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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瑞兽 ...

  •   男人的声音明明很是温和,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的样子看上去却有些生人勿进。

      胡礼亭也没走近,站在门口保持着一定距离,说:“我们是想来看看孙诚口中的麒麟。”

      男人闻言哈哈笑起来:“那你现在看到了,有什么想法?”

      “我想——”胡礼亭道,“我想听听看先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男人闻言又笑了起来,转过身来,那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眉宇间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笑起来却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男人朝他们招手,胡礼亭朝他微微鞠了躬,才拉着薛晓焰走了过去。

      等两人走近,男人忽的抓起胡礼亭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放在他手里。

      薛晓焰:“???”

      男人笑眯眯道:“年轻人有礼貌是好事。”

      胡礼亭留了两颗糖在手里,给了薛晓焰一颗,剩下的的都塞进了口袋。两人都剥开糖果,边吃边听男人说话。

      男人说起话来不徐不疾,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耐烦:“你们人类的事我是不想插手的,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做事太难看了。既然有做的胆,就要有承担结果的准备。”

      胡礼亭叹了口气:“但是您被耗了那么久,现在也无力再抵抗了吧。”

      “是啊。”男人也叹了口气,“不然我也不会任他们这么闹了。”

      胡礼亭道:“可以的话,希望您能收手了,不然他们不肯停,我就得动手了,您也不想看到吧。”

      男人摆摆手道:“你准备就这样让我收手,是不是想太多了。”

      胡礼亭点头:“我明白了,但是希望先生把素曲还回来,她毕竟是我的人。”

      男人嗯了一声:“出去吧,在门外了。”他说完转回身继续看着窗外。

      两人退出了房间,就看到天纵抱着素曲两人在门口卿卿我我,素鸳在蹲在一边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单身狗气场。薛晓焰走过去叫了素鸳一声,素鸳抬起头来一脸幽怨:“少夫人,你也要喂我吃狗粮吗?”

      薛晓焰:“……”我不是我没有。

      回到山下后胡礼亭才跟薛晓焰说起三人的纠葛,一开始薛晓焰以为是那种姐妹同时喜欢上同一个男人的狗血的电视剧,然而事实却不是那么一回事。素曲跟素鸳两姐妹打小一起修行感情好得很,后来素曲认识了天纵,两人在一起之后天天花样撒狗粮,撒得素鸳差点被噎死,后来姐妹俩跟了胡礼亭之后,长期被他带在身边,夫妻俩见面时间就少了,素鸳以为自己再也不用吃狗粮了——鬼知道她现在居然要吃双份。

      薛晓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只好跟胡礼亭瞎聊:“他们做这么多,是想报仇?”

      胡礼亭倒是有些困了,声音有些黏糊:“看样子是吧,反正我们也不能干嘛,如果打起来他们一起上可能我们得被当成菜吧。”

      “不许睡。”薛晓焰在胡礼亭脸上掐了一把,“你说打不过是因为那位先生?他到底是谁?真的是麒麟?”

      胡礼亭不满地哼哼了几声,翻了个身又被抓了回来,语气委屈极了:“怎么可能是——不过是瑞兽倒是真的。”

      薛晓焰亲了亲他的脸,问道:“什么瑞兽?”

      胡礼亭勉强地睁开眼,轻轻地薛晓焰脖子上舔舐,薛晓焰没忍住哼出了声音,他才满意地说出了答案:“甪端。”

      甪端是一种中国神话传说中的神兽,与麒麟相似,也难怪孙诚会认错了。《宋书》中有记载,甪端者,日行万八千里,又晓四夷之语,明君圣主在位,明达方外幽远之事,则奉书而至。

      薛晓焰闻言有些沮丧:“那的确是打不过他,瑞兽的话应该挺强的吧,也不知道孙诚请了多少人才关起来的。”

      “最开始也不是什么瑞兽。”胡礼亭道,“甪端在汉代初期甚至连神兽都称不上,只是珍禽异兽中的一种, 经历了几个朝代之后被加了一堆设定才慢慢成了传说中的祥瑞之兽。”

      薛晓焰:“也就是说其实没那么厉害?”

      “傻瓜。”胡礼亭用食指在薛晓焰鼻子上刮了一下,“既然被传成神话本就有加持在,就算没有,这么多年的修行,你以为是吃素吗?”

      薛晓焰唔了一声:“那你准备怎么办,听他的意思是想让你展示下诚意或者实力吧,你想过去给他表演点什么吗——比如去舞剑什么的。”

      “舞你个头。”胡礼亭把人将人揽紧,“明天我去搬救兵。”

      薛晓焰也开始有些困意了,声音软乎乎的:“你怎么每次都要搬救兵,一开始我真的以为你是靠脸当师兄的。”

      “我倒是——”胡礼亭话说一半就睡着了,薛晓焰也不再闹他,闭上眼一起睡着了。

      翌日,或者说天亮之后。

      薛晓焰被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了,他从床上爬起来,就看到胡礼亭单膝跪在地上捣鼓自己带来的东西。

      薛晓焰钻进被窝从床尾探出头来,懒洋洋问道:“你拿那么多朱砂出来干嘛?”

      胡礼亭头也不抬:“能干嘛,不是画符就是画阵了。”

      薛晓焰疑惑道:“那你拿那么多法器干嘛?”

      “当媒介。”胡礼亭道,“我很久没用过这个了,不知道会不会画错,丢点东西靠谱。”

      薛晓焰笑道:“你这话听起来跟在许愿池丢铜板似的。”

      “差不多吧。”胡礼亭叹了口气,提起笔在地上画起符来。

      “就这么画?”薛晓焰道,“你一会要自己清洗吗?”

      胡礼亭摇头:“让天纵洗,不洗就把他老婆抓起来。”

      薛晓焰闻言笑道:“你这是准备一步步走向犯罪的道路吗?”

      胡礼亭“嗯”了一声,两指并拢在手臂上虚虚划了一下,白皙的皮肤立刻出现了一道细长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汩汩地往下流,落在了地上一下就染红了地毯。薛晓焰见状一惊,从床上翻下来一把抓住胡礼亭的手,怒道:“你疯了吗!还没动手就准备先畏罪自杀了是吧?!”

      “哎呀,这点血能让焰儿这么紧张值了。”胡礼亭嬉皮笑脸地抽出手,两指在伤口的位置又是虚虚一划,血就止住了,他用食指沾了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姓氏,写完就在一旁等着也不说话。

      薛晓焰好奇地蹲在旁边一起等了一会,这次却不像之前那样有烟雾升起来了,他疑惑道:“你这是失败了?你到底是在召什么?”

      胡礼亭也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什么时候说我在召东西了?”

      “那你这……”薛晓焰指了指地上。

      胡礼亭苦着脸道:“没有啊,这个效果其实更接近请神符——不过信号不太好。”

      薛晓焰:“???”信号?

      “什么信号不好,明明是你又画错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从他们背后响起,吓得薛晓焰整个人蹦了起来。

      说话的是个看上去年过不惑的男人,嘴角噙着笑意,笑得一双凤眼弯成了月牙儿,却不显慈祥,反而有种勾魂摄魄的魅惑,眉宇间的熟悉感让他不由得想起他半年前在小亭第一次见到胡礼亭的事。

      胡礼亭看薛晓焰看得愣愣的模样,将人拉到怀里,不满道:“你要是吓坏了孙媳妇,以后你孙子就得孤独终老了。”

      听到孙子薛晓焰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人看的行为真的很不礼貌,耳根红红的,抿着嘴低下头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胡先生”。

      胡爷爷绕着薛晓焰看了一圈,点点头道:“果然是我孙儿,看人的眼光都是家传的。”说完他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糖塞给薛晓焰,“我叫胡周,跟你师傅勉强算至交,叫我一声先生倒也没错——不过也太见外了,以后你就跟亭亭一起叫我爷爷就好了。”

      薛晓焰:“……”可以吐槽的地方太多都不知道从哪说起好了。

      胡礼亭一脸苦恼道:“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亭亭——”

      胡周笑眯眯的,假装没听到,说:“你这次喊我来是什么事?总不是来给我拜早年的吧。”

      “你要是给我封红包我就拜。”胡礼亭道,“这次主要是想跟你说甪端的事,我记得他跟你挺熟的吧——”

      胡礼亭把这次孙诚的事跟胡周大致说了一下,也表明了甪端的态度,一开始胡周听到甪端的名字一副没兴趣的样子,听到后面发生的事之后犹豫了好一会才答应下来——后来薛晓焰问过胡礼亭为什么胡周会这么纠结,胡礼亭告诉他:“怕麻烦是我家遗传的。”

      说完胡周说要先去个甪端谈谈,化了阵烟就溜了,留下胡礼亭一个人面对满肚子疑问的薛晓焰。

      看薛晓焰纠结的表情,胡礼亭没忍住叹了口气,将人带到床边坐下,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薛晓焰闻言点了下头,想了一下,问道:“你爷爷原来——还健在?”

      胡礼亭“啊?”了一声,说:“他一直都在啊——不然你以为我的法器是谁给的。”

      薛晓焰:“我以为那是遗物……既然在干嘛把你丢给师傅?我记得你说四岁就让师傅养着了?”

      胡礼亭又叹了口气:“他养腻了……”

      薛晓焰:“???”腻了??

      “那……”薛晓焰犹豫道,“那你父母还在吗?”

      “在啊。”胡礼亭道,“焰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父母双全,身体也很好,不需要你照顾老人,我是家里的独子,也不需要赡养弟妹。”

      薛晓焰:“……”那你到底为什么会跟着师傅长大?

      胡礼亭撑着腮帮子,一脸的无奈:“以后你见到我妈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跟着师傅了,然后你也会明白,你是不用担心婆媳关系的。”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薛晓焰道,“我比较担心的是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你到底是人还是……”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吗,还不是得嫁。”胡礼亭道,“我奶奶跟我爸都是人,按比例四舍五入我基本是个人。”

      薛晓焰好笑地拍了胡礼亭一下:“血统还能四舍五入的?那爷爷是狐狸?”

      胡礼亭点头:“《山海经》有云,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说的就是爷爷。”

      薛晓焰哦了一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道:“爷爷不是人,奶奶是人,生下你爸却是人?”

      胡礼亭闻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我是随母姓的,两边都叫爷爷,刚刚那个是我妈那边的爷爷。”

      薛晓焰点头:“那你爸是做什么的?”

      “你这是查户口呀。”胡礼亭拉起薛晓焰的手,“放心吧我家世清白着呢,我爸也是干这个的。”

      “哪个?”

      “天师。”

      薛晓焰:“……”这一家子不是搞迷信的就是迷信本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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