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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分黑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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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两道身影翻飞，只闻兵刃交击声，一人快，一人稳，快者出剑莫测，稳者戟有万钧。
落地惊起尘土飞扬，剑者不退反进，脚踏戟首，指间的剑抵在对方喉前。
须臾间，胜负已分。
赦生道：“你熟悉得很快，但下一次我不会输你。”
“武力值不赶紧点起来怎么让我在这上班，半部过后谁把谁摁在地上锤还不一定呢。”墨剑无生小声嘀咕。
赦生已经习惯了墨剑无生天天说肖话，连问她在说什么都不需要了，因为她只会解释出一些更难懂的东西。
墨剑无生下意识在空中虚握了一下。
赦生注意到她握剑的动作：“你如果想要一把剑，可以去找补剑缺前辈。”
“啊，说起来阿祸是允诺了我一把剑。”墨剑无生走近雷梦娜，伸手在狼兽的下巴处挠了挠。
雷蒙娜看起来非常喜欢，不停蹭着墨剑无生的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甚至还想在地上打滚。
赦生重新戴起眼罩，恢复了平日的模样，浅黄的长发中挑染了些黑，额间的火焰图案似一把火，点燃冷淡的面容，添了抹本不该有的艳色，这样一副晃眼的容貌，偏偏他还不自觉，总是不声不响地凑近来。
墨剑无生突然双手捂脸：“赦宝，我忽然明白了你兄长的担心，确实，确实很令人担心。”
赦生偏了偏头：“？”
墨剑无生从赦生那出来，迎面就碰上面色不虞的袭灭天来。
“没带回吞佛，看来是没打赢？”墨剑无生绕着袭灭天来转了两圈。
袭灭天来冷哼一声。
墨剑无生用戏谑的语气道：“哦~赢了战斗，失了徒弟。”
袭灭天来眼风扫去：“这么闲？”
墨剑无生浮夸地捂住胸口：“关心你，却被你说多管闲事。”
袭灭天来毫不留情：“收起你多余的关心。”
墨剑无生不改深情：“没关系，即使你对我这么冰冷，我也不会改变对你的态度，谁让你是我无缘的妻子呢，我不站在你这边，站在谁那边呢。”
袭灭天来显然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墨剑无生见好就收，装作兴致缺缺的样子：“没反应，没意思，我去找铸者铸剑去了。回头见，阿来。”
袭灭天来眼睛里清清楚楚写着一个“滚”字。
魔界深处，长得奇形怪状的魔来来往往，这些魔一走一颠，没有什么自主意识，颇像僵尸，单看此地全貌倒是与人类对市集没什么区别。
墨剑无生熟门熟路穿过挂着“内有恶火”的地方，和袭灭天来那种喜欢往外跑的魔不一样，墨剑无生早就将各处认了个遍。
九祸知道，但这事没法阻拦，总不好把人关起来限制自由，况且墨剑无生入魔是真，已经是异度魔界的一员了，再区别对待不就是把人往外推吗？
绵长无尽的不毛山道，遍布巨石，荒无人烟，墨剑无生顺着打铁声往前，忽来烈焰在空中炸开，在地上划出一道火墙。
墨剑无生闭目，气盈周身，往前踏去，火焰在接触到剑气的一瞬间，就被剑光斩灭，剑随心动，一把巨剑出现在面前，直插地下，一道宛如玻璃碎裂声响过后，火焰都消失了。
山顶传来的打铁声顿停，一道怒气冲冲的人影从山上冲下来。
“你魔仔咧，是哪个野蛮人，直接把焚风火道的阵给我掀去了！！！”
话音落下，一个戴着墨镜，一副邋里邋遢中年大叔形象的魔已经站在墨剑无生的面前。
“就是你？”补剑缺打量了一番墨剑无生。
眉如远山，目若点漆，薄唇不点而朱，白发用缎带束成马尾，一身白衣，用的是极贵的锦缎所制，领口缀着颗黑色宝石，内里透着细碎的星芒，衣襟处绣着墨色的竹，袖口用黑绳扎在腕上，干净利落。
夭寿了，什么时候异度魔界也有这么像人的魔了。
“晚辈只是凭直觉，轻轻这么一戳。”墨剑无生举起双手。
“毁了我守门的阵，不修好你休想走，走，跟我上山去谈谈怎么赔偿！”
墨剑无生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工资全赔了进去。
补剑缺：“说吧，来找我何事？”
“女后曾允诺我一把剑。”
“原来是替你要的。”
补剑缺想到焚风火道阵眼上的那一剑：“剑道至此，对你来说有剑没剑不都一样？”
墨剑无生振振有词：“会影响心情，影响心情就会影响实力。”
补剑缺：“你就是想要一把剑就对了，说出你的要求。”
墨剑无生想了想：“华而不实的吧。”
补剑缺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墨剑无生坚定道：“我确实不太需要一把实剑，可直觉告诉我，我有一把剑，所以总是不太习惯，请给我一把华而不实的剑装装样子。”
补剑缺：“……”
补剑缺拿起大砍刀就追着墨剑无生砍，恶火炉内热闹非常。
墨剑无生绕着炉子转，“晚辈只是将需求据实相告。”
“我补剑缺什么剑没做过，就没做过中看不中用的，你这是在小看我魔界第一铸！”
“铸师完美满足需求者的要求才是好铸师。”
“我心里不爽，你先让我揍爽了再说。”
最终墨剑无生如愿拿到了一把华丽得怀疑能否打人的剑。
剑鞘上布满繁杂的花纹，各色宝石镶嵌其中，宛若夜空的星宿，花纹蜿蜒到剑格上，拔出湛蓝的剑身，剑鞘上的夜色便会转瞬消失，宝石皆都黯然，只剩下一颗正红宝石高悬，意为昼日，倘若仅仅是这样就太小看补剑缺了。
在墨剑无生持握掂玩，感受重量，熟悉剑性之时，七彩的羽毛不知从何处飘落出来，任她对剑的华丽有诸多想象，此刻也是无言了许久。
七彩玛丽苏竟是我自己。
至于质量，补剑缺幸灾乐祸道：“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这把葳蕤生光了。”
墨剑无生表达了真挚的谢意：“感谢你狼主，以后我和别人打架的时候，先糊他们一嘴毛，堵住他们的嘴。”
……
慕少艾以为相比闯入魔界，找到论筝鸣会更难，当他真正进入魔界，才发现论筝鸣这个人比什么都好找。
她一身白衣，站在屋顶上，脸上没什么表情，望着远处，身影说不出的寂寥。
慕少艾故意弄出点动静，论筝鸣果然敏锐地看了过来，看到慕少艾，论筝鸣露出意外的神色。
论筝鸣跳了下来，语气有点陌生：“慕少艾？”
慕少艾隐隐察觉到不对，佯装轻松地打趣道：“几日不见便不认识了？”
论筝鸣疑惑更甚：“听你话音，我们关系匪浅。”
标准失忆发言，让慕少艾表情凝重起来，伸手想要去拉她：“筝鸣，先跟我走。”
论筝鸣一闪身避开了：“我名墨剑无生。”
身处魔界让慕少艾的感知不再灵敏，离得近了，才感觉到面前的人满身魔气，慕少艾脸色骤变，“你入魔了。”
墨剑无生饶有耐心地解释：“所以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慕少艾冷静下来：“不，你是，即使入魔你也是论筝鸣。”
慕少艾抽出墨剑无生腰间的折扇，一把紫檀木的筝出现在慕少艾手中，“这是你的琴，你若不是论筝鸣，你不一定会喜欢。”
墨剑无生看着琴没有否认，能准确拿出她贴身的物品，慕少艾无疑是可信的。
论筝鸣吗？
墨剑无生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慕少艾，你是论筝鸣救的吗？”
慕少艾不理解她为什么问这个，却作出了回答：“是。”
墨剑无生忽然笑了出来，她明白了。
她不是没去想，而是不太在乎，被穿越的人是个剧情外的人物或者是什么人，都与她无关，无论曾经怎样，现在就只是她了。
这种想法过于游戏，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慕少艾的存在告诉她，这些变数不是因为她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而是论筝鸣这个人努力的结果。
就很有意思了。
“慕少艾，离开吧。”
“筝鸣……”
“既然你认定我是论筝鸣，那答案已经在你面前，我送你离开吧。”
“可……”
“如果我是她，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去见你。”
墨剑无生绕开所有人，送走慕少艾。
慕少艾是个很好的利用对象，墨剑无生本应该把他送到九祸手上换取信任，可她不想，做人要恣意，做魔更得这样，让自己开心才是首要的。
墨剑无生对论筝鸣的事产生了兴趣，兴趣对于墨剑无生来说，是一切行动的第二动力——第一动力是工资。
于是，她装作想起了一些记忆，刻意去寻找消息补全记忆，魔界没有隐瞒的意思，大大方方给她消息，面对魔界这种明晃晃的试探，墨剑无生也表现出了自己的态度。
“我不喜欢她，也不会是她。”
“试图去拯救所有人，那样的人生也太过无趣。”
有些事是智谋可以预判的，有些地方却是只有手握剧本的人才会去那么考虑，而论筝鸣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任何一个看过布袋戏的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论筝鸣的每一个做法她都能理解，每一个想法都诡异重叠，从名到称，再到手中这把筝，都是她会喜欢的。
但墨剑无生清楚地知道，她不是论筝鸣，她做不到论筝鸣做的这些事情。
“好，主线开启了！”墨剑无生双掌一拍。
……
琉璃仙境内，屈世途正收拾着东西，打算回去好好歇歇。
忽然一阵凉风吹过，有人来到琉璃仙境。
屈世途习惯性说道：“素还真不在。”
反应过来，又补充道：“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在了。”
“我不是来找素还真的，我是来找你的。”少女声音清脆。
屈世途回头，看到一名少女，她细眉如雾，目若寒星，浅金的长发被黑缎带扎起，耳畔的发挽起至脑后，金色银边的发冠压在发上，发簪上细小的流苏轻轻摆动，脸颊旁垂下的两缕发用银饰圈住。
她穿着不像她这个年纪会穿的黑色衣裙，不知用什么丝线织成，走动时可见疏星点点，金丝在领口勾勒出莲纹，莲纹中央含着颗圆润的珍珠，裙下覆着一层雾气般的纱，使裙摆绽开的花时隐时现。
矜贵端庄，俨然一副富贵人家大小姐的模样。
可谁家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会背着一把剑，那把剑还分外眼熟。
“你是？”屈世途愣了愣问道。
大小姐开了口：“阿屈，我要翳流的金库。”
见屈世途还没反应过来，她换了称呼：“一线生，我要翳流的金库。”
“诶呦，你还是喊阿屈吧，你没事？不对，你现在看上去也不像没事的样子，不过人还在就好，人还在就好。”
屈世途从包裹中拿出路观图和钥匙：“给，你自己去拿吧。”
少女接了过来：“多谢你。你也不用太担心素还真，我有后手，相信他们自然也有。”
屈世途：“你的朋友也很担心你。”
少女点头：“嗯，我会去见他们的。”
屈世途问道：“你如今怎么称呼？”
“秋风起，萧瑟鸣，自有一番剑风曲意。”
风鸣意弯眸笑道：“你可以叫我，风鸣意。”
从琉璃仙境出来，风鸣意便往残林去，一是为报平安，二是为探听消息。
残林没有太大的变化，风吹过树叶沙沙声，宁静一如往昔。
申屠东流照常守在外面，见风鸣意到来，上前道：“残林谢绝外客，现在只允许身有残疾者入内。”
风鸣意琢磨了一下，记忆有失大概也算残疾。
她指着脑袋说：“我脑残，我可以进去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