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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鲜衣怒马少年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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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缘一直觉得,男人不要长的太好看,太好看了,放出去就只能招蜂引蝶,实在是糟心。
而宸王世子就是个典型。
一个典型的美男子。
镜缘躲在屏风后头偷偷摸摸往大堂看,宸王宸王妃今日来商量叶询和镜和的婚事,看来是要选个良辰吉日完婚了。
宸王叶止是皇帝的第八个弟弟,年纪轻轻就封了王爷,太太平平的过了半辈子,是帝京出了名的悠闲党,整日遛遛鸟下下棋,听听小曲喝喝茶,好不快活。
叶询是宸王唯一的儿子,自幼饱读诗书文武双全,一点也不像一个风流倜傥整日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他十四岁上战场,大大小小征战无数,也是宸王这辈子最得意的作品。
此刻,这个让全帝京女孩子都爱慕的宸王世子正恭敬的坐在一旁,听着父母商讨婚事,不多语不多言,一身锦白色衣袍,风雅别致。
镜缘偷过缝隙看,只觉得这个男子实在是好看,眉眼浓黑,芝兰玉树,关键是眉宇里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明明是个公子如玉的长相,却让人不敢直视。
真好看啊。镜缘在心里想。
脑子里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那张脸,也是棱角分明,一双凤眼很是好看,令人沉醉。唯平日里冷傲了一些,跟谁都欠他二百两一样。
镜缘撇撇嘴,就他那个天煞孤星的面相,肯定讨不到媳妇儿。
婚事大体商定结束,兹定于七月二十日娶亲。
还有不到一个月,于是镜府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
镜夫人每天都在核对镜和的嫁妆,一箱一箱的珠宝丝绸,一张又一张的房产地契,镜阳的女儿,嫁妆自然少不了。
镜和成了大忙人,整日学礼数规律,她倒也是认真,学的一丝不差。镜檀镜缘托着下巴看她规规矩矩的走步行礼,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大姐,你还要走多久啊。”
“也就是大姐,这要是我,才不练呢。”
镜缘捏了个葡萄扔进嘴里,“大姐,那天我看见宸王世子了,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呢!”
镜和的脸红了红,“娘也说他长得不错。”
“岂止是不错,据说是帝京数一数二的俊朗,多少人家的姑娘都哭着看他娶你呢!”镜缘又啃个了个桃子。
“就是这好看的男人会不会花心啊,他若是敢招蜂引蝶,我就把他扔河里去喂鱼!”镜檀信誓旦旦。
老远的宸王府里,叶询打了一个大喷嚏。
云止眯着眼睛看他,“生病啦?”
“没有。”叶询揉了揉鼻子。
“我看,是要当新郎官太紧张了!”敖澈仰躺在摇椅上,捏着一个葡萄扔进嘴里。
“去你的。”叶询一脚把敖澈从椅子上蹬了下来。
叶询,云止,敖澈这个组合在帝京是出了名的受欢迎。当年皇帝觉得世家公子多数体质羸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为了不给皇家丢脸,就让敖平开个小课堂教他们一点功夫。
敖平是谁,北燕的镇国大将军,军部十二将军之首,那是十二岁就上战场上杀敌的铁血战士。
在他的一通教导下,身娇体弱的世家公子一天就倒了大半,不是说自己脚崴了就是说自己肋骨断了。
零零散散几天下来,就剩下了叶询云止和敖澈。
十岁的叶询能挺下来是因为他确实有这个身板,是个习武的材料。
八岁云止能挺下来是因为他娘说坚持下来有奖励。
而年仅四岁,路都走不稳的敖澈纯属是被他老爹随手一扔放在那充数的。
从此这三个人就一直在敖平将军的毒手下长大,长得结结实实英俊潇洒。
叶询没有兄弟,自然就把云止和敖澈当成最好的哥们儿,平日里几乎形影不离。
“诶呦!这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啊!”云止伸手指着叶询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可不是,可真叫我心寒啊。”敖澈痛心疾首的捂着心口。
叶询眯着眼睛看着他俩,一副演,你俩接着演的表情。
“别太高兴,迟早你俩也得娶亲。”
云止:“……”
敖澈:“……”
七月二十日那天,镜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镜和一身大红色嫁衣,眉间点了牡丹花钿,脸颊粉红,俨然一个娇羞美丽的新娘子。
镜缘一想到自己姐姐要嫁出去了就伤心,眼泪唰唰的往下落。
“大……大姐……他……他要是欺负你怎么办!”她抽抽搭搭的说。
镜和眼底含泪,笑着道,“不会的,不会的。”
夏若在一旁流泪,她轻轻摸了摸镜和的脸颊,拍了拍她的手背,
“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回来,娘给你做主!”
外头一阵喧嚣声,珍珠脸红扑扑的跑进来,
“夫人夫人!宸王府来人了!”
喜娘把盖头轻轻盖上,然后笑莹莹的搀扶起镜和,高声道,
“新娘出门喽!”
叶询一身红色喜袍站在门外,眉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敖澈云止一身红衣现在他后头,仿佛两个左右护法。
“没事没事,别紧张。”敖澈轻轻说。
“放心放心,别害怕。”云止轻轻道。
叶询向后靠了靠,不着痕迹的道,
“你们说,新娘子长什么样?”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云止嘴唇不动。
“你见过?”叶询偏了偏头。
“没有。”斩钉截铁的回答。
叶询差点一脚把他踹飞。
“敖澈见过。”云止一甩眼神。“他家二郎加冠时镜家三个姑娘都去了,你问他。”
敖澈一愣,对上叶询充满期待的目光。
“我忘了。”他面无表情的回答。
叶询深吸一口气,拼命告诉自己别动手别动手……
镜缘知道大喜的日子不能哭,于是就使劲儿的忍着,忍着,忍着。
而这种情绪在看见叶询进门儿的那一刻全面爆发。
来人了,来人抢姐姐走了。
于是镜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的是肝肠寸断泪流满面。
敖澈一进门儿就看见这样一副壮烈的景象,吓得往后一退,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嫁人的是她呢。
镜檀手忙脚乱的给镜缘擦眼泪,谁知道这丫头越哭越凶,眼泪根本止不住,
“别哭了别哭了,……别哭了你,你一哭我也想哭了……”于是,镜檀擦着擦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云止一进门,就是镜和叶询拜别,镜檀镜缘哭的撕心裂肺的场景。
他一挑眉毛,低声问敖澈,“这是怎么了?”
敖澈摇摇头,“大概是不舍的这个姐姐吧。”
长安街今日格外热闹,喜乐声走了一路。
云止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镜檀,心里暗暗感叹,这姑娘长得还挺好看。
当初撞进他怀里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呢?
云止又偷偷看了一眼,正好对上镜檀的目光,于是他老脸一红,不敢动了。
他俩后头。
敖澈瞥眼看了看镜缘,镜缘满脸泪痕,瘪着嘴巴抽抽搭搭个不停。这小丫头走了一路,哭了一路,知道的是叶询娶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叶询抢亲呢。
“喂。别哭了。”敖澈低声道。
“我……我也不想啊……”镜缘抽抽着,一口气险些没倒上来。
敖澈被她哭的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怎么哄她,只能胳膊一伸,
“给。”手里是一方白色帕子。
“赶紧擦擦。”
镜缘侧着头看他,敖澈一身红衣,衬的一张脸白上加白,一双冷傲的凤眼斜着看着她。镜缘泪眼汪汪的,一时忘了接过去。
敖澈等了半天都不见她伸手,于是把手往她脸上一拍,一张帕子使劲儿的在镜缘脸上擦了擦。
“诶呦!”敖澈手劲儿太大,擦的镜缘眼冒金星。
“你!”
“不用谢。”敖澈举起手摆了摆。
镜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