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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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结束的两点钟，男生们一同去道场修行剑道去了——虽说松阳在开学第一天就表示剑道和雅道修行可自愿选择其中一门即可，不过所有男生还是果断地选择了剑道，就连看上去体质较文弱的玄武都不例外。这种情况倒是松阳早已预料到的，毕竟男孩子嘛，都对剑、变强、修行这种词充满了憧憬与期待吧？不过当第一天课程开始的时候，他还是看到了意外的身影。
“你是…叶子对吧？”正当他给孩子们排队分发剑和护具的时候，却看见面露兴奋之情的男孩子中混入了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孩，松阳明显有点惊讶。叶子家不是武士出身，她家是在村里开杂货铺的小店，而她本人…这么说吧，以松阳的眼光来看，不像是适合练武的料子。
“你是要和男孩子们一起修行剑道吗？”他早在上午的时候就和大家强调过了，愿意来学习剑道的孩子下午来道场集合，所以叶子出现这里的理由也就只有一个了，不过他原来还以为，不会有女孩子会过来呢。
排在叶子背后的男孩子们也起哄，“女孩子怎么也来学习剑道了！”“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啊，这里可是男孩的战场！”孩子们肆无忌惮的起哄很快就让叶子脸红了起来，松阳不得不提高音量才能让他们安静下来。他温声道：“叶子，要学习剑道吗？”
小女孩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即道：“我想学习怎么用剑，松阳老师，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我从来没说过女孩子不许修行剑道。”松阳笑着把护具装备递给了她，鼓励道，“我很开心叶子愿意过来学习，只不过，剑道的修行很累的，对女孩子来说可能非常辛苦，虽然我并不鼓励半途而废但是…叶子只要量力而行就可以了。”
理应只有男孩子的道场里这下多了一个姑娘，不过既然叶子要和男孩子一同修行，那么给她开小灶或者减少练习分量似乎也不那么合适，所以松阳也就对她和其他孩子一视同仁了下去，直到…
大约是两个月后，修行完剑道课之后，夏天炎热，在自习课开始之前男生们都去院里用压水机冲凉了，而她作为女孩，唯一的优待也只有在男生们排队等冲凉的时候可以使用村塾里的浴室，而且出于松阳的体贴，她可以在老师之前去洗澡，甚至很多时候，松阳会直接让出浴室和男生们一起去冲凉。不过那天天气实在炎热，又兼前几天下了场雨天气潮湿，课程结束之后男孩子们跑得比谁都快，他也打算回房间拿套新衣服好好冲个澡，但当他走到浴室前的时候，却没听见里面有任何的水声。
叶子还没过来吗？他尝试性地敲了敲门，里面什么回音也没有。“速度有点慢啊…”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银时的惊呼。
“松阳！大事不好了，你快过来！”
立刻放下手上的衣服，松阳朝着声音的地方跑了过去，那里是道场附近的走廊，叶子身上还穿着护具，面朝下地倒在地上，口中一直喃喃着好热好难受，一旁的银时则是想碰她又不敢的模样。青年拨开了银时将女孩翻了过来，在看见叶子面色通红表情痛苦之后，他立刻将她横抱了起来。
“很可能是中暑了，我把叶子抱到客房去，你去把真礼叫过来，对了，等下再打盆凉水，拿干毛巾过来，要快！”
叶子的情况刻不容缓，尽管男女有别，不过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迅速给叶子脱下身上的护具之后，他看见叶子内里的衣服几乎都被汗湿透了，这时候真礼也赶过来了，他立刻让真礼给叶子换一身干净衣服，自己则是接过银时打来的凉水和毛巾，开始准备给叶子冷敷。
叶子的意识似乎还在，这一点让他在紧张之余也多了几分安定，这一边，原本应该到了自习时间的班级，在银时和班上孩子们说叶子中暑之后，玄武立刻从他的书包中取出了什么跑去了客房。
“松阳老师，这是治中暑的药，有热水的话，喂叶子吃吧！”家里是医生的玄武，这几天因为天气炎热都被母亲嘱咐着在身边常备降暑药，这时候居然也派上了用场。服药，大量喂水，不断给她换毛巾冷敷，终于，在大约几十分钟后，叶子的身体情况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等到叶子意识完全清醒之后，松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非常抱歉！”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低下了头向叶子道歉。“是我不好，没有第一时间在课堂上看出来叶子你身体不舒服，你今天中暑，是我的错。”男人的表情极为诚恳，这反而吓到了女孩。
“不，不是松阳老师的错！”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反驳，少女在真礼的帮助下慢慢坐了起来，有些焦虑也有些羞愧，她小心地斟酌着字句，一手揪着身下的被单，“是我太逞强了，其实…其实不瞒老师你说，修行剑道真的很累，好几次我都想和老师你说我想退出来着，但我又怕被同学们笑话没意志力，这才…”
“所以才忍着不舒服也要硬撑着吗？真是的，身体可是自己的啊，累坏了怎么办呢。”坐在叶子身边的真礼听完之后，轻轻用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随即对松阳正色道：“她都这么说了，松阳，可以让她退课吗？”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只不过松阳在点头之前，还不忘记问道：“确定了要退出吗，叶子？”然后顶着真礼有些谴责的眼神，又多问了一句：“不怕被同学笑话了？”
听到老师这似乎有点责备意味的提问，少女明显有些畏缩了，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坚定了：“嗯，我退出，我觉得我不太适合剑道的修行。”
当天晚上放学，松阳打着伞亲自将叶子送回了家，路上，叶子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他：“老师，你会怪我吗？”
“嗯？为什么要怪你？”身边的青年一手举伞，面上表情非常轻松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早在第一天上课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了，量力而行，真礼说的也没错，身体是第一位的，既然你的身体条件不适合习武，勉强不来的事情，就别勉强了。”
“这样啊，谢谢老师。”只是片刻，叶子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再度开口道：“其实，如果今天没中暑的话，我都不知道我会不会坚持下去，说不定也会坚持下去，但是现在放弃了，心里虽然感觉一块大石落下了，但还是很不舒服，我…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原因。”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放弃很辛苦，放弃了又别扭，你现在大概是这样的心态吧？”松阳伸出手，笑着拍拍少女的头，“不过要我说，没什么值得别扭的，不去学剑道，你也可以学到其他的东西，又不是浪费了时间什么都不学了，何必纠结呢？只是我是个大男人，有时候也不太懂你们女孩子的细腻心思，所以，叶子。”
“做你想做的就可以了，不用太在意旁人的看法。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你没尝试之前不能说你能不能胜任，不过如果尝试了之后明显是不行的话，放弃了也无可厚非啊。”
少女至今也忘不了，那天下午夕阳西下，他离她很近，将伞的阴凉全部给了她，为自己遮挡着酷热的阳光，说话的语气很温和，就像一个普通的兄长在开导幼妹一般的耐心。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