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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068 ...

  •   楚若兰没想到他会真的打自己,一时间不禁有些目瞪口呆,怔怔的看着他。

      齐衡目光冰冷,悔不当初,他只恨自己没能早些看清这女子的真面目,竟被她如此蒙蔽,否则断然不会留她在府中多待一天,更不会害的妧儿险些滑胎,害了自己的孩子。

      见他如此绝情,楚若兰扯了扯嘴角,一丝痛楚让她彻底清醒,不禁绝望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小公爷!你说的多么义正言辞!但你自己心里头清楚的很,你对我,本来就没有任何情意!何苦做出此番样子!我何曾蛊惑于你?!分明是你执意要纳我为妾,我走投无路,只好答应下来,否则以我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女儿,何故给他人做妾!我为何不找一门好亲事,嫁为正妻,好过被你厌弃侮辱!”

      楚若兰恨极,想要去捶打他,奈何扬文一直抓着自己手腕,根本挣脱不开,掉下眼泪,“齐衡,分明是你先倾心于我,如今却又宠爱他人,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我也是出身书香门第,也是饱读诗书,为什么在你心里只有那个女人!那个早就嫁做人妇的女人!”

      齐衡见她如此撒泼,失望透顶,直觉当初的自己何等天真,竟以为世上相貌相似者,品性也会相同,摇了摇头道,“楚若兰,当初我见你可怜,的确是同情,但最开始,我未曾有过纳妾的想法,我的确见你相貌与盛家大娘子相似,有过这种想法,可我也知此事乃是镜花水月,不可弥补,我曾与你说明,也愿许诺给你银两,让你平安离开,寻求良人,但你是怎么说得,你说你虽出身书香门第,但家中嫡母难以容你,将你绑了强嫁他人为妾,若离开齐国公府,便会被你嫡母捉住,难以脱身,我见你所言非虚,才将你暂时留在府里。”

      想起当年之事,齐衡只能感叹世事无常,机缘巧合下,竟然救了与盛明兰容貌相似之人,叹了口气,“后来你在府中,的确规规矩矩,每日只静静读书,我承认,那时我的确被你吸引,将你当做一个影子,偏爱于你,并将你纳入房中,可我未曾碰过你一根手指,在我心里,我敬你爱你,将你视为知己,后来你又是如何?!”

      他抬高声调,气极了,更不愿回想当时景象,闭了闭眼睛,“你知晓我将你当做旁人影子,丝毫没有介怀,我以为你真的倾心于我,却不知你竟趁机打听到我心中之人,还私下去偷瞧盛家大娘子,甚至买通曾经侍奉过她的女使婆子,将她的行为举止一丝不漏的学了下来,当我知晓时,我虽然有些失望,但念及你毕竟出身不高,无非是想多些偏爱,也只是视而不见,由着你胡来,到最后……你见我迟迟不肯碰你,竟让青荷在我茶中下了安眠药粉,假意与我共度良宵,你怪我不肯亲近于你,偏宠过后冷落于你,可你为何不想想我怎会无故对你如此!”

      楚若兰听他所言,脸色逐渐苍白,看了一眼地上的青荷,怀疑是她出卖了自己。

      齐衡自然没有错过她的眼神,挡住她的视线,痛心疾首,“你不必怀疑青荷,我从未审问过她,这等事情,我自有办法查出,我不与你发作,不过是念在你一时糊涂,不愿为难你,只想着等时日长了,你若安分守己,到时给你寻一良人让你离府,若你不愿,我也会待你不薄,在府中不愁吃喝便是,谁知你执迷不悟,居然想要谋害主母,此等罪过我怎能容你?!”

      “哼……你说的如此好听,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楚若兰冷笑着看他,索性不吐不快,“你不过拿我当盛明兰的影子,既然是影子,我自然会满足你的幻想,我学盛家大娘子,是想让你多偏爱我几分,可你却碰都不碰我,若无子嗣,我怎能在齐国公府立足!我需要有孩子傍身!只要你以为与我同床共枕,便会再来,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在为我自己做打算!这有什么错!你觉得我算计于你,可你又可曾真心待我!”

      齐衡听她这番分辨,只是笑了笑,淡淡道,“楚若兰,你当真以为我对你的伎俩一无所知吗?你不要忘了,我母亲乃是平宁郡主,自小在宫中长大,宫中女子的争宠伎俩,我小时便听母亲分说的明白,更知晓自己的身份地位,无论妻妾,都不能左右我的想法,更妄论你只是与六妹妹有几分相似而已,我将你视为影子,的确对你不住,可你若以为进入国公府,得了我的宠爱便能作威作福,那便大错特错了,你为何会对我温柔以待,难道不是看中我小公爷的身份地位,想要平步青云,尽享荣华富贵吗?你我皆非真心,又何来公平二字,既然各取所需,就该安分守己,何苦自寻烦恼?”

      “不是的……我一开始是想要荣华富贵,可是……可是我后来是真的爱重你……倾心于你的……元若哥哥,兰儿错了,兰儿再也不敢了,我不是要害大娘子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让她受点伤,不用很重,哪怕就摔一下下,躺几天,这样你就会来我这里了……元若哥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是为了你!”楚若兰听闻他如此清楚明白,顿时后悔不已,哭求着想要齐衡心软。

      奈何此刻她的一切做法都让齐衡厌恶至极,摇了摇头,退后两步,“不,你不是为了我,你只是从下人口中听闻我转年想将你送出府邸,所以才有意为难妧儿,楚若兰,你心思歹毒,我断然不会再容你,扬文,将她绑了,送去内狱,其余一干人等,该发卖的发卖,该严惩的严惩,我不再姑息养奸了!”

      “不要……不要……求你了……元若唔!”

      楚若兰还想哭喊,但被扬文一手捂住嘴,直接拖出门去,门外早有人婆子等候,将她捆住,又进来两名女使,将青荷捂住嘴拖了出去,齐衡见状,深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齐衡回到正房,见绿茉守在外头,问道,“大娘子如何了?”

      “小公爷放心,大娘子一切安好,刚刚吃了些果子,这会子睡了,我们一直守着大娘子断然不会让一丝风声传进来让她心烦,”绿茉给他行了个礼,规规矩矩的答道。

      他这才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走进卧房,瞧见安妧已然安睡,这才放心,示意红缨好好照顾,便去了侧厢,坐在榻上看书。

      午膳前,安妧便醒了,小心坐起下地,见齐衡在侧厢看书,才微微一笑,“元若,我饿了。”

      “那便传饭吧,”齐衡听见她起来,已经放下书本,往屋里走来,扶着她坐在桌边,思量一下,才道,“妧儿,如今你有孕在身,我之前提过,想年后再将楚若兰送走,但你既有了身孕,我总是不放心,怕她烦扰你,所以便先将她送回京城的庄子了,免得你心情不悦,平白多了这许多烦恼。”

      “你舍得呀?”安妧心里头虽然高兴,但还是有所顾虑,噘嘴看他,又扬起头,哼了一声,“我又不是容不下她。”

      看她这幅嘴硬的样子,齐衡就知道她心里头还是有芥蒂,忍不住点了点她鼻尖,笑道,“是,我知晓我的大娘子宽容大度,是我怕影响你养胎,所以做主将她送走的,与你无关。”

      “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的主意,”安妧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显然心情大好,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元若你对我真好!”

      “若不对你好,那我要对谁好,只盼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乖乖的,不要折腾你,我才真的放心,”齐衡轻轻摸了摸她小腹,眼神温柔如水,轻声道,“妧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又有
      多担忧,恨不得这些苦难都替你担着,才好安心。”

      “放心吧,别看不起你的大娘子,你的大娘子可是武家出身,哪怕身怀六甲,也能上阵杀敌呢!”安妧信心十足的朝他笑笑。

      “胡说,怀着身孕还不知避讳,说什么打打杀杀的,莫要胡言了,”齐衡板起脸故意教训她,见红缨她们已经摆了饭,才道,“快吃吧,都是你爱吃的,你要好好将养才是。”

      “你这是喂猪啊,这么多菜,”安元看着那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有些无奈,但也知他体贴细心,生
      怕自己胃口不佳,虽然埋怨,却还是心中甜蜜,与他说说笑笑,用了午饭。

      虽说她动了胎气,但到底身体康健,加上韩子苓的安胎药一日不落,一月后再来把脉,已然无碍了。

      韩子苓又叮嘱了不少,而他的妻子红穗听闻安妧怀孕,便不顾一切收拾细软回了齐府,坚持要伺候她生产才肯离开,安妧实在是拗不过她,只要允了。

      又过了一月,安妧的胎像已然平稳,齐衡这才修书回京,告知双方父母,平宁郡主不由得喜上眉梢,立刻就想来闽南探望,奈何京中还有一双孙子女需要照顾,又见齐衡书信中已然说明不需她舟车劳顿,总算是按捺下了心里的激动,闲来无事便去道馆祈福,希望安妧能够平安生产。

      而余氏便不愿听从齐衡的告诫,一知晓安妧怀孕,便立刻驱车南下,赶到了闽南,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在建州住了月余才依依不舍的返京,还承诺待安妧八个月的时候再来看她,直至她出了月子才要回京。

      安妧倒是没父母那般担心,照常该吃吃该喝喝,除了怀孕第四个月有些害喜后,不长时间又能吃香喝辣了,她虽怀着身孕,但还是照常行走如常,在红缨她们担惊受怕的眼光里四处溜达,哪怕到了八个月,还是不改,齐衡实在拗不过她,只能问过韩子苓后由着她去了。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转年四月,便是婴儿呱呱落地的时候了。

      此时平宁郡主与余氏都已经来到闽南月余了,两位亲家对安妧这一胎极为看重,听闻她早起腹痛,便赶紧让人准备,稳婆大夫都已经侯在府里,只等她发作了。

      齐衡得了消息,匆匆从衙署赶回,进了后院,见母亲和岳母都在院中候着,不免有些焦急,急忙问道,“母亲,妧儿怎么样了?!”

      “不急不急,刚进去不长时间,总还得两三个时辰呢,妧儿是头胎,许能慢些,你莫要慌张,成何体统?”平宁郡主也是焦急,可她毕竟要给儿子一个定心丸吃,赶紧安抚。

      余氏也是过来人,自己长媳,次媳均已生产,也算是有了经验了,让人搬了把椅子给齐衡,安慰道,“元若不必焦急,韩大夫不是说了,妧儿胎位正,不会有事的,咱们就安心等着,用不了多久,孩子就能落地了。”

      “是啊,你且坐着,安心等吧,”平宁郡主拍了拍儿子的手,示意他坐下。

      奈何齐衡哪还有心思安坐,摇了摇头,在院子里来回溜达,时而看向门口,时而皱紧眉头,听着里面安妧的叫声心惊胆战,恨不得破门而入亲眼见她平安才是。

      过了两个多时辰,就听得内里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传了出来,平宁郡主和余氏不约而同的站起身,高兴的道,“生了生了!”

      齐衡一个箭步冲到门口,使劲张望着,门由内打开,险些碰到他,吓了稳婆一跳,抱着婴儿紧忙行礼,“恭喜小公爷,贺喜小公爷,得了位漂亮的哥儿!”

      “妧儿!”齐衡来不及看一眼孩子,绕过她就往屋里冲,瞧见床上的安妧神情气色还算安好,这才松了口气,眼眶不禁有些湿润,走到床边,摸着她汗湿的乌发,激动不已,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半晌才挤出一句,“辛苦你了……”

      安妧虽然疲乏,但好在因为常年练武,尚有力气回应,睁开眼睛看了看他,笑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嗯,妧儿,我们有儿子了,是一个漂亮的男孩,”齐衡附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转头看到母亲和岳母已经进屋了,抱着孩子高兴极了,又看她,“我这就让母亲把孩子抱过来给你看看。”

      “嗯,”安妧不禁有些期待,不知会看到怎样可爱的孩子,眼瞧着余氏把孩子抱到眼前,伸头要看。

      “别动别动,我把孩子放在你身边,别乱动,”余氏按住她身子,嗔怪的责备,小心将襁褓中的孩子放在她身边,“真是个漂亮的孩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是啊,我瞧着真是喜欢的紧呢,妧儿,你可是我们齐家的大功臣!”平宁郡主也喜爱极了,瞧见孩子渐渐入睡,笑的合不拢嘴。

      安妧侧头看着婴儿,呆看了半晌,突然道,“……好丑啊!这不是我的孩子!怎么这么丑!像个猴子一样!我不要!”

      平宁郡主和余氏一愣,相互看看,忍不住一下笑了出来,平宁郡主甚至笑出了眼泪,指着安妧对余氏说道,“你瞧瞧,这孩子……莫不是累糊涂了,竟说自己孩子丑!”

      “妧儿莫要胡言,孩子一生下来都是这样的,待过几日就会雪白可爱了,哪有做母亲的如此说自己的孩子,胡闹!”余氏也抹掉笑出的眼泪,看向齐衡,“元若可为孩子取名了?”

      “已经起好了,按明字辈分,取了朝阳的朝字,齐朝明,”齐衡看向安妧,她似乎能接受自己生了一个像小猴子一样的孩子了,正在戳婴儿的小脸,又道,“取朝朝暮暮,明辨是非的意思。”

      “好名字,”余氏抿唇一笑,只听这名字,便知妧儿在齐衡心中的位置,看向平宁郡主,“罢了,让他们小两口跟孩子一同歇歇,咱们也回去喝盏茶,各自报喜吧。”

      “行,走吧,”平宁郡主见儿子儿媳如此和睦,也是十分高兴,与余氏出了屋子,打算修书回京,向老公爷告知此等喜事。

      见他们都走了,齐衡便让人先行把孩子抱下,待会若醒了,必然会哭喊,也吩咐红缨她们先退下,守着安妧道,“好好歇歇吧,这一天可累坏了,如今便好了,待你出了月子,便又能四处闲逛了,只是这一个月不能胡来,晓得吗?”

      “嗯,我知道啦,”安妧明白他极为看重自己的身体,乖顺的点头,只觉得疲乏,闭上眼睛,沉沉入睡。

      就如同余氏与平宁郡主所言那样,孩子满月之后,变得极为可爱,又白又胖的小家伙,眼睛大大的,相貌像齐衡,但却是个活泼的性子,动辄就哭叫喊人,手脚都不肯老实一会,连过满月都得
      一直抱着,险些将平宁郡主准备的项圈给摔出去。

      满月宴摆的很体面,让人开心的是,林臻竟也及时赶到,送了贵重的礼物,薛芸娘父亲的案子因为有了新的线索,翻案之路虽然漫长,却很稳妥,只等官家裁定便可证明清白,听闻此事的薛芸娘高兴极了,齐衡与安妧也替他们高兴,只等好消息一到,便能吃上林臻与薛芸娘的喜酒了。

      满月宴结束,齐衡便与安妧回了屋子,两人坐在屋内瞧着孩子睡得香甜,不由得相视一笑。

      “妧儿,此生与你携手同行,我深感庆幸,日后只愿我们一家平安顺遂,再无忧虑。”齐衡握着她的手,看着小床里的儿子,深情的说道。

      “元若,我们一定会平安到老的,”安妧自是感动,靠在他怀中,感叹世事无常。

      当年盛家一见,只是惊鸿一瞥,却未曾料到,这便是她相守一生的良人。

      但如今,她与他结为夫妻,诞育孩儿,许下了一世的承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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