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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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队？”施云也闻风而来。
沈遥点了点头，“我就过来露个脸，本来打算今天就回来的，小家伙又生病了，大概得到后天才能回，这几天局里不忙吧？”
“这几天是没什么事。”施云回道，而后又伸手摸了摸贝壳的小脑袋，“贝壳乖乖休息，等病好了姐姐带你买吃的。”
小贝壳乖乖地点了点头，还不忘道谢，“谢谢施云姐姐。”
“哥哥也给你买吃的。”林晓堂也赶忙补上一句。
“也谢谢小糖哥哥。”小贝壳的脸上挂着十分灿烂的笑容，然而紧接着又咳嗽了起来。
露过脸以后，沈遥同志便打算撤退了，毕竟贝壳还生着病，得好好休息才行。回家路上，他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在医院看到的池除的背影，这几天他肯定也累坏了，总不会，也生病了吧？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一通电话响了过去，池除难得没有立马接起，而是在响了好半晌以后电话才通了。
“你在哪？”沈遥开门见山地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久到沈遥有一种电话被挂断了的错觉时，池除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在殡仪馆。”
这回换沈遥陷入沉默了。
“墓地我已经看好了，至于葬礼……”池除接着说道。
沈遥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这个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葬礼就不用了。”毕竟，也没有几个人能出席……
“好。”池除完全没有异议。
“对了。”好不容易想起来正题的沈遥同志又问道，“你今天去过三雅没？”
电话另一头的池除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不等沈遥发问就先说道：“我没事的。倒是你，下次要在医院过夜的话记得带条毯子。”
毯子？沈遥惊了，磕磕巴巴地问道：“那……那条黑白的毯子是你给我盖的？”
池除依旧只是轻应了一声。
完了完了……沈遥忍不住扶额，这要怎么跟顾祎拿回来啊……
挂完电话以后，沈遥才轻叹一声。
尽管心情还没有平复，沈遥却不得不从泥潭中脱身而出了，因为贝壳还需要他。
悲伤一定是无可避免的，但一定不能被它打倒。
更何况，于沈遥而言，死亡更像是一种解脱。死别固然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但是总有一日，自己也会没入黄土，那么，重逢不就是一件必然的事了吗？
向来爱钻牛角尖的沈遥竟然开始了不断地自我开导。
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他真的不能再倒下了，因为他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了无牵挂的人了。
等贝壳的病好了，自己也就要归队了，也要像以往一样维护着这个社会的治安，未来的一切似乎十分明朗，唯有池除……
他对池除自然也是说不出的喜欢，可是在这之前，小路一直是他的心结，更何况……
“贝壳。”沈遥突然喊了喊坐在身旁的小贝壳，“你觉得池除叔叔怎么样？”
小贝壳的脸蛋还是有些泛红，奶声奶气地回道：“贝壳之前答应了池除叔叔，要让他当我的第二个爸爸。”
嗯？沈遥愣住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自己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过。
“贝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沈遥一边问着，自己又想起来就在那么不久前，自己让池除帮忙接贝壳放学而两人等到天都黄了才回来的那天。
小贝壳歪了歪脑袋，似乎是想不起来了。
沈遥痛心疾首，“贝壳，不能人家给你个甜枣你就管人喊爸爸啊……”
“才不是因为甜枣。”小贝壳辩解道，“贝壳知道叔叔很喜欢爸爸，爸爸也很喜欢叔叔。”
……沈遥默了，竟然明显到了连孩子都看的一清二楚的地步？
这么说起来，其实以前从来都是池除对自己表白。
突然，他有点兴奋起来了，他想立刻马上，在这一瞬间就告诉池除，自己有多么多么多么喜欢他。
然而，他又忍不住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更慎重地传达给他，那就，等明天吧。
回到家以后，贝壳小朋友立马被赶到床上躺着去了，至于沈遥则是在客厅里徘徊来徘徊去，筹划着明天的告白行动。
想了半天，他还是忍不住先打了个电话过去，这回池除倒是立马就接了起来。
“池除？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沈遥的语调听起来明快了许多，充分显示出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有啊，你要跟我约会？”池除轻笑道，也许是看出来沈遥心情不错，因此也就由衷的高兴了起来。
沈遥暗自在内心嚎了一通，然后又故作镇定地说道：“就想请你吃顿饭，这几天，多亏有你。”
“好。”池除应道。
“那就明天晚上八点，江畔不见不散！”沈遥说完以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畔是他们这一块地方夜景最好看的地儿，晚上人虽然多，但耐不住地大，也就都挤不到一堆，可以说是十分适合情侣散步的地方了。
而沈遥想的可不是跟他散步，他扪心自问，池除前几次的告白，虽然也不算特别正式，但每一次都是正戳他心里头，自己当然也不能落后太多。
“施云？”沈遥转头又打了个电话，“空吗？明天晚上帮我个忙呗……别别别，警队的全叫上就完了，不行不行……昂，那，那成吧。什么？还有这事儿？那可怎么……不行，不改，就这么着，大不了就……”
打完电话以后沈遥的心才算是落到了实处，场景部署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是该怎么说了……
沈遥同志活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要怎么把心里头的情啊爱啊剖出来给人看，自然也就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了，于是乎，他十分耿直地掏出手机，打开了百度，搜索了告白该怎么说。
然后，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念一想，自己要告白，套用别人台词，这也不好，弄得情意都假了好几分似的。
可是琢磨了老半天也是在想不出该怎么讲，这天都要慢慢暗下去了，他只好收收心开始准备晚饭。
所幸今天夜里贝壳没再烧回去，只是依旧会有阵阵咳嗽。
沈遥同志就一边守着小贝壳睡觉一边琢磨起明天的事儿来，结果就不出意外的一晚上没合眼，第二天黑眼圈就出来作妖了。
不过，这天气倒是正好，虽是万里无云，阳光却也不刺眼，一阵阵微风吹拂过来，简直惬意到让人想伸个懒腰的地步。
平日里想也不想就一套休闲装的沈遥竟然在衣柜前犯起了愁。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怎么跟哪家要出门会见情郎的小媳妇似的，于是乎拣了件白T穿上，外面再套一件棒球服外套，就这么出门买早餐去了。
虽然说现在还早，可他已经慌乱起来了，到时候要怎么说？想着想着突然就羡慕起那些善于表达的人了。
不光是沈遥，今天一整天，警局里头都亢奋的很。
“我让我外婆翻了黄历，今天是大吉之日，沈队肯定能成。”林晓堂笑嘻嘻地说道，顿了顿，又转头向着施云问道，“对了，沈队心上人是哪个，还得这么折腾？”
“晚上不就晓得了？”施云笑着回道。
当天夜里，沈遥七点就出门去了，小贝壳的烧已经彻底退了，于是沈遥干脆就带着他一块去，之后再由施云和辛楠带着去逛超市。
天彻底黑了下来，依稀可以看到几颗明星点缀其间，江畔已经来了不少散步的人，有年迈的夫妇二人，也有温馨的一家三口。
沈遥刚走下台阶，就看见不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
这会儿池除正靠在玻璃栏杆上，双手插在米色针织开衫外套的口袋里，江风徐徐，带着几缕发丝摇曳起来，灯光之下，他的侧颜看起来要更加棱角分明。
这种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沈遥忍不住想着。
池除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于是转头往这边看了过来，一见到沈遥，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之下就又出现了卧蚕，对于沈遥，他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笑容。
“想吃点什么？”沈遥一边朝他走了过去一边问道。
“贝壳没事了吧？”池除同志牛头不对马嘴地回道。
沈遥点了点头，“被施云带超市去了，你想吃什么，大爷我请客。”说完，沈遥同志还十分豪气地拍了拍胸脯，这不拍还好，拍了以后这心脏还就没完了，扑通扑通跳的贼快。
“你想吃什么？”池除淡笑着回道。
“嗯……那先不管这个。”沈遥咬了咬牙，“池除……”
“嗯？”池除的语调还是那么轻柔。
沈遥同志把心一横，说道：“池除，你要不要我。”
池除一愣。
“不是……我是说，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就算我有抑郁症……”沈遥的脸已经涨的通红，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了，“对……你知道我有……那，就算我有可能一蹶不振，你也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池除依旧是一脸淡笑，半晌，他的声音才响了起来，“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
“啊？”沈遥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然后，他才想起来之前和池除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就说过，他的生死随自己定，于是立马冷了脸，“那个回答我反对。”
“那你所有消极的念头我也反对。”池除一边说着，一边牵起了他的手，“我这辈子没有你，还能有谁呢？”
“你真的……”沈遥大概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我这么麻烦的人，老是想些不好的事情……”
池除也看出来此时的沈遥有些情绪失控了，“沈遥，别说了。”
然而他还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我知道我是配不上你的，可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但是……”
“别说了，我爱你。”池除依旧能用寥寥几字把无尽的情意展露出来，说完以后，他就一伸手把沈遥扯进了自己怀里，也不管周边有没有人，直接捧起他的脸吻了下去。
又是一阵江风来，沈遥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活着竟然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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