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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撒酒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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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日,愚人节……
西宁路大马路旁的草埔中,两打啤酒瓶子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四周,其中只有两瓶尚未开盖。
啤酒瓶中间,一个男人七仰八叉地躺着,手里酒瓶对着嘴举起,瓶中一半酒一半泡沫,混合着一并倾斜下来,一成落入口中,三成洒在脸上,流淌下来的,混杂着点点腥红。
被啤酒这么一冲洗,露出原本帅气的一张脸,只是白皙皮肤上青红交加的痕迹越发明显。
他晃了晃酒瓶,酒已经洒完。
“滚开。”一把将酒瓶子抛了出去,碎在行人过道上,路过的行人扫了一眼这处,快步离去。
“然然……”男人醉醺醺地嘟囔出一个名字,红彤彤的眼皮已经抬不动。
“你骗我。”
“你为什么要骗我?”
这个男人叫张肆,长得阳光帅气,身高一米八,又是学霸,在学校里是妥妥的校草一枚,当年满校园女生追的时候,他连校花都拒绝过,却是看上了同班的程然然,因为她的质朴与清纯的气质吸引了他。
曾经,他们对着操场上的月亮许过誓言。
曾经,他们坐在过山车的最高点,十指相扣,彼此成约。
曾经,他们坐在图书馆,共同规划美好的明天……
有太多的曾经,让他信以为真。
然而,当他们步入社会,开始向着预想的方向出发时,坚定的两人终于有一方开始退缩了。程然然越来越少来找他,每次约会都要借口推脱,电话也总是三言两语地打发……其实苗头早已有了,可张肆却当作视而不见,一直走到现如今,他才看得清现实。
原本今日趁着程然然生日,他想向她求婚,给她一个惊喜,谁知,戒指还没拿出来,程然然却转头坐上了一辆跑车。
“哈哈——”张肆仰天长笑,这是毕业一年以来,社会给他上的第一课,戳他心窝子的一堂课。
张肆充血的眼角一片湿润,但是愤大于悲,又捡起倒在一旁的酒瓶子,往嘴里倒,这次什么也没有倒出来,他愤然扔掉,“妈的,什么破玩意。”
这一折腾,身子突然被梗的生疼,他抽出背下膈腰的东西,迷迷糊糊的双眼,似乎看到一本书,黑皮封面,上面几个金黄大字摇摇晃晃十分耀眼,他顺手翻开扫了一眼,结果发现里面是一片白纸,什么也没写上,感觉又被人耍了一番,“给老子滚。”
抬手间就给扔了出去,那本书落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随着上面的金光闪了闪,消失在了原地。
“喂,房东。”张肆摸着电话拨响了一个号,醉意醺醺地打了一个嗝。
电话的另一端,一个年轻人脸上带着黑框大眼镜,原本就不大的脸,被遮了个严实。从侧面看来轮廓分明,刀削斧凿,但正面看去,却又觉得文质彬彬,缄默无言。
他的双眼低垂,正注视着静静躺在腿上的一本书,然而眼神无波,睫羽未动,便可看出,他的所有心事全然不在面前的书本之上。
就在这愣神的间隙中,展开的书页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白纸黑字的纸张,此刻黑字正在快速撤离,像是被人按下了删除键。瞬息之间,书页转化为白纸。他的面部终是有了反应,先是一惊,随后便镇定自若。
他快速合上厚厚的书籍,果然,原本的红皮封面此刻变成了耀黑皮制面。他快速地搁下手中的书,扫了一眼回家的那条小道,此刻空无一人。
他迅速站起身,却发现躺在身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上面显示的是“张肆”。
“喂,房东……”对方含糊不清地口齿,说话断断续续,“又要麻烦你,接我回家。”
张肆这个人平日里比较跳脱,为人实诚,很有好人缘,所以每次朋友吃饭都会喊上他,但是每次都会被人灌醉,然后一个电话向他求助。就像张肆说的,在这个城市,如果没有他在,他可能哪一天会死在哪条街道之上。
“在哪?”他看似平静,可惜眉头之间难以抹平的痕迹泄露了他的焦急与担忧。
那边随便嘟囔了一句,便已经挂了电话。
他扔下手中的电话,转身从二楼阳台处跳了下去,身影极快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别走……”张肆被人放在床上,呓语一声,转而抱住俞洄的胳膊,将人拉近自己,圈在身前,“我会努力挣钱,会给你买房子。”
俞洄原本清冷的脸上,添加几分柔和。原本是想抽身而出,但是见到张肆说话间眼泪糊了一脸,口中还在喊着,“别走,别走……”
他放弃了挣扎,任由张肆抱着,同时也配合着调整一下姿势。他的视线落在那副醉脸上,刚韧的目光微转,含糊一片,最后变得柔光点点。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气,从张肆的口中如丝一般传入俞洄的鼻息,他轻轻皱了皱眉,刚想帮着张肆凌乱的衣襟,却忽然心头一紧,愣了片刻。
“你知不知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张肆迷迷糊糊地从口袋中掏出那个自始至终没有打开的戒指盒。
俞洄愣愣的望着,看着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握在张肆的手心,仿佛吸引了所有。
“我什么都没有。”张肆说着,情绪低落,“可我愿意把我最好的都给你…所以别走好不好。。然然。”
俞洄顿时松了一口气,双眼望着张肆折腾戒指盒的手,想了想接过,并打开。
戒指盒内,安安静静躺着两枚戒指一个纤细精致,一个皓月如星。
张肆摸出其中较小的一枚,带着酒意扯过俞洄的手,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无名指,强行将戒指套在上面,可是套了许久才发现尺寸不对,“这导购还真笨,居然拿的尺寸不对,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大的。”
张肆说着,从一旁拿出了一个大的戒指,强行套在了俞洄的无名指上,末了还不忘笑道,“戴上了,好高兴,高兴!!”
说完,张肆满意的端起俞洄的脸。
四眸相对,静顾无言,张肆迷迷糊糊间,觉得眼前的那张嘴像极了樱桃,红艳艳的,水灵灵的,兴许是醉酒伤脑,水源缺乏,他舔了舔嘴唇,带着一抹邪笑,直接将人压在了身下,毫不犹豫地轻舔那处清泉。
似久旱甘露,既渴又轻,寸寸点点,好半天,他突然抬起头,迷迷糊糊道,“我忘了,房东不喜欢我带人回家。”
说完,身子一软,趴在俞洄身上睡熟了。
俞洄没想到张肆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对他,刚从震惊中回过神,就见始作俑者已经倒在他的脖子间,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