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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3发子弹 | 何辰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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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路过才怪,他是被伍富荣请过来的。季容夕不能把孙五爷晾门外,也不能跟他「算旧账」,但他早有准备。
“难得五爷有这个兴致,我先清个场,免得扫了五爷的兴。”
“犯不着这么麻烦。”
季容夕笑着说那怎么行,张经理立刻把人往外赶了。
之前被堵住了,里面的赌客不让出,都急得不行,生怕被砍。这会儿一让出,还不跟捅了马蜂窝一样一窝蜂地轰出来。五湖帮的人连忙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了乔装打扮的何辰。
就在这时,又有一辆玛莎拉蒂停在门口,有人高视阔步地走来:七帮的老大——七爷。
被谁叫来的呢?是季容夕。
要说七爷怎么来得这么快?不是巧合,七帮跟五帮火拼早有预谋,两个老大最关心了,都集在交战的附近。这不,一请就来了。
“老五,你也在啊,站这里干什么,安检呐?”七爷叼着雪茄。
“哎呦老七,你也来了?”五爷皮笑肉不笑。
“老六请我来玩几圈,我这不送钱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吴六爷拄着拐杖来了。旁边,保镖大晴天的举个伞给他遮乌云。可巧了,他怎么也来了,当然也是季容夕第一时间打电话叫来的,借力打力,季容夕可不想把自己晾在焦点上。
三个大佬假惺惺地叙了一圈旧,场子也清得差不多了。
吴六爷想起什么似的,望着一大群五湖帮的人:“阿夕,咱们六顺团什么时候换衣服了?”
季容夕:“六爷,这是五爷带的人。”
吴六爷大惊小怪:“哎哟老五可以啊,你现在出台都这阵势啊。我这是小场子,进场费每人只要二十万,给你个打包价:每人十万。啧啧,我们六顺团可赚大发了!”
七爷火上浇油:“要得少了,应该多要一点,这么大一个场子活活浪费了。”
孙五爷的脸都绿了。
季容夕微笑:“三位爷想点玩什么?”
好好的一个大赌场空空如也,一地垃圾,孙五爷回头怒视伍富荣:“没事就回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七爷和五爷较劲。
吴六爷和稀泥。
吴六爷的态度很明显:你俩随便斗,别让我难做啊,反正场子清了,人在不在你自己看,让我交我肯定是交不出来,咱哥仨搓完这几圈麻将各回各家,你们要打出去打。孙五爷再想找事也得掂量掂量:何辰在不在场子里,不重要了,为了一个手下,把老六得罪了可不好。否则,到时候老六老七一联手,他吃不消,不划算不划算。
罢了罢了,让手下们暗地里盯紧吧。
三个大佬搓了几圈离开了。
赌场才继续开门迎客,不一会儿又熙熙攘攘。
因为何辰这事儿,五帮七帮拼得更厉害了,季容夕做壁上观,时不时火上浇油,很快两个帮派两败俱伤。也是何辰这事儿,孙五爷心里不痛快,总说吴六爷偏袒七爷。借此机会,吴六爷顺利翻脸,趁虚而入直接拿下了五帮。
孙五爷穷途末路时,反过来求救七爷说「渔翁得利,唇亡齿寒,五湖帮没了七帮也好不到哪里去」。
七爷欠着人情,视而不见。
吴六爷因此使劲夸季容夕说驱虎吞狼之计,妙啊。
这些,都是后来的事了。
就说赌场重新开门迎客之后,季容夕进了屋子,拉开铁柜子,走了小暗道里。身为赌场,这些不为外人道也的小机关是必须的。何辰就窝在里面,手捂着腹部,意识模糊。季容夕给包扎完,握住了他的手,大冷天的冰冰凉。
张经理见状,塞过来一个暖手宝:“他要紧吗?”
“死不了,你看着外边,人还没走干净。”
季容夕把何辰弄到一秘密房子,照顾了半个月。因为愧疚,照顾得很用心。
何辰趴在床头吃完椰香布丁:“夕哥,我还想吃冰~”那么高大一人,看着凶悍,撒起娇来也带拐弯。
“大冷天的。”
“就想吃~夕哥~~”
季容夕无语,弄了一个玻璃大盆,放一圈玻璃杯,每一个玻璃杯都装着多半杯冰块,冰块上边立一片血柠檬。一摸,沁凉:“行吧,吃个够!”
何辰开心了,捧起一杯喝一口,一哆嗦,每个毛细孔都冒寒气:“舒服啊~夕哥,你为什么救我?”
“五帮堵我巷子那回,你也救了我。”
“那个不叫救,顺手帮忙的事。”何辰有一点点不好意思,“那天抱你哭了大半天挺不好意思的,要不,我才不出手呢,你是我们七帮的仇人。”
简直没长大。
“何辰,你这么孝顺,想过被你砍的人也有父母有子女吗?”季容夕旁敲侧击。
“那我管不着,又不是我家人。”何辰毫无愧色理直气壮。
何辰的道德感这么淡薄,现在纠正来不及了。
季容夕头疼。
何辰跟在背后,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速冻饺子啊,诶,好久没吃过了。夕哥,你知道我爸妈最害怕吃什么吗?”
季容夕:“吃亏?”
何辰噗嗤笑了:“饺子!每次吃饺子都会让他们想起不好的事。”
季容夕:“人肉饺子?”
何辰哈哈大笑又赶紧捂住腹部:“夕哥,你要笑死我啊,人家跟你正经聊天呢。”
季容夕==b:人家?
两人头碰头地吃了一顿饺子,味道一般,何辰却吃得很开心。
“有人一起吃饭就是好啊,我家以前经常这样,我爸,我妈,我~哥,还有我,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你哥也没在了?”季容夕心头一紧。
“唉不说了,我快生日了。”
“想要什么礼物?”
过了没几天,何辰跟七帮兄弟接上头,就离开了。再见面时,是三伏大热天,季容夕抱着迟到半年的礼物—— 一个特大号的毛绒熊塞给何辰:“那天你走得急,我没来得及送。”
何辰高低挑眉:“夕哥你很不擅长送礼物吧,还不如送一打内裤实用呢。”
季容夕:“……”
季容夕确实不擅送礼。他觉得,像何辰这么恋家的人,家人却都没了。想哭的时候抱一个大大的毛绒熊,比较趁手。如果何辰知道,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其实是杀父母的仇人,又要五雷轰顶三观炸裂了。
这些已过去好几年。
季容夕揣着记忆回到军事基地。
何青溪召集了军区的将领开会,基地热闹了很多,人来人往的,戒备也森严了很多。
这些将领齐聚一堂,不知要搞什么事。
何辰开完会回来,第一句话就是:“你明天可以回家了。”
季容夕惊讶:“为什么?”
这时,电视里恰好播出一条新闻:「……XX检察长因罗织罪名、严重失职亵职,即日起给予免职处理。」
何辰指着电视:“就是这位检察长,把老畜生请去喝茶的,自己进去了。”
季容夕:“你爸是被冤枉的?”
何辰耸耸肩:“这位也是抽的,找什么理由不好,强|奸|诱|奸|随手都是证据,偏偏诬告何青溪跟SLK勾结。这真是冤枉的,别的不知道,这个我还能不知道?”
季容夕默默想:你确实不知道。
下一条新闻:「……安庆安全部队紧急应对边界的炮弹袭击,并予以了强大的反击,有力地震慑了外来入侵势力……」
季容夕不等何辰说话,自己解读:“你爸用实力证明,想过太平日子就都老实点儿。”
何辰笑了:“挺聪明啊。”
逮一个检察长当替罪羊,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据说,一个军衔特别高的指挥官亲自跟何青溪道歉保证:去监狱喝茶一事,是那个检察长自作主张,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反正,何青溪又白了,依然是安庆军区堂堂正正的最高指挥官。
何辰很轻松地说:“你也算解救有功,要我们帮你申请一个军功章吗?”
季容夕无语:“别亵渎了军功章。”
两人面面相觑。
季容夕坐在沙发上,忽然抱住膝盖,心情低落:“我们玉梭鱼就像工蜂,出生入死,丢了性命都不知道为谁丢的、为什么丢的。你看我这任务,不明不白,当时我要是在车库里被你杀了,是不是挺冤的?”
相似的脸。
失落的神情都让人一样不忍。
何辰就见不得他伤心:“其实也没你想得这么糟,想开点,何青溪是禽兽,但是别人更差劲啊。”
季容夕:“……让我打个电话吧。”
季容夕一示弱,何辰什么请求都答应了。盛岸大队长很欣慰,让他赶紧回来,还有任务等着呢。季容夕无奈地说「队长,你答应过我,这个任务顺利完成就能休一个月假的。」盛岸爽朗大笑「行,行行,你自由了。」
季容夕挂了电话:“我想在这里歇一个月。”
何辰:“为什么?”
季容夕叹一口气:“勤劳的工蜂也想休息一下,思考思考人生。”
何辰:“瞧你这沮丧劲,行。不过军事重地,去哪儿都得跟我吱一声,免得被误伤。”
怕何青溪惦记上,何辰让季容夕住自己屋里。
晚上,一个少将找何辰喝酒,见屋里多了一人:“这位帅哥,是谁啊?”
何辰笑道:“玉梭鱼战队的。”
何辰简述了一下:上个月何青溪被请去「喝茶」,他们想了好几个办法都没能救出来。要说体系里,任务能力最强的当属玉梭鱼狙击队。何辰费尽周折,买通一个线人,在玉梭鱼里安排一个「解救任务」,结果真的顺利完成了。
季容夕就是解救出何青溪的人。
——可惜,他们都不知道,其实被玉梭鱼将计就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