪刀,继续不怕死地道,“还有啊,过了昨晚,你算是重新做人了,一切从头开始听说过没?所以换个发型换个心情也不错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咦,死酒鬼的脸居然也会抽筋!
      “哈,这话你居然也知道?那你昨晚上在干嘛?命都不要了,还在乎发肤?啧啧,你这不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嘛!”我又扯过他一小撮头发,咔嚓了几下,风清云淡地道:“坐下吧,都剪了一半了,我给你取个名字,换个发型,变个身份,你就权当重生,不用太感激我的。”
      我拼命按下他的肩膀,见他终于乖乖坐好不再挣扎起身,继续手起刀落,想象自己正在替绵羊剪毛,口中哼着小曲儿,忙得不亦乐乎:
      “这是我们在剪羊毛剪羊毛.绵羊你别发抖呀你别害怕,
      不要担心你的旧皮袄,炎热的夏天你用不到它,
      秋天你又穿上新皮袄新皮袄.洁白的羊毛像丝绵,
      锋利的剪子咔嚓响,只要我们大家努力来劳动,
      幸福生活一定来……呀,天呐!”
      我唱了一半,一声惊呼,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太太太不可思议了,我明明学着理发店里师父们的姿势手法操作的嘛,可是这结果,咋就这么的出人意料呢?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夸我聪明,来了这龙曜国之后,我更坚信自己是天才了,可是这一回咋就这么奇怪呢?555,不止奇怪,简直跟我刚开始设想的完全相反嘛!
      我一把扔下剪刀,又冲过去扯了扯从我刚开始剪头发到现在都呆若木鸡的红儿,然后飞身跑向门外,一边跑一边大喊:“我去看看云辉他们收拾好了没,你们呆会儿收拾好结了账到客栈门口与我们会合啊,我们马上出发!”额滴神呐,为了俺的小命,这个时候跑到云辉云耀的身边才是最安全,有他们两个保护,谅那死酒鬼也不敢拿我咋滴!

      我坐在马车里,笑得蜷成了一团,红儿也低着头捂嘴偷笑,而长手长脚坐在我们对面的兔子眼酒鬼看似严肃认真实则幽怨地盯着我。今天开始,又多了一个人陪我去天州,外面的驾座云辉云耀两个人已经够挤了,再则酒鬼的那个发型,实在不好意思让他在外招人眼球引人注意外加遭人耻笑,所以我便开口邀他坐马车,这死酒鬼生生的连装样子婉拒推脱都没有,就直接跳上了马车,好象他才是主人似的,看得我一阵郁闷!算了算了,看在我剪发失败,让你原本如墨的青丝成了坑坑洼洼参差不齐的一头个性短发的份上,我就忍忍吧。
      马车复又颠啊颠的向天青国都天州行去。我本以为马车里多了个人,我会有聊些,可是事实证明,新来的那位,除了目前的发型能逗我发笑外,我并没因他多说一句话。红儿沉默,他比红儿更闷葫芦,天哪,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样装酷的木头人?
      “小木?小木?”我冲着那木头酒鬼鬼叫。
      对面那人眼都不眨一下。
      “小石?小石?”我继续鬼叫。
      对面那个还是眼都不抬一下。
      “小冰?小冰?”昨晚这么冷他都没感冒,估计他自个儿也是个冰块。
      对面那人几不可见的挑了挑他左眼那条剑眉。
      “有了,就叫小强好了!”我拍拍大腿一脸的兴奋,并且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狠狠的自恋了一把,我真是太有才了!
      对面那人两条眉毛都挑了起来。
      “还是不喜欢?没想到你这么挑剔啊,那没办法了,我只有出绝招了,你以后就叫小白吧。”我对他摊摊手,颇为无奈道。
      这下不仅是两条眉毛挑了,他的整张脸终于都忍不住的抽搐起来。
      我习惯性的“噌”一声站起身,忘了身在马车里,头撞在马车顶上,眼睛冒了好长时间的星星,直到红儿扶着我坐下,又替我揉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重新恢复焦距。我咬牙切齿面目狞狰的对对面那个木头酒鬼大吼:“臭小子,主人给你取的名你居然敢嫌弃,这世上哪还有我这样人性化的主人,取个名字也让你选择,碰到我你应该谢天谢地谢菩萨了,再给我挑三拣四的,我就叫你花姑娘!”
      “我没有嫌弃。”死人酒鬼的嘴巴略动了动。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石化了三秒钟之后,脑袋恢复运作,我使劲一拍马车中间的小茶几,怒道,“你个臭小子,你没嫌弃干嘛那副死人表情?啊?你丫是不是皮痒欠揍啊?”
      在我的一路咋呼中,马车渐渐驶出了青州。没办法,我太无聊了,对着死人酒鬼大呼小叫,虽然几乎得不到回应,但好歹他不会像红儿那样,一听到我的音量提高,就开始诚惶诚恐瑟瑟发抖外加可怜兮兮地问我她哪里做错了。所以尽管我这样万分接近于唱独角戏,但还是乐在其中,心情也舒坦了不少。

      过了青州,便是徐州;过了徐州,便是幽州;过了幽州,便是天青国都天州了。
      这一路行来,倒是太平,只是进入幽州之后,天便开始下起雨来。这地方很奇怪,平时太阳高照的时候,倒也没有多少冬天的感觉,只是晚上有些冷,但若是一下雨,那叫一个冻人啊,我又是特别畏冷的人,所以便趁着雨天,将垂涎已久的白狐披风让红儿取了来,裹在身上。如此奢侈的东西,我以前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再说俺们那旮旯不是还有动物保护者协会这样的组织嘛,再不济也还有环保志愿者瞅着呢,俺一没钱二没胆,这回到了这地方,有机会摆炫,俺能不安安心心地显摆一回嘛,嘿嘿!
      根据红儿的描述,外面天是灰蒙蒙加雨蒙蒙的,有些阴冷,路上行人稀少,两旁群山环绕。我们走的是官道,所以虽是山路,不比城里的平坦,但至少也还宽敞。云辉云耀穿着蓑衣将马车赶得飞快,这两个臭小子,虽然现在路上人少,但毕竟是山路,绝对绝对不适合飙车啊,云耀好歹也比云辉长了几岁,平时话不多,我还以为他会比云辉稳重一点呢,错觉,完全是错觉啊!不过我心里嘀咕却也没好意思唠叨,车内坐着三个人,两个都没抱怨,那我总不好意思太标榜自己主子的身份吧。
      我将身上的白狐披风裹得更加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人被马车颠啊颠的直往软榻上滑,眼见着就可以彻底躺下呼呼大睡,马车一个巨大的颠簸,将我从软榻上生生地震了下来。靠,紧急刹车之前也不打声招呼,小辉子小耀子你们不知道车内没装安全带,想把我摔死么?看看红儿也被震得七荤八素的也就算了,那长手长脚依然稳稳坐在软塌上的木头酒鬼居然眼睁睁地看着我掉下来也不英雄救美一下。养个母鸡生鸡蛋,养条狼狗看大门,我养了木头酒鬼这个大尾巴狼,他可是一点回报也没给我啊,赔本了赔本了,看来这回是赔大本了!
      我狼狈地爬起来,刚想示意红儿掀开车帘,看看外面发生啥事了,小辉子的脑袋就探了进来,呃,脸上湿漉漉的,脸色好象还有些黑。
      “公子,碰上几个山贼,公子不必担心,呆会儿我和云耀对付他们的时候,公子先走一步,我们稍后就会跟上,云白,你来驾马车带公子先离开。”云辉急急说完,便退了出去。
      “各位好汉,我家公子急着赶路,烦请好汉行个方便让个道。”咦,外面小耀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小耀子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大白天的大官道上的我们真遇上抢匪了?不过想想也应该啊,这一路过来,都没遇个惊险刺激的,实在与我此行的目的格格不入啊!
      云白的嘴角似乎微微地抽了一下,最后面无表情地掀开车帘走了出去。你问我云白是谁?呃,难道我没向群众交待过么?糟了糟了,可能是忘了说,云白是我给那死人酒鬼取的名字,如果叫小白,姓小已经够怪的了,这帮古人又不明白小白的真正来历,你说这能有成就感么?我大人大量给他赐个主人姓,就成了云白,当然我是肯定叫他小白的啦,嘿嘿。
      马车复又缓缓动了起来,耳边却传来刀剑相向的声音。我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凑过身子掀开车帘一角,想看看传说中的山贼是啥模样。可是好象有些不对劲啊,大白天的,山贼怎么清一色黑衣打扮?手里拿的不是斧头啊菜刀啊,而是整齐划一的剑,还有还有,人数有些少呢,貌似不足十个,我还以为山贼出来都是呼啦啦乱糟糟的几十个人呢!
      等等,这些人……真的是山贼么?如果只是普通的七八个山贼,需要云耀云辉两个人一起对付么?眼见着他们打斗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我朝云白大喊:“小白,回去,他们不是山贼。”
      红儿一听,也紧张地将头凑了出来,见不停有雨水向我脸上飞扑而来,忙一把将我拉进了马车。我三两下又将头探出车外,对着云白继续大喊:“小白,我让你掉头,快点掉头回去,听到了没有?”
      “你要回去帮他们一起对付那些人么?”云白的声音不重,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我耳里。
      我禁不住轻轻一颤,是啊,我回去能做什么?除了分云辉云耀的心帮倒忙之外,无非就是让自己,还有红儿和小白也跟着陷入险境。这种时候,我们三个不会武功的人,只会拖累他二人。可是,难道就要这样自顾自的先走一步,万一,我是说万一,云耀云辉没有跟上来呢?
      “掉头回去,别靠太近,离他们远一些,但我必须能看得见他们,能确定他们好与不好。”我不能让云耀云辉有事,如果他们对付不了那些黑衣人,那我正好可以将七彩琉璃镯吹响试试,穆清林说的暗中保护我的人,也不知道有几把刷子。
      云白回头看了我一眼,稍一犹豫,便将马车停了下来,掉头,向前赶了几步,停在了路边。
      “小白,你看云耀云辉他们应付得了么?”我尽量往前凑了凑,想看清雨中打斗的人群。黑色的人影与灰色的人影时而交缠时而分开,白晃晃的刀剑在雨中闪得我心惊肉跳,就怕一个不好,云辉他们身上会多出一个大血窟隆。由于受现代武侠剧的熏陶,如果一对一的单挑,我想我多少能看明白些,但这么多人群殴,我连黑衣人到底是几个都还没搞清,更别说谁胜谁负了。红儿是百分百不靠谱的,我只能问问三人中唯一的壮丁了,希望这个瘦不拉叽的小年轻能看出些端倪。
      “死不了。”云白抬眼向前方看了看,冷冷地道。
      啊?小白你说什么?你看了一眼就看出究竟来了?哎呀,虽然我是女生,但是绝对是智慧型女生,你说我能容得下你用这种调调用这种表情来忽悠我么?还有还有,你的嘴巴,啧啧,那是相当的不厚道啊!
      仿佛要验证小白的话一般,黑衣人竟然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云耀云辉几个起落,已到了马车跟前。
      “云白,不是让你先送公子离开的么?”云耀责备的声音含着隐隐的怒气,随手拿起置在车辕上的蓑衣,披在身上,一下子跳上了车驾。
      “是我让他回来的,你别……”我才说了一半,一眼瞥见跟在云耀身后的云辉,右手臂处的衣服被割开一大道口子,鲜血汩汩涌了出来,将他灰色的衣服染成了鲜红血色,雨水打下来,在袖口处汇成血水,不停地滴落下来。
      “云……”辉字还来不及出口,我又晕血了。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外面的天好象已经暗了下来,红儿趴在床沿,估计累着了。我本想轻手轻脚的起床,结果还没跳下床,她便醒了。
      “公子,你醒了?还有不舒服么?”红儿一边扶我起床,一边紧张地问。
      “我没事,红儿,云辉呢?云辉他怎么样了?”我边问边往房门口冲去。
      “公子,你慢点,云辉在隔壁……”
      我飞快的出门,一把推开左边厢房的门,呃,怎么只有小白一人?对了对了,右边右边,我又跑到右边那间房,还好,云耀云辉都在:“云辉,云辉,你没事吧?”
      我快步朝云辉走去,这小子,受伤了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光坐在凳子上难道还能养伤不成?嗯,看上去精神面貌不错,也没惨白个脸什么的,我稍稍有些放心。他二人见我进来,忙不迭起身,一刹那间云耀忽又飞身跃过我,朝外急急掠去,而云辉则一脸凝重地闪身至我前面,一把将我拉至他身后。
      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外面熟悉的打斗声已经响了起来。是啊,这声音是如此熟悉,我晕倒前才刚刚听过,现在刚醒来才一小会儿,这声音便又响了起来,真真是一个阴魂不散啊。
      “公子,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云辉急急说完,顾不得平日里的规矩,拉过我的手,就朝隔壁房间跑去。
      红儿与云白听到打斗声,早已跑出了房间,云辉一把将我交给云白:“你先带着公子离开,往东走,到了安全地方,让红儿留信号给我们。”
      说完便纵身一跃,加入到云耀的战斗中去。
      又是黑衣人!白天不是刚死过一批么?现在外面天色又暗,我也瞧不清这回来了多少人,只能任由小白拉着我朝马车方向跑去。
      可是对方这回显然是有备而来。还没跑几步,“咻咻咻”几声破空的声音,前面的云白拉着我的手一使劲,揽着我闪电般一个纵身跃上了一旁的大树。呃?小白居然会武功?我瞪了他一眼,往树下瞄去。
      “红儿!”我一声尖叫,赫然看到红儿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在地上,胸口和左肩膀插着两支剑,我心里一紧,顾不得人还在树上,就向红儿的方向扑去。云白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一个不备,没拉住我挣扎的身子,我整个人便从树上往地上栽去。我心心念念是躺在地上的红儿,看到她身上的那两支剑,心痛得不行,刚刚小白拉着我飞的时候,我怎么就忘记红儿跟在我身后了呢?我怎么就没拉她一把呢?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我却根本没发现自己就要摔在地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灰色身影飞掠而来,在我着地之前,一个大力将我揽在怀里,又一个旋身,“咻”,我听到破空之音,“嗤”,紧接着便是利物刺入身体的声音。
      “云辉!”我看到将我护在怀里的那个人,右手臂处那尾部还在轻轻颤动的箭,才突然惊醒般,终于明白眼前的那些人,招招都想要了我们的命,而一个不小心,我们几个便可能会命丧于此。不可以不可以,我心里万分恐惧,伸手想去拔云辉肩上的箭,哪知他一个闪身,将我推向随后而至替我们挡去不少箭的云白,左手拿过右手依然紧握的剑,狠狠地向自己的右肩砍去。
      “不要!”我惊惧地大叫,云辉的右肩齐根而断,飞溅出来的鲜血喷在我的胸前,有几滴落在我的脸上。我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了下来,身子已经站立不住,只觉得整个人从身到心的冷了下来,我狠狠地用牙咬住自己的下唇,希望那强烈的痛感能让我稍稍清醒一些,让我可以在晕倒前,将左手腕的七彩琉璃镯吹响,可是才将手抬至嘴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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