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东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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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音轻拍手掌，竹箫仿佛认主一般，从玉树手中脱出，直直地朝着秦以默飞去。
“接好。”
秦以默连忙抓住浮在空中的竹箫，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指尖刚触到竹箫，箫体好像亮了一瞬。
“它认你为主了，你可别再不小心把它给了外人，我......它会伤心的。”笛音睨了一眼某满脸茫然的“外人”。
玉树：“......”
秦以默却只在意前面半句，“认我为主？”他一下子想起了话本子里的说法，“这竹箫......该不会有灵吧？”
笛音挑了挑眉，戏谑般扫了他一眼。
秦以默更是疑惑，又道：“我记得，你不是说这竹箫是你在东宫随手取了截竹子，随随便便做出来的？”
玉树眼中也露出惊疑之色：“什么？随便做出来的？”
笛音：“是呀，的确是这样，所以呢？”
“可我听说，有灵的法器......呃，好像就是所谓的‘灵器’，不是都需要经过千锤百炼、磨砻淬励、以及一些天地灵气的洗礼？......哦，好像还有什么滴血认主的说法。”
笛音“嗤”地笑了一声，反问道：“你从哪儿听说的？”
秦以默乖乖地承认：“话本子里看到的......”
笛音：“凡人编的话本？”
秦以默嘴角一抽：“不然呢？”
“哦，那就怪不得了。”笛音轻嘲了一声，继续道：“你听好了，灵器也分为很多种，有你听说的那种千锤百炼的，那是一品灵器，大罗神仙才拿的起，而寻常器物，只要是附上了纯质的灵力，都可以称之为‘灵器’。”
秦以默：“那这箫......当真有灵？”
笛音失笑：“它上面有我的灵力，当然有灵，自然，也算得上是灵器。”
秦以默下意识地问：“那附在这上面的灵力，若是用完了呢？”
“用完？”玉树也是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很是得劲，再次忍不住插了嘴，“灵力还有用完一说？既然附在了上面，那它不就是永久的灵器了？”
秦以默内心中也是如玉树这般作想的，只是他今天遇到的的事情都太出乎意料和匪夷所思。
他觉得问一问也少不了块肉，至少听到了笛音的肯定，心头还能舒坦不少。
“当然会用完。”
“......”
“......”
笛音耸耸肩：“你只要召唤我一次，就会用光它上面的所有灵力。”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出乎意料了，秦以默苦笑道：“原来......这灵器还有一次性的......”
也不知这句话戳中了玉树的哪块笑穴，玉树哑然失笑道：“哈哈哈.....一次......一次性可还行......”
笛音冷冷地看向玉树：“你笑什么？”
“啊......”玉树赶紧捂住嘴，收了声，“没什么。”
笛音又看回秦以默，唇角挂上一丝微笑，“灵力自然是一次性的，用了便用了，但竹箫却是能反复使用的，所以，今后你每次用过了它，记得提醒我，重新在上面施加新的灵力。”
秦以默恍然大悟，点点头：“这样啊......”
玉树喃喃道：“原来如此......”
笛音斜眸瞅了眼玉树：“关你何事？”
“不......不关我的事。”玉树如梦方醒，挠挠头，嘿嘿一笑：“对，对不起啊......阁下，你说的东西着实是稀奇得很，我一好奇一激动，没忍住就......”
秦以默小心翼翼地把竹箫放在了桌案上，确定竹箫不会滚动落地，这才抬起头来，道：“笛音，谢......”
笛音打断道：“我重复一次，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秦以默：“......”
玉树小朋友又没忍住地皮了一句：“以默，你我之间，也不必言谢！”
笛音：“......”
“.......”秦以默扶额笑道：“行行，以后在你俩这儿，我的字典里就没有‘谢’这个字。”
玉树：“以默，笛音阁下，我们可以说正题了吗？”
“正题？”秦以默一愣，看向他，“噢，对！差点给忘了，你到这宫里来到底想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唉，以默......”玉树朝着窗外和门厅望了望，“我们这般大声说话，会不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这......”秦以默话头一噎，对啊，怎么就忘了隔墙有耳？
那我们之前说的东西......会不会也传到了外面去？
“不会。”笛音面不改色，“早在进来时我就设下了隔音术。”
玉树眼睛一亮：“阁下考虑得真是周到！”
秦以默轻咳了两声，道：“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吧......”
笛音半倚窗台，望着天空，没有要动的意思，“你们聊，不用管我。”
“啊？”秦以默刚刚拉开椅子，愣了一愣。
“今晚月亮挺美，我就在这儿看会儿夜景。”
“......”秦以默脑中忽的蹦出了“月明星稀”四个字。
倒是没注意今晚的夜空......所以今天就是所谓“月明星稀的夜晚”吗？
那笛音明日清晨是不是又该回逸仙楼去弹奏一曲，专程为了那个人......的魂魄？
说起来，也忘了问他，为何是“月明星稀的夜晚”？这到底又是有什么象征......
“以默？”玉树唤了他一声。
“哎！”秦以默眼睫一颤，回过神来，“你说。”
“嗯......我这次不管不顾的进宫来，主要为了两件事。第一件，是关于我姐姐的。”
秦以默点点头，其实他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多半与那芝兰姑娘有关。
玉树：“前几日，我通过杨伯伯那边的线人，打听到有人在东御街看见过与我姐姐身形样貌差不多的女子，你知道的，我姐姐身高与我相近，这样身材的女子很少见。”
秦以默：“嗯，多半就是你姐姐，那......这东御街在哪儿？”
玉树：“那条街没有多的拐角弯路，只有一条道，是从京城来这东宫的必经之路。”
“......”秦以默皱了皱眉，“所以你认为你姐姐在东宫里？可如果她只是迷路了，无意间走到那儿呢？”
玉树摇摇头，道：“见过她的那个人，在东御街旁开了家面摊，那人一大早、天还未亮时就开了铺，那会儿东御街几乎没有人，所以我姐姐路过那里就特别显眼。那人还说，当时她身边围了四五个持刀黑衣人，像是他的保镖一样，寸步不离。”
“保镖......呵呵，”秦以默苦笑道，“怕是在羁押她吧？”
玉树点点头，继续道：“那面摊主就目送着姐姐那一行人朝着东宫的方向去了，直到他深夜收摊，都没再看到过姐姐他们出来。”
秦以默：“后来呢？”
“后来？”玉树神色凝重，“后来再也没看到过我姐姐的身影。”
秦以默：“这是多久的事了？”
“应该很早了，那个人也记不清，只说约半月前。”
秦以默按了按太阳穴，闭着眼睛道：“我感觉......这事儿好像有些棘手。”
玉树叹了口气，“我为了这事，一连两天睡不着觉了.......我实在想不明白，阿姐她一直都在落霞镇安安静静地做衣裳，对外界之事从来不管不问，这也是头一次来京城，怎么会与东宫扯上关系？”
秦以默无奈地摇摇头。
玉树苦笑道：“说起来......我本来只是想借你床榻，坐着稍稍歇一会儿再藏回衣柜，谁知这床褥子这般柔软，我一坐上去，困意就止不住的往上涌......对不起。”
秦以默摆摆手：“无妨，我没怪你。”
难怪玉树等我等得受不住，两天没睡觉......蜷缩着藏那冰凉的衣柜两个时辰，着实是太难为他了。
“对了。”
秦以默忽然想个事来，“你不是说有一个京城的贵人看上了你姐姐做得衣裳，才让她送到京城来吗？”
玉树点点头：“是的。”
秦以默：“那么这个贵人，就是东宫派去的人？”
玉树皱着眉，很是不解，苦笑道：“东宫的人？可为什么啊？我姐姐做衣裳用的材料不过是普通的棉麻粗布，也是做给普通老百姓穿的，皇室贵族怎么可能看得上？你看你这身衣袍......这种丝绸锦棉，哪儿是寻常衣铺卖的衣袍能比的？”
秦以默干笑两声，又道：“我不是说东宫专程派人是去买你家衣铺的衣裳，而是......全冲你姐姐去的，所谓让她定做衣裳送去京城，不过只是个幌子、借口罢了。”
“......那我就更想不通了。”玉树眼中的困惑与苦恼清晰可见，“不是为了衣裳，那是为了什么？我姐姐就一安分守己的闺中女子，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找借口找幌子也要骗来京城？东宫若想要什么人，直接来抓不就成了？对于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哪儿还需要这般多费周折？”
“你想不通很正常，我也想不通。”秦以默望着天花板，深深吸了口气，“要让我们这么快就想通了，那他楚清河就不配称为东宫太子了。”
“......”玉树沉默了片刻，才问：“你确定这是太子的手笔？”
秦以默看了看他，反问道：“你说那东御街是来东宫的必经之路，那除了东宫，那条街还通向何处？”
玉树摇了摇头，“只有东宫。”
秦以默：“那不就得了......”
倚在窗边的笛音忽然开口打断了一句：“准确的说，那条街通向的是东宫西门，若要去其他宫殿，得走东宫的南门，也就是正门。”
“......”秦以默一怔，看向笛音，“想不到，你已经把东宫摸熟了？”
“岂止东宫？”笛音轻笑一声，眼露不屑，“就这皇宫，乃至整个京城，统共就那么大点儿地方，想不熟都难吧。”
“......好吧。”你厉害。
秦以默朝笛音竖了竖大拇指，“那到时候我们去调查这件事，还得仰仗笛音大侠了。”
笛音又侧过了脸去，抱着手臂望向天空，不置可否。
玉树又道：“这只能说明是东宫的人，可你怎么确定是太子呢？东宫不是还有其他的......”
“不。”秦以默打断道，“围在你姐姐身边的那几个黑衣人，你可知他们身份？”
玉树摇摇头。
秦以默：“多半是东宫暗卫。”
“暗卫？”玉树愣了愣，又道：“就是那天逸仙楼里围攻琴师......围攻笛音阁下的那些黑衣人？”
秦以默点点头。
玉树：“你怎么确定那些黑衣人就是暗卫？”
秦以默：“我没说确定，我说的是多半。但是你想想，持刀黑衣人，除了暗卫，还能是什么？江湖杀手？道门刺客？嗯？压着人去东宫做客的江湖杀手？你看......这话说出来都像笑话。”
玉树的嘴角出现了一瞬的笑意，但很快又垮了下来，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秦以默接着道：“能调动东宫暗卫的，除了东宫的主人——那位太子殿下，还能有谁？”
玉树咬咬牙，道：“所以说，只能是太子。”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东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