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如有来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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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吓得连忙松开剑身，却被陆鸿邺一把握住，锋利的剑刃瞬间划开手掌，鲜血直流。他抿唇用力，剑身向胸口再次刺入几分。
“不要——”
燕儿崩溃地抱紧虚弱的陆鸿邺，发觉他身体冰冷，冒着微微的冷汗，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她的怀中。
“陆鸿邺，你怎么了？你快松手吧。”
一旁看戏的莹莹笑意渐浓，这个狡猾的丫头终有今日，真是大快人心。
“对不起.......”，陆鸿邺脸色惨白，整个人力气减弱，往后倒去，燕儿急忙扶住他，两人齐齐摔在地上，“以后不能再陪你了.......”
燕儿哭得不能自理，紧紧握着他的手摇头：“都是因为我，是我害死的你，如果有今日，我宁愿从未遇见过你........对不起。”
“燕儿........”，陆鸿邺伸出沾满血迹的手抚上她的面容，眼神温柔，“如有来生，我愿........”，他的手猛然落地，幽深的眸子变得失去色彩。
“啊——你醒醒！陆鸿邺！”
燕儿抽泣，哭得双肩抽动，从未有过的伤心，可是任凭她怎么呼喊怎么摇动，陆鸿邺都没有回应。
她这才渐渐意识到，那个温柔喊她“燕儿姑娘”的公子再也不回来了，真正离开她了。
伤心许久，燕儿转头含恨盯着莹莹，破口大骂：“你如意了！从今往后我也不放过你！”
“好！我等着！在你死前看看你能否报仇？”
莹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享受着征服和施暴的快感，比起一个人的生命消逝，灵魂和希望日渐磨灭才是真正折磨。
远处的侍女得到指令，放开木菲琪，她一路小跑，看见陆鸿邺冷冰的尸体，忍不住跪倒在地哭出声。
“死了一个人，能让两个人伤心欲绝，真是划算的买卖。”
莹莹挑眉笑道，此言一出对面的两位女子皆目露仇恨。
“你答应我的，不能杀陆鸿邺的！”
木菲琪生气地哭着问她。
莹莹表情微微惊讶，十分勉强：“哎呀，我给忘记了，光顾着报仇了。陆鸿邺就算活着也不会喜欢你，不如让他死了，让你的情敌伤心欲绝不好吗？”
“.......”
木菲琪哑口无言，这一切明明就是故意的，想了片刻她认命的哀求：“那你让我带回他的尸首，回故乡安葬可好，等将他安顿好，我是死是活任你处置。”
“那可不行，万一你回麒麟山庄通风报信怎么办？实话告诉你们，你们三个我谁都没打算打过，都得死在这里。”
莹莹眯着眼，饱满的红唇滔滔不绝，那番话让两人面色惨白，眼神凄凉。
“我知道......我也没有打算活着。你可以派人跟着我，我保证不会惊动任何人，我只想让陆鸿邺回到故土而已。”，木菲琪对着她哀求，楚楚可怜，“莹莹姑娘，我从未得罪过你的。”
莹莹听得脑袋大，朝她挥挥手：“罢了，就满足你这个心愿。”，随后对着身后的心腹下令，“派五个高手随她一起，陆鸿邺下葬后将她带回。”
燕儿此刻就像一个木偶一般，握着陆鸿邺的手不放，直直地盯着他失去血色的面孔，不知想什么。直到侍卫将陆鸿邺抬走她才开始紧张，可是终究也没有任何举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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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那个燕儿已经两天不吃不喝了。”
侍女赶来禀报，梳妆台前的莹莹放下描眉的绘眉笔，似有惊讶：“是我高看了她，原来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一个男人就这么让她不顾生死。”
“寨主，还留着她吗？”
莹莹扶额沉思，她没想到燕儿这么快就一败涂地，现在的燕儿如同行尸走肉，根本没有什么兴趣折磨她。
“将她赶出去，找个偏僻处，解决了她。”
说完莹莹从云纹彩绘漆盒中拿出口脂抿唇，表情从容。
不言不语的燕儿在傍晚被绑了出去，几个恶徒将她丢弃在一片荒芜的竹林，见她面目表情并不挣扎，于是抽刀向她走去。
刀锋在微弱的夕阳下反射着丝丝光芒，燕儿冷眼看着持剑那人朝自己走近，她冷笑一声认命似的闭起双眼。
陆鸿邺，我来陪你了。
黄泉路上你慢慢走，等等我，今世之恩，来生来报。
预期中的疼痛并未来袭，只听见男子惨叫，她立刻睁眼，见恶徒全部倒地抽搐，口吐白沫，片刻后身亡。
“谁？”
谁暗中救她，燕儿查看死去的几人，皆中了毒镖。
一阵剧烈的脚步声走近，燕儿回头，竟是身着黑衣的云开，身后跟着一众侍从。
燕儿悲喜交加，朝他跑过去：“你怎么在这，陆鸿邺，他........他........”
“公子走前留下暗号，我们一路跟踪至此。至于公子，他是死是活以后和姑娘你再也没有关系了，若是为了他好，还请姑娘别再出现他面前。”
“你什么意思？他不是中剑身亡了吗？他难道.......没有死？”
燕儿小心翼翼地问，眼神都是恳求和期望，直直盯着云开，希望能得到他肯定的回复。
“燕儿姑娘，你走吧，公子为你这次连命都差点没了，现在生死不明，就算公子醒了，庄主也不会让他再见你。”
“我知道的.......都是我不好，只要他平安，我再也不会出现他身边了。”，燕儿边笑边掉泪，强忍着痛意。
云开对她有怨，但是见她有些可怜并未多言，给她递过一把剑，随后带着众人离开，与她背道而驰。
阳光渐暗，林中忽来一股冷意，燕儿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一直到眼泪干涸才下山。
原来世间最痛苦地不是失去，而是未曾拥有。
她本已可以好好安放陆鸿邺的一片赤诚之心，可她从未珍惜，三翻四次弄丢他，如今永远消失了。
........
一年后，丰城，春光明媚，人面桃面交相映。
长街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繁华又热闹，一如往日。唯一的区别是城中开了一家免费粥铺，铺主是一位面容美貌，身材娇小的姑娘。
粥铺每日清晨便开门布粥，太阳一出，为首的几个精壮男子拿着长勺为依次排队的孤寡弱小和乞丐盛粥，耗时一个时辰。
城中人人谈论这位姑娘的心善和美貌，却好奇她的来历，长此以往街头巷尾编造了无数版本，酒肆茶坊议论纷纷。
.......
余惊鸿躺在一张软榻上，看着燕儿小心翼翼地数黑色漆盒的银子打趣道：“真不知道你突然转了什么性子，到处挣钱不存嫁妆开设粥铺，天下可怜之人多如过江之鲫，你哪里顾得来？”
“能救一个是一个！这辈子积德积福，下辈子便能顺心如意，一切顺遂。”
燕儿淡淡笑着，眼神划过一片落寞、
“这番话从你嘴中说出真不可思议！不过我还是觉得今朝有酒今朝醉，下辈子的事哪说得准。”，余惊鸿幽幽叹气，见她不知何时笑容少了许多，多了愁容，性情也变了不少，十分不解，也有些遗憾。
他尚在伤感，就见燕儿朝他伸出手掌。
“这是干嘛？”
“你躺在我的榻上这么久，得给使用费，一两银子。”
余惊鸿暴跳如雷，从榻上翻下：“你狮子大开口啊，我才躺了一会这么贵！你怎么掉钱眼里了呢？”
“不管！给钱给钱！”
燕儿嘻嘻笑着，随后抢过他的荷包翻找：“我自己动手。”
“喂！你要乱翻！我的全部家当！”
余惊鸿紧追不舍，可惜钱袋被燕儿护在胸前，她当着余惊鸿的面从里掏出一块银锭子，随后扔给他，气得余惊鸿跺脚骂街。
“多谢余公子，你的善心我替大家谢谢你，祝你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燕儿拿着银锭子朝他比划，随后狡黠一笑，翻身飞出窗外。
她拿着银子飞奔在长街上，开心地像只兔子。
“燕儿。”
谁在叫我？
燕儿缓下步子，四处张望，转头看见一抹白色熟悉又陌生的人影，他目光哀愁，面颊瘦削，正缓缓朝自己走来。
“燕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的目光夹杂着许多情绪交缠其中，有哀愁、思念、喜悦.......
“你.......你.......”
燕儿哽咽，开口发现竟说不出话来。日思夜想，午夜梦回的陆鸿邺如今正出现她面前，一年多了，竟然能再次看见他。
是自己的善行让老天可怜自己，再给自己一次见他的机会吗？
“我好想你。”
陆鸿邺忍不住拥她入怀，燕儿亦紧紧抱住她，眼泪顺势滴落在肩膀，打湿一片。
“我也好想你.......我怕再也不能看见你了。”
燕儿哭出声来，积攒的伤心和悔意倾泻而出。
“我知道.......”，陆鸿邺用力抱着她，仿佛害怕再次失去，“我找了你很久，终于找到你了。”
“我们不会分开了吗？”
“不会的，以后你去哪，我去哪。”
陆鸿邺笑着安慰，轻轻拍着她的背，眸子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喜悦，这一切被高楼上的余惊鸿收入眼中。
他漫不经心地饮酒，眼神盯着两人不曾离开。许久勾唇轻笑，终于不用被她欺负了，特挺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如有来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