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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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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扇寻走出去两步,又返回来了,对罗田说:“立刻让她醒过来。”
玉扇寻说的她,自然是林溪迎。
罗田摸了下林溪迎的脉搏,“她已经醒了。”
玉扇寻皱着眉头看向罗田。
罗田:“已经无晕倒症状,现在是睡着了。”
玉扇寻:“……”
面对一个一句话分成两句说的慢性子,玉扇寻不想再跟他啰嗦,指着他和丘平,“你俩快去双修,不然来领死,滚。”
两人麻溜地滚了。
玉扇寻指着月海,“你,去。”
月海迈着鹅步过去了,大翅膀煽了下,本想把林溪迎煽飞,人一腾空自然就醒了,没想到煽不动。
睡着的人喃喃自语,“真凉快。”
月海:“……”果然法力深厚。
月海无法,只好啄了下她的手,不料她手一抬,正好拍到了鹅脑袋,月海被拍出去老远,鹅飞出去好远。
月海求助地抬头看向玉扇寻,玉扇寻一副看戏的表情,根本不打算来帮忙。
月海很委屈,但是主人交代的任务又不得不完成。
他也不敢化为人形,万一她一出手,把他这幅完美的皮囊打坏了怎么办。
月海只好距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绕着她转圈,不停地鹅叫。
玉扇寻:“……”
月海虽然很笨,但是他竟很有耐心等,看她什么时候醒过来。
转了大概二十圈,月海都有点头晕目眩口干舌燥了,林溪迎才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月海:“鹅鹅鹅。”
林溪迎腰酸背痛,确认眼前人:“月海?”
月海动了下鹅脑袋。
林溪迎:“你的声音怎么有点哑?”
月海:“……”
一人一鹅对视时,玉扇寻阴冷的声音响起来:“既然醒了,那就走吧。”
林溪迎的困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顺便响起来她好像放火烧了汤阴山。
完了完了,玉扇寻说的‘走’,可能是‘一路走好’的意思。
为什么他不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把她杀了,非得把她喊醒再干掉她?
老阴比果然死都不能让她无痛去死。
林溪迎立刻满脸堆笑,“我昏迷刚醒,有点渴,也有点饿,还有我现在衣服破破烂烂的,能不能先让我吃点东西换身衣服再走?”
毕竟做个饱死体面鬼,是我们人间的传统。
但玉扇寻没打算给她这个机会,“你刚才不是昏迷不醒,你是睡不醒。”
林溪迎:“……”
救火很累的,像他这种浑身都是技能的老阴比是不会懂的,不懂也就罢了,嘴还很贱啊。
林溪迎:“必须得走?”
玉扇寻抬了抬手,她直接飞到了大鹅的身上。
玉扇寻一溜烟就不见了,只剩下余音袅袅,“小鲜肉,带她来灰飞烟灭谷。”
林迎溪:“?”他怎么叫月海小鲜肉了?
月海忽然变大,翅膀一张立刻腾空,林溪迎吓得赶紧搂住鹅脖子。
妈呀妈呀,她骑着鹅飞上天了,说出去谁信啊!
但是她恐高啊,老阴比法外狂徒是打算摔死她么?
高空抛物不是好习惯啊喂!
林溪迎一路战战兢兢,死死搂住鹅的脖子不放松,生怕鹅一抖,她就摔下去了。
月海都快被她勒窒息了,奈何修为不够,鹅形的时候不能说人话,只好动了动脖子暗示林溪迎放松一点。
他一动,林溪迎越紧张,就搂得越紧,月海就更窒息了。
但月海又不能化为人形,一化为人形他又不会飞,只有死路一条。
只好梗着脖子硬撑着飞行。
如此恶性循环,直到飞到了灰飞烟灭谷。
这是月海飞行生涯中最艰苦的一次飞行。
他一落地,险些没站稳,踉跄了两步,然后趴在地上气喘吁吁。
一直不敢睁开眼睛的林溪迎见终于不颠簸,才睁开眼睛。
她没死,但月海却像快要死了。
他鹅脑袋耷拉着,整只鹅扑在了地上,没有一点活力。
林溪迎连忙从月海背上下来,关切问:“月海你怎么了?”
月海鹅叫了两声,算是回应她死不了。
林溪迎:“你的声音怎么有点哑?”
月海:“……”
林溪迎:“是我太重了吗?不好意思啊。”
林溪迎穿越过来之后,真的长了点肉,尤其是胸和屁股,长得真的是一点都不含糊,幸好没长脸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天天在这里大鱼大肉呢,殊不知她还没吃过东西,本来想抓一只鸡改善一下伙食,没想到还惹了事,命不久矣。
林溪迎叹了口气。
月海缓过来之后化成了人形,变成了白白嫩嫩的小鲜肉。
看到月海这幅模样,林溪迎更不好意思了,她刚才居然让一个小屁鹅驮着她飞了那么久。
她欺负小孩,和那个老阴比有什么区别?
不对啊,老阴比天天骑鹅,也没见月海这么疲惫啊。
难道她比老阴比还重吗?
林溪迎:“月海,你为什么这么累?”
月海捂着胸口咳嗽,喘着气,“我不是累。”
林溪迎:“你在演?”
月海无语地看着她,“我是憋的。”
林溪迎懂了,人有三急,鹅也有,为了赶路,苦了月海了。
她连忙转过身走远了些,“那你快解决,我不看。”
月海:“?”
月海回过神才知道她什么意思,有点恼,她还是不是个女子了?
是不是也修了无情无欲的道,跟主人一样,对这样的事一点都不避讳?
月海没好气地说:“我是憋气憋的,你刚才差点把我勒死了。”
林溪迎笑着说:“哦,这样啊,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骑鹅,怕摔下去。”
林溪迎从袖兜里拿出一个水壶,“你喝点水。”
月海借过就要喝。
玉扇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把夺过水袋,瞪着月海:“她给的你也喝?”
林溪迎:“……”
月海立刻乖乖做好。
林溪迎笑得很职业,特礼貌地朝玉扇寻伸手,“他不喝就还给我吧,我喝。”
玉扇寻没有还给她的意思,而是在手中把玩这个水壶,还拧开闻了闻。
林溪迎:“汤阴山上泉水的味道,是不是很熟悉?”
玉扇寻瞥了她一眼,把水壶扔给了月海,走了。
林溪迎:“你主人真宠你。”
月海洋洋得意:“那是。”
林溪迎:“对了,这是哪儿?”
月海:“灰飞烟灭谷啊,凶兽修炼的地方。”
林溪迎:“……”这名字,一听就感觉到不能活着出去。
老阴比要拿她喂野兽吗?好惨啊。
月海也是从灰飞烟灭谷出来的。
灰飞烟灭谷养着各类被三界逐出门派的凶兽,大多都是天赋异禀,但又一身反骨的凶悍神兽。
但月海除外,月海是因为没什么斗志和报复,也没有什么仇恨,修炼只是为了化形成人得到一副好皮囊,好游历人间大好河山,从任人宰割的鹅生过成潇潇洒洒的人生。
但他所处的门派每个弟子都要有振兴门派的责任,还要有必要时为师门赴死的决心,但月海没什么责任心,也不想死,还心思浅显地被师兄看出来了,师兄一禀告师父,他自然就被逐出师门了。
他选择汤阴山的灰飞烟灭谷进行修炼,也算是走投无路,虽然汤阴山凶险,主人更是阴晴不定冷漠暴戾,但灵气足,适合修炼,最重要的是各修各的,没有拉帮结派,更不需要对山主有责任心。
当然,惹主人不高兴,主人立刻能杀人灭口。
月海后来才明白,只要一个掌门人足够厉害无敌,是不需要强迫弟子忠心的,因为不忠心,他才不会管什么道德规矩,杀人灭口便是。
月海从灰飞烟灭谷走出来变成玉扇寻的坐骑,也是偶然,那日玉扇寻去灰飞烟灭谷,各凶禽猛兽都争相展出十八般武艺,希望能到玉扇寻跟前效忠。
可玉扇寻偏偏发现了在浑水摸鱼的他,还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会什么?”
月海:“我会飞,飞得快,飞得远,飞得稳。”
这是为了以后化人形后游览大好河山做准备。
玉扇寻听后哈哈大笑,月海本来以为自己无法逃过这一劫,没想到被玉扇寻当成了坐骑。
再回到灰飞烟灭谷,月海心情复杂,不知道玉扇寻要来这儿做什么。
林溪迎更害怕,但又不敢吱声,只好紧紧着,衣衫褴褛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感觉,原来这么奇特。
灰飞烟灭谷的情况有点惨烈。
谷里没有灵泉,被火烧得焦黑一片,尤其是那只鸡,左翅的羽毛全都烧干净了。
林溪迎见到了被她抓到的那只鸡。
鸡看到她,变成了斗鸡,但看到了玉扇寻,气焰又下去了。
玉扇寻来时,鸡都不敢化人形,鸡身瑟瑟发抖。
玉扇寻没有理会他,三下五除二地,玉扇寻揪出了三十几个毫发无损的凶兽来。
林溪迎:“……”一会儿她估计要下他们的肚。
玉扇寻坐在大殿的石头椅上,台阶下的凶兽都化成了人形,毕恭毕敬地跪着,“主人。”
林溪迎腿有点软,靠着石柱坐下来。
玉扇寻懒洋洋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修炼得不错,可以出谷了。”
三十来人面面相觑,为首的人站出来说:“主人,火势蔓延时,我们在石崖修炼阵法,所以才逃过此劫,而不是功力深厚……”
玉扇寻向来没什么耐心,没等他把话说完,嗖地一下飞到他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举起来。
那人身体一腾空,四肢在半空乱扑腾,喉咙被卡着,脸憋得通红,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
月海也觉得胸闷气短,毕竟主人也经常这么提溜他的脖子。
林溪迎也觉得胸闷气短,完全不知道玉扇寻演的哪出。
玉扇寻也没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阴着脸说:“你说,这三界灵火为什么烧不到你们,嗯?”
玉扇寻也没打算听他回答,手一捏,手腕再一转,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缕烟,一个空皮囊扑通掉到了地上。
林溪迎捂住眼睛。
来了来了,抽真空法它来了。
另外的人傻眼了,但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迅速布了阵,刚才乖顺的样子也换成了另一幅面孔,视死如归的面孔。
众人齐声喊:“玉扇寻,拿命来。”
林溪迎一脸懵逼,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联合起来杀他?他们不要命了?
不对,不是拿她来喂野兽的吗?怎么变成野兽要联合起来杀玉扇寻了?
她看向月海,月海也很懵,但好心提醒她:“不想死就别问那么多。”
林溪迎并不想死,乖乖闭了嘴。
玉扇寻冷笑一声,“刚才我给过你们机会出谷,让你们活命。”
“我们不会忘祖师所托苟活,即使是死,今天也要了你的命!”
月海:“……”原来是奸细,但是哪一界的,他不清楚了。
玉扇寻忽然哈哈大笑,接而笑容一收,“就凭你们这几个毛都没长齐的畜生,要我命?叫上你们师祖全家来。”
他说完,一运气,手一甩,那个阵法还没来得及发功,已经七零八碎。
不过他们很快又恢复阵型,算是抵挡住了玉扇寻的第一波攻击。
“玉扇寻,我等今天就算杀不死你,让你修为大损,也算不辱师门。”
玉扇寻笑得非常狂妄,嘲讽道:“在我汤阴山偷学到这点皮毛也敢叫嚣,你们打算通过口舌之战让我修为大损吗?三界那些老不死真是没落了,净养些没头没脑的蠢货。”
林溪迎觉得,就凭玉扇寻这三寸毒舌,即使只是通过口舌之战,修为大损的也只会是对方。
玉扇寻讽刺完,没跟他们客气,一招让他们全都灰飞烟灭,只剩下几副皮囊。
用行动证明刚才那一招真的是在试探他们到底偷学了多少汤阴山的本领。
林溪迎的心理素质变得强大了一些,毕竟上次玉扇寻当着她的面抽了一百多人的真空。
这次好歹知道是兽类成精披了人皮,而且才三十多个,稍稍能接受。
林溪迎还没缓过神,玉扇寻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她面前,死死盯着她。
林溪迎:“……”完了,该抽她真空了。
玉扇寻:“看到了吗?”
林溪迎乖乖点头。
“这就是奸细的下场。”
林溪迎不知道为什么玉扇寻会在这个时间对她说这句话,但他已经说了两句话,她再不回一句就不礼貌了。
她点头赞同:“可以理解,自古以来,奸细都让人恨之入骨。”
玉扇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