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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某少女的寻人启事 ...

  •   您好,能否占用您的一点时间呢?诶?不用用敬语,那……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叫下前皆实,小森田私立高中二年级生,目前如您——如你所见,在寻人。之所以贸然和你搭话,是因为你看上去也像在找人,说不定能互相帮上忙……我在找什么人?嗯,也是,得先好好说明我这里的情况。
      我在找的人叫相川良至,北栗原高校在读,曾经是足球社主力队员,长相就是照片里的这样,很帅气吧!不止这样,性格也很好哦。其他的……好像没了。明明找人年级和班级都不知道也太离谱了?我我我我真的不是跟踪狂!只不过、只不过情况有点复杂很难开口……良至君是二年级生,但他已经当了很多年二年级生。让我说完啦,不是留级的情况!
      他……如果顺利升上三年级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快大学毕业了。
      嗯,良至君是幽灵。
      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在这个铁道口。那是暑假第二周。这里的夏天你也知道的吧,到中午为止都一丝云彩都没有,天空就好像一面明晃晃的蓝色镜子。然后,午后突然就开始下灰蒙蒙的雨,对吧,我说得一点没错吧!小时候奶奶总说这种突如其来的乌云是从海的尽头被驱赶过来的,会带来不干净的东西。
      可能良至君就是被某朵云带来的。
      那天午后,我从补习班回家。暑假还要上补习班的事啊,小森田的学生都是这样的……总之,信号灯变红的时候,铁道对面还没有人。等列车通过,那一侧的护栏后面站了一个男高中生。雨下得很大,他没打伞,从他身边经过时,我就多看了他一眼。
      他正好也转过头来,十分惊讶地问:‘你看得见我?’
      那时我才发现,他完全没被大雨淋湿。雨丝在触碰到他之前就会改变轨迹让开。
      实话说,我差点被吓死。
      他看着我的表情,很困扰地挠了挠后颈,突然就开始道歉:‘吓到你了抱歉,只是你是第一个能看见我的人,不由自主就搭话了。快点回家吧,安心安心,我不会跟过来的。’
      我愣愣地看着他,捡起因为惊吓掉在地上的雨伞。
      对方见状又嘀咕:‘啊,真是过意不去……居然让女生淋雨了,不想感冒的话,回家一定要喝维C泡腾片。’
      这个幽灵也友善过头了吧……虽然我也这么想,还是一句话没说,飞快地逃回家了。
      第二次见到良至君也是雨落如带的午后。之后我才知道,他之所以只在那样的天气出现,是因为他生前见到的最后的场景,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下的铁道口。
      他没有死亡的具体记忆,但他的确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因为他无法离开那个道口。
      之后的某一天,究竟是我第几次看见良至君呢?我记不清了。也许是第七次,也是是十七次,这年夏天几乎天天下雨。每一次我对他视若无睹、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都会露出像在十分辛苦地忍耐什么的古怪神情;我瞧见了,却假装没看见。
      嗯,很坏心眼吧,但我害怕啊。
      那一天我和良至君站在铁路的同一侧,警示灯闪烁着,雨幕和飞快掠过的车厢被光染红。明明只有十数秒的时间,对我来说,却像是有一整个世纪般漫长。我想要假装看不见他,但余光却被这个少年的侧影塞满了。
      回过神之前,我已经问出口了:‘为什么你一直在这里?’
      他愣了一下:‘你在和我说话?你在和我说话吧?!’
      那一刻我明白了,这个幽灵少年真的非常寂寞。所以我违背了奶奶教我的民俗知识,回答他、以此确认了他的存在:‘嗯。’
      哎呀……不要吐槽我的回答有多冷淡啦。幽灵也好背后灵也好付丧神也好,不都是需要人的意识确认才存在的东西吗?如果我一直不理睬良至君,不去看他,总有一天我也会变得看不见他吧。
      但那时候我回应了他,只有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所以,你为什么一直在这里?’
      ‘因为我喜欢火车。’
      ‘……’ 我真的无言以对。
      ‘开玩笑的,我可能就是死在这附近的吧。不能离开这里我也很伤脑筋啊,至少……让我回家看看也好,突然自说自话地死掉,一定让父亲母亲非常难过吧。’他这么说着又困扰地笑起来,明明说的事根本一点不好笑。
      信号灯又开始闪,我没有动,反而问:‘你在这里多久了?’
      ‘啊……’他又露出那傻里傻气的伤脑筋的老好人的笑容,‘今年是哪年?2014?15?’
      ‘不,这已经是平成最后一个夏天了。2018年。’
      ‘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啊……那么也该差不多忘了我了吧。如果能忘了我就好了。’
      依然微笑着的良至君,那时看上去寂寞得像一只快死的兔子。
      为什么这样的男孩子已经死了呢?那时我禁不住地这么想。不、不要突然露出那种心领神会的表情啦!那时我没有在想奇怪的事情啦!真的!我真的只是觉得很可惜很可惜……可惜到不小心就问他叫什么名字的地步。
      ‘在下相川良至是也,如你所见,是个只在下雨天的下午在铁道口出现的无害幽灵。你叫什么名——啊,不行吧,不能告诉幽灵名字,绝对不许告诉我啊!’
      那时我也的确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
      之后没有什么你期待的展开啦……良至君是绝对不离开那个铁道口的,所以每次我只会在补习上下课的时候和他说几句话。如果一定要找一个我们之间剧情的转折点的话,应该是盂兰盆节的那个周五。
      那几天补习班放假,天又不下雨,我当然没有去那个道口的理由。只是在那个下午……我不知道为什么跑去了墓园。对,就是半山坡上的那个,我们这也就只有那一个墓园。
      你也应该能猜到了吧,在那里,我找到了良至君的墓。
      不要突然陷入可怕的沉默啊……我也知道贸然去窥探良至君的过去非常失礼,可是那时,我真的只是想去看一眼,去确认相川良至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结果嘛,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毕竟新立的墓碑从颜色就能一眼辨认出来。我没有想到的是,有人在良至君的墓前。虽然我立刻想假装路过逃走,那个人却立刻以很可怕的眼神看过来:‘喂,你认识良至吧。’
      我到底算认识还是不认识呢?所以我沉默了。对方是个看上去很疲惫,却莫名给人可怕印象的青年女子,有很多耳洞,还有唇环和鼻环,总之那打扮……就像是不良。
      虽然浑身都在发抖,但我没有逃走。
      然后,那个人露出很寂寞的微笑:‘这还是第一次有朋友来看他。’
      只凭那个微笑,我就立刻断定这是良至君的家人:‘您是良——相川君的……?’
      ‘那孩子的老姐。’
      我那时真的瞠目结舌。怎么看都是乖孩子的良至君的姐姐原来是那样的啊!或者说,是因为弟弟的死才变成那样的?那时我低下头,含含糊糊地开始道歉。
      良至君的姐姐叫美波,对,和我的名字读音一样*,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美波小姐沉默地听着我结结巴巴地说着对不起十分失礼之类的话,过了很久才叹气:‘所以你在为什么道歉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总不能说,因为我不该没得到良至君同意,就来到他的安息之地吧?
      ‘良至上高中的时候你还是个初中生吧?没想到他交际面还挺广的……’
      我急忙自我介绍,然后很没信服力地补充:‘呃……因为一些巧合,和良——不,相川君认识了。’
      ‘这样啊。’美波小姐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会儿,让我背脊有点发凉,然后突然间笑了,她笑起来非常温柔好看。她问我:‘你和那小子是互相叫名字的关系啊?’
      ‘不,不,您误会了。’但是,我实在很想知道良至君死亡的内情,就开始小心翼翼地打探,‘我没想到……他会出那样的事。’
      美波小姐歪着头看着墓碑上的字,吐眼圈似地吐字:‘谁会想到呢?’她的声音紧接着低下去,我预感到下面就是我寻求的重大事实,情不自禁向她靠近半步。
      ‘在我们几个人里,他是最不应该自杀的那个。’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呢。不过也对,在铁道口死亡,十有八九都是名为事故的自杀吧?
      可即便早就清楚这一点,我还是问:‘为什么?为什么他……’
      为什么良至君要自杀?
      美波小姐向我看来,眼神却像是穿过我,落在了更远的某个地方,也许是过去。她说的话我能一字不漏的背下来,听好了,她是这么说的:
      ‘不知道他和你提过没有,不过大概没有吧。父亲很早离开了我们,母亲、我和他三个人搬家到这里,当然还是免不了被闲言碎语地议论,尤其我从初中开始就是这个样子……但良至不一样,他一直是个好孩子,平时帮忙干家务活,学习卖力,还当上了校足球队主力,高一就参加过县大赛。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高一的时候,他在学校里有不少朋友,也被高年级的女生告白过。总之是个好小子。’
      那个时候,我听着美波小姐的话,毫不费力地将每句话和我所知道的良至君对上号,却也始终在等她来一句‘但是’。
      它也果然来了。
      ‘但是,有一次,他和足球队的前辈吵了起来,吵得很凶。起因是前辈嘲笑我们的母亲,嘛,似乎连我也一起骂上了,那倒不让我意外。如果当时队友没有死命拉住,良至大概已经对前辈动手了。虽然没有任何人受伤,但那也足够了。之前友善对待他的那群人……他的朋友们、队友们、同学们,开始对他视而不见。’
      我立刻明白了那是怎么一回事。只要有人带头,孤立谁非常容易。因为大家都会有样学样。我怎么那么肯定?小森田当然也有这种事。而且……这种事随处可见吧。
      ‘在那种糟糕的气氛下,良至还是坚决不肯退出足球队。但气氛僵成那鬼样子,不输掉县大赛才怪。最后看见他的是同级的足球队队友,他将队服、钉鞋、还有毛巾放在更衣室的柜子里,就好像他还会回去一样,然后他笑着和那个队友告别,即便没被搭理也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然后……再发现他已经是在……’
      说到这里,美波小姐哭了起来。
      美波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呢?你觉得呢?我猜啊,一定是良至君出事后那些承受不住罪恶感的同学告诉她的。他们会声泪俱下地告诉美波小姐这些只会让她更加痛苦的细节,来把良至君的死压在他们身上的重量转移到美波小姐身上。美波小姐一定一直在等着另一个人,另一个可以倾诉这个故事的人吧。可四年过去了,他们有多少人还记得良至君呢?
      啊,抱歉,这话说得有点过分了。我并不是不能理解他们,但是……
      回归正题,回归正题,总之,那时面对哭泣的美波小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最后不知怎么搞的,竟然和她抱着一起哭了起来。
      那之后怎么样?那之后,我就很不好意思地和美波小姐道别,回家了。
      她真是个温柔的人,和良至君一样,我的破绽肯定太明显了,她就直到最后都没有盘问我和良至君到底是什么关系。
      盂兰盆节长假结束之后,又过了好几天才终于下雨。
      我迫不及待地去找良至君,然后一见面就使出浑身力气向他大喊:‘笨蛋!大笨蛋!’
      别笑啊……他可不是一个大笨蛋吗?竟然为了那种不值得的人和事情自杀。
      良至君露出他那老好人的苦笑,对我的谩骂全盘接受:‘好,好,我是笨蛋。’ 然后才问:‘所以我做错了什么?’
      这实在太气人了。我不禁骂了第三遍:‘笨——蛋——!’
      然后我就很没用地抽抽搭搭起来。话说在前面,平时我可没那么容易哭的,可是一看他那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就……
      嗯,然后我老老实实道歉了,连带着擅自去墓园的事一起交代了。等我说完,良至君很久没说话。那时我害怕极了。啊?并不是怕会被暴怒的幽灵报复啦,我根本没想到那种事,良至君不会那样的,就是……就很怕他会对我生气,就是这样。
      ‘真是的,老姐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两个女孩子都因为我哭起来,这让我怎么过意得去啊。’
      但结果,他反而这么说着,摸了摸我的头。
      那是我和他第一次有肢体接触。我以为人是感觉不到幽灵的,但那时候,我确确实实感觉到他的手放在我的头顶,然后比我更慌乱地快速挪开了。他的手冷不冷?啊,够了,你这个人,怎么总是在意这种事……那时在下雨,我又把伞扔了,所以没感觉到,真的没有!
      看到他没生气,我就又生气起来,质问他为什么要因为那种事去死。
      良至君挠着后脑勺,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感到困扰似地微笑着,这么回答我:
      ‘我也不知道。’
      然后我要说的,就是良至君失踪前……不,或者说,我看不见良至君之前的事。差不多两周前,我——啊?盂兰盆节之后的这两个月发生了什么?没、没发生什么事,如果我把每件事都讲一遍,你今天可就别想回家啦。那也没关系?喂喂,真的需要我说得再直白一点?那我就说咯。
      那两个月,是少女的秘密。
      嘿嘿,就算你说我狡猾,我也不会告诉你详情的。
      等、等等!没有你想象的那种事啦!啊你这个人真是的……就、就最多只有牵手,没有更多了!你再问我也不会透露更多了!
      回、归、正、题!
      ……
      …………
      呼,突然要开始说那天的事真的好难。
      最后一次见到良至君那天,我和他吵架了。
      嗯,我知道啊,两个不同的人想法不一样,会吵架是很正常的,之前我们也吵过,但是……那天,我和他都说了很过分的话。
      良至君没有错,他说得是对的,他一直是对的。他说:‘你这样每天来见我……我虽然很高兴,但是这样不好。’
      我试图蒙混过去,可他却难得板起脸,重复:‘这样不好。’
      那时我觉得,这句话也是他说给自己听的。就像他无法说服我,他也没能说服自己,并为此痛苦。对良至君那样温柔正直的人来说,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可幽灵偏偏是灰色的。让处在灰色地带的良至君说出那样的话,我至今都在后悔。
      ‘可我想来见你。’ 虽然听上去有点肉麻,但那时我说出这话的口气,更像在邀请他和我吵架。
      良至君长长地叹气,缓和语调和我讲道理:‘除了我之外,你也应该交别的朋友……正常的人类朋友。我啊,毕竟是个没能成佛的死人。虽然我并不想伤害你,但说不定,只是因为我和你有交集,就会给你带来不幸。’
      ‘我不在乎啊!’
      ‘可是我在乎。’
      到了只能这么各占一边,强词夺理的时候,吵架都吵不下去了。
      那天当然也在下雨,就好像展开了一幅水的帘幕,横在我和良至君之间。我气昏头了,脱口而出:‘就算良至君会给我带来不幸,那又怎么样?难道这世上还会别的让我觉得不幸的事情吗?如果真是那样,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我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呢?更可恶的是……我竟然因为良至君那一刻惊愕又受伤的表情感到爽快。那时我……只是把和良至君无关的怨气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我真是太差劲了。不用安慰我……我,就是很差劲。
      可他没有生气,反而很悲伤似地,别开脸沉默,然后轻声说:‘天要黑了,你先回家吧。’
      为什么我话说到那份上,良至君还是好脾气地退让?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差劲的人那么温柔呢?我只知道,我不想回家,我不想离开良至君在的铁道口。
      ‘如果我现在回家,我就不会再回来了。’
      语言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啊,你不觉得吗?回家用的是‘回’,从来不会用‘去’,回铁道口用的也是‘回’,到底哪一边才是可以归去的地方?对我来说,至少那时对我来说,回家的‘回’是约定俗成的用法,铁道口才是属于我的地方。
      即便我那样撒气,良至君还是带着那种温柔又有点寂寞、有点无奈的微笑,和我道别:‘路上小心。’
      于是我就回家了。
      然后我再也没见到过良至君。
      他也许是不想见我,所以躲起来了吧。可是我还是想见他,想要和他好好道歉。而且……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我的名字。他在这方面出奇顽固,只要我想开口,就会露出很可怕的表情,然后我就说不出口了。
      和我不一样,他时时刻刻记得他已经死了。
      可是这样的话,如果不知道我的名字的话……如果他改变心意,想要找我,都找不到我了啊。
      而且奇怪的是,那之后好像几乎没下过雨。
      我要说的说完了,虽然有点长,但我觉得这都是必要的前情提要。所以你见过相川良至吗?或者有没有听说过铁道口幽灵少年的传闻?
      诶,你为什么要摆出那么悲伤的表情?
      说的全是良至君的事,完全不提我自己的事?那不是当然的嘛,是我在找他,说的怎么可能是我的事啊。啊真的是,你这个人真让人没辙……
      抱歉,自己的事……我不是很想说。
      ……
      啊。这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我干什么?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详细啊?!我可不记得有被人尾随啊,不、不要突然骂我笨蛋啊,这对女孩子来说也太失礼了吧!
      ……
      …………
      ………………
      ……………………
      啊……
      啊啊。
      是这样啊。
      原来我也已经死了。
      我果真是个笨蛋,连这种事都没意识到。嗯,你说得对,我是个大笨蛋,和良至君一样的大笨蛋。
      原来良至君没有忘记我,也没有躲着我,是他拜托你来找我的啊。看,名字都不知道就找人果然很困难吧?他……是怎么向你形容我的?
      唔……
      原来是这样,有点开心。不过后半句是多余的,身上有很多淤青这种事不用提也可以啊。
      嗯?不,不,不是的,并不是因为受不了这种事我才会死的。父亲和母亲……每次都会哭哦,还会和我道歉,保证不会有下一次。我知道肯定会有,但每一次我都会原谅他们。所以,应该不是他们的错吧。
      我和良至君不一样,不会因为同学的态度就去死的。我对所有人没有一点的恨意,不,可能有一点,但只是一点。到最后,我大概只是……只是有点累了。
      说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死。哈哈,和良至君那时候的答案一样呢。
      也许这就是答案吧,不知不觉地、像是梦游一样,我们选择去死,然后等我们醒过来,就已经到了死后的世界。
      不过看来我就算去死也死得像个笨蛋。没有选择下雨天,就意味着无法再见到良至君了吧。不过这就够了,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帮他来找我,也找到了我。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带句话给良至君呢?
      诶,不行?我没听错吧?
      做好人就做到底啊!
      不管我能不能成佛,这样的我……永远都见不到良至君了啊。至少让我……
      如果是太阳雨说不定就能见面?我说啊,这种概率渺茫的事就——
      啊哈哈,也对呢,想说的话就该亲口说。不过这么一来,就像是织女星的故事一样。
      如果能再见到良至君,我会说什么?
      这是少女的秘密。
      啊,好了好了,我告诉你,我会这么说:
      ‘相川良至君,我叫下前皆实。
      XXX。’
      【FIN】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某少女的寻人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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