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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点难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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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只剩下一天寿命”的魔咒就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剑,让她非常极其的没有安全感。
“……很遗憾,还是0。”橘猫舔了下爪子,声音有些恹恹。
“还是0?有没搞错?我可是救了他,居然一点好感值都没有?”
然而萧如又有种诡异的“果然如此”的感觉。
不愧是反派,就是难搞。
但凡换作一个正常的有点感恩之心的人,都不会对她好感值为0吧。
可反派偏偏就如此。
一人一猫在脑海中交流着,看在外人眼里,却是她捧着热茶杯在那里一副沉思状。
没多久,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秦恪被引了进来,他毫不拖泥带水地给她跪下,磕了三个头,让萧如连制止的机会都没有。
“你起来,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奴才谢公主救命之恩,若没有公主,奴才怕是会冻死在湖里了。”
语气很真诚,动作很到位。
然而好感值,还是丝毫没有上涨。
萧如:“……”
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表演。
等秦恪站起来时,她才终于看清他长什么样。
说实话,很出乎她的意料。
他皮肤很白,五官俊秀,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个头也不高,估计就一米七出头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个软萌可欺的干净少年郎啊。
哪里有一点反派的气场了?
都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口,也许他表面看起来无害,但其实眼睛里隐藏着些什么?
“你抬起头来。”
秦恪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慢慢抬起了头,眸子依然低垂着,不敢直视她。
萧如忽然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因过于惊讶,秦恪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这一下子,萧如终于看清了他的全貌。
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
黑白分明,毫无杂质,明澈如婴儿。
几乎是她见过的最干净的一双眼睛。
萧如情不自禁地凑近了些。
秦恪手足无措地退后两步,白皙的脸蛋涨得通红,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萧如顿时被逗笑了。
笑声短促,却也动听之极。秦恪连带着耳朵也红了。
萧如不再逗他,温声细语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秦,秦恪。”声音都结巴了。
“之前在哪里当差?”
“都直监。”
都直监?萧如搜寻了一番原主的记忆,貌似是一个专门清洁卫生的部门,在宦官二十四衙门中,属于垫底的存在。
“你是得罪了那个陈公公吗?他怎么好端端将你推进了水里?”
秦恪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陈公公奉了刘公公的命,来问我,问我愿不愿意跟他,我拒绝了。”
萧如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心里就是一声卧槽!
这古代的太监真会玩儿呀。
她以为和宫女处对象就已经是极致了,没想到还有玩儿同类的。
不过,看秦恪这相貌,倒也不难理解。
毕竟太监先天条件不足,不管是和宫女处,还是和别的太监处,好像也差不太多。
“以后你就留在我的乐阳宫,服侍我吧。小顺子,带小壳子下去熟悉熟悉环境。”
萧如一言定下了秦恪的去留。
“谢殿下。”
秦恪又朝她下跪行了一礼,这才跟着小顺子离开。
萧如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颇为感慨,这怕是她见过的最落魄的反派吧。
但也是真的难搞。
她又是救他于水火,又是给他升职,依旧没能换来1点好感值。
相当于她这大半天都做了无用功。
到底怎么才能获得他的好感值呢?
萧如摸着橘猫雪白的肚皮,见它舒服得都翻白眼儿了,没好气地揪了它耳朵一下。
这一天,萧如尝试给秦恪赏菜,让他贴身服侍自己,甚至装作不经意投怀送抱了一把,都没能撼动他那颗冷酷的反派之心!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萧如闭着眼睛,祈祷这一天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等睡醒了,她就又能继续享受生活了,不用担心会随时死翘翘。
然而第二天一早,当阿鸢来唤她起床时,她就知道,自己的的确确是穿了。
这操蛋的人生还得继续。
按照剧情,萧如打扮收拾好后,就带着阿鸢和秦恪,前往长春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刘氏现年不过二十出头,原是先帝的一个嫔,因诞下皇子,且是唯一的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小皇帝萧临,这才提了位份,被封为贵妃。
待先帝薨逝,萧临继位,刘氏才荣登太后宝座。
萧如到的时候,太后正坐在黄花梨五围屏罗汉床上,处理宫务。
她头戴双凤翎龙冠,两侧有珠翠花鬓各一朵,饰金宝钿花、珍珠、牡丹花、翠云等,边垂珠滴,龙口衔珠结。
身穿直领对襟明黄色大衫,身前披着红色霞帔,绣金龙云纹。
虽只是一身常服,但依然彰显着她太后的尊贵与威仪。
相比较而言,萧如这个公主就要打扮得简单多了,一头堆云秀发,简单挽着长乐髻,簪着三两根珠钗。
耳珠上缀着的金环嵌宝玉兔捣药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晃动,与玉面相辉映。
当真是花颜玉媚,顾盼生姿。
太后眸光微闪,很是亲热地招呼萧如来到近前,握住她的手。
“手怎么这么凉?底下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春姑,赶紧把我那只鎏金雕花铜手炉拿来。”
待手炉拿来后,太后不由分说塞进萧如手里,语气殷切:“先帝统共只留下你和临儿这两滴血脉,若是你再有个万一,我以后到了地下都没脸见先帝和列祖列宗了。如今天儿还冷着,万不可轻忽。”
萧如笑着应了。
年龄相差不过几岁的母女俩,坐在一起“相谈甚欢”地聊了会儿,萧如适时提出告辞。
太后也没多留她,只是嘱咐她以后多到长春宫走动。
萧如慢慢行走在宫道上,琢磨着刘琨那厮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表妹,你这是才从姑母宫里出来?”
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
萧如循声望去,就见一道颀长的身影从花枝后转出来。
一双桃花眼流转多情,嘴角上挑似笑非笑,颧骨略凸出,唇艳而薄,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不是刘琨又是哪个?
只是人面兽心,衣冠禽兽,说的就是这种人。
“嗯。”萧如淡应一声。
刘琨看着她冰雪红梅般清艳的眉眼,心头仿佛有一只猫爪在挠啊挠,痒得不行。
自从去年先帝薨逝,在灵堂上与这位名义上的表妹见过一面后,他就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如何能与佳人玉成好事。
之后他借着给太后姑母请安,多次进宫,可惜都没能碰上她。
天可怜见,老天爷终究还是眷顾他的,不忍他受相思之苦。
若是这一次错过,下次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见着她,索性便——
刘琨思绪急转,往萧如身后扫了一眼,很快就打定了主意。
“表妹,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是关于华神医的。”
在萧如经过身旁时,刘琨凑近她,在她耳边道出这样一句。
华神医?难怪在小说里原身会跟着刘琨去一旁的阁楼里单独谈,原来他是抛出了华神医这个饵。
传闻华神医有起死回生、妙手回春之能。
先帝在世时,派人多方查找他的踪迹,就是希望能请他进宫为原身治疗心疾。
原身虽心性淡薄,但终究还是希望能够获得一副健康的身体,活得长久一些。
而刘琨显然也深悉这一点。
萧如停下了步子,目露希望地看着他,“当真?”
“这里说话不太方便,表妹不防跟我到旁边的绛雪轩一叙?”
“好。”
走了一半,刘琨忽然道:“我装在袖袋中的玉蝉怎么不见了?”
他装模作样地在身上四处翻找了一番,最后懊恼地一拍脑袋。
“该不会是掉在哪儿了吧?表妹,可否借你的侍从一用?这玉蝉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乃是用罕见的暖玉雕刻而成,我正打算献给姑母,若是找不着,姑母那儿我可就不好交代了。”
萧如略作惊讶的样子,“这样啊,那小壳子,你去帮着找一找。”
她冲秦恪使了个眼色。
秦恪领命而去。
见状,刘琨笑意更深了,引着萧如来到了绛雪轩。
轩内很是清冷,一个人都无。
萧如才踏进去,就听见身后响起砰的一声。
却是阿鸢被刘琨打晕了过去。
“刘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她蹙着眉,不着痕迹地往边上退。
这里只剩下她和自己两人,刘琨也不再掩藏自己的禽兽心思,朝萧如一步步逼近。
“表妹,你可知自灵寿宫一别之后,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为了一慰相思,我找来了不少和你眉眼相似的女子,可她们到底比不上你,与我欢好几次后,就彻底被我的魅力折服了,整天为了我争风吃醋,无趣得很。”
萧如:“……”
“表妹,别怕,我会让你快活的,等你尝过了那种滋味儿后,恐怕就离不开我了……”
刘琨抬手往萧如脸上摸过来,萧如忽然看向他身后,“临儿,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刘琨下意识一回头,萧如抓住早就看好的青花折枝纹八方烛台,往他脑袋上狠狠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