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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劫道第二五 ...

  •   庆历六年八月初三,洮河决堤,殃及周围五个城镇及大小村落,受灾之人共计十二万八千七百余,死伤累计一千八百余,疫病横行。
      皇帝苦恼地揉了揉眉心,问:“这洮水河堤不是前年刚修缮过么?怎的过了两年,就又决堤了?”
      “陛下,这洮水水量每每入夏便会疯长,水势湍急,即便筑了堤坝,也只能治标不治本!”工部侍郎先站了出来。
      “臣以为,当今之计该是安抚民心,妥善安置好灾民后再做打算。”礼部尚书接着道。
      “那便拨款纹银十万两,派遣御医二十名!哪位爱卿愿意担此重任?”
      众人皆不说话了,虽然这赈灾油水颇丰,但这洮水疫情严重,一个不慎小命便没了。这钱啊,还是得有命花才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去。
      “皇上,微臣愿意领命前往!”突然,一道清越的声音响彻大殿。
      众人望去,正是去年皇上亲自赐字的新科状元——华礼!
      华清眉梢抽了抽,这臭小子!众人都不愿意接的烫手山芋,他拿得倒是欢快!
      “皇上,微臣愿意随华礼大人一同前往!”又是一道人影跪了出来,是去年与华仲一同考试的探花郎——陈永。模样生的周正,体型身量与华仲相差无几,当时他也入了工部,当了名主事,也是个清正廉明,心怀大义的好官。与华仲并称为——并蒂双莲。
      皇帝摸了摸胡子,笑眯眯地喊了三声好:“正好你们是工部的官员,朕便封你二人为钦差大臣兼河道使者,在赈灾的时候,将水也治治。”
      “臣,遵旨!”二人拜倒在地。
      “既如此,那便退朝吧!”
      又跪倒一大片,出了金銮殿,华仲便对陈永说:“子恒,这赈灾是个苦差事,你为什么要去?”
      “阿礼为何去,我便是为何去。”陈永笑道。
      二人相视一笑,一年的相处,二人发现彼此志趣相投,早已是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一些话,不用说便已明白。
      二人正有说有笑地走着,华清却是臭着一张脸过来了:“礼儿,我有事问你!”
      华仲跟着华清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处,对方便劈头盖脸地骂了来:“好啊你个华仲!你知道此去的危险么?你就冒冒失失地领了命!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给你爹娘交代?你!你!”
      “叔父不必担忧,这不是还有二十名御医随行么?”华仲笑道。
      “真有危险,那些御医顶个屁用!”
      “可是圣旨已下,侄儿总不能抗旨吧!还有,叔父,注意仪态。”
      “……”华清被噎得满脸通红,最终拍了拍华仲的肩膀,长叹一声:“罢了,你也大了!翅膀硬了,可以飞了!”
      华仲最终还是踏上了前往洮河的路,如今天下太平,一路上倒也顺利,只是在即将抵达甘州时,出了些小意外。
      缘溪镇乃是靠近甘州一处小城镇,里面已有灾民聚集,但华仲一行人的马车抵达时,却没有多大反应。
      陈永见状,对华仲说:“阿礼,这倒是有些奇怪。先前我们路过的城镇,灾民莫不是蜂拥而至,即便是在治理得好的州县,灾民也不会如此平静,似乎有人在我们之前先到了。”
      “那便不必停留,直接去受灾最严重的临洮县,娄知州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诶?这是做什么?土匪怎么穿着盔甲拦道?”陈永疑惑道。
      “土匪?不会吧。”华仲开了另一扇车门,看着前方白马上坐着的人,微微吃了一惊,苦笑道“看来今日是走不了了。”
      重邑吊儿郎当地坐在白马上,百无聊赖地捧着本兵书在看,一见着华仲的车队便收了起来,抱胸冷冷瞪着他们。目光所及之处,众人莫不打了个寒颤。
      见着华仲,重邑的脸色更臭了,他直接将人掳到了马上,绝尘而去。
      赈灾的车队看着他们的钦差大人被掳走,顿时慌了神,好在还有另一位钦差主持大局:“先不要慌,我们势力单薄,又不熟悉地势,先去县衙找县令,让他帮忙一起找人。”
      “诺!”
      华仲是被横放在马背上的,一路颠簸下来,这五脏六腑都似错了位。他狼狈地拍了拍重邑,示意他慢一点。
      重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下一软,终是放缓了马速,放过了他。口中却硬邦邦地讥讽道:“你不是连瘟疫洪水都不怕么?怎的,这便怕了?”
      华仲心虚,只能顺毛摸:“阿邑,朝中无人愿意前往赈灾……”
      “无人?我可是听闻华大人金銮殿中那一跪,可是令皇上欢喜得很那!”
      “你生气了。”
      “我哪敢生气啊。”
      “不气了好不好?”华仲伸手抱住重邑的腰身,哄道。
      重邑不说话了,驿站也到了。一个副官站在门前候着,见着重邑二人便道:“将军,热汤已经备好了,县令我也已经知会过了。”
      “嗯!你们都下去吧!”重邑将华仲抱下了马,进了屋子,扒了个精光,放到浴桶里,溅起了一地的水花,不过看到华仲胸前挂的玉藕片,气总算是消了大半,不过还是板着一张脸,不说话。
      洗去这几日沾染的尘土,浑身都爽利了许多。华仲看着重邑那张臭脸,无声地笑了笑:这人还真别扭。换来重邑的一记白眼。
      “你怎么来了?”华仲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推到重邑面前。
      “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重邑反唇相讥。
      “你身为一方将领,无诏离位,恐招皇上猜忌!”华仲语重心长地劝诫道。
      “你还知道担心爷啊?我看你整日和那个叫陈永的腻歪在一起,早就忘了爷了!”重邑端起茶杯将茶汤一饮而尽,天知道他晓得这件事的时候多想将华仲抓过来绑在身边,谁也不让接近!“你快说说,你和陈永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去赈灾他也去,你不去他也不去,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好上了?”
      “噗嗤~”
      “笑什么笑?快给爷说清楚!”重邑敲了敲桌子,目露凶光。
      “我的心思,你还不知?”
      “你不说,爷怎么知道?所以爷不知道!”重邑将桌子拍得啪啪响。
      “哎~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闹小孩子脾气?”华仲摇了摇头,叹道,可是自家媳妇儿生气了,总该是要哄的,他无奈地站了起来,绕到重邑身后,环住他,凑到他耳边道:“那你可听好了,我华仲此生此世唯心悦重邑一人,绝无二心。如此可满意了?”
      “此生此世哪里够?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够,要永生永世才行。”重邑转了个身,反抱住华仲,“然后我们一人做一世的女人,这样就不会再有如今这般状貌……”
      “好。”华仲应道。
      情至浓时,一切便是水到渠成的了。
      两个时辰后,华仲终于忍受不住地抓住重邑不老实的爪子,喘着粗气道:“阿邑,明日还要赶路。”
      重邑这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了他,将人搂入怀里,哄道:“睡吧,我帮你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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