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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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汀找到路以茗的时候，她正坐在远离人群的礼堂后台台阶上，隔绝了一切喧嚣，四周静悄悄的，她似乎是在发呆，一动也不动。沈云汀没有喊她，而是站在几米之外，过了大约一分钟，路以茗轻轻眨了眨眼睛。
目光转向沈云汀，看起来有些疲惫。
“来了。”
沈云汀点点头，便听见礼堂里有人在找路以茗，主角消失的时间太长，已经有人发现了。
路以茗也听见了，眉头轻蹙，过了一会儿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进去吧。”
那晚沈云汀总算是切实感受到了路以茗的地位，几乎所有人都上来和她打招呼，以求混个眼熟，但就算这样，路以茗却一晚上都把沈云汀带在身边，每当有人过来寒暄时，都要将她推出去相互介绍一遍。当那群人得知沈云汀是这届的A级学生后，便会恭维几句，说她后生可畏，将来也会成为一位杰出的飞行师。
我可是要成为最强飞行师的。
沈云汀挂着最乖巧的笑，在心里暗自腹诽道。
应酬直到深夜才散场，沈云汀扯了扯快要笑僵的嘴角，心想终于结束了。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特别想念宋虞，至少她不会把她带出去见油腻又虚伪的高位者，说一些虚与委蛇的场面话，虽然她知道，路以茗是好意的。
临走前路以茗问她的训练情况，不是敷衍的随意问问，而是从数据库里调出沈云汀的平时成绩和综合评测各项指标的完成程度，并且在研究一番后给出了很切实的建议和方向。
不像宋虞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散漫气息，即使在非常乏累的状态下，路以茗也是腰背挺直，条理清晰，逐点逐项的分析，虽说无法从精致的脸上揣摩出心情好坏，语气平淡，却也是边说边观察着沈云汀的情况，稍露出一丝不对的表情，便会停下来询问。
她翻动屏幕上的成绩单，道：“基础理论没有问题，弱项在实训经验，只拿了D等，是什么原因？”
沈云汀话到嘴边，几欲脱口而出，最终还是抿唇摇了摇头。
见她不愿意回答，路以茗也不多纠结，滑到下一张表格。
“其他都还算稳定，只是需要加强上肢的力量训练。”路以茗思考片刻，道：“你们应该还没进行系统的冷兵器课程，那就暂时先练掷飞镖吧，虽然是基础训练，但对这方面提升效果很好。”
沈云汀愣住了。
这不就是宋虞紧盯着她训练的嘛。
路以茗解释道：“当飞行师并不是仅仅需要训练好驾驶技术，对飞行师自身的身体素质和能力有密不可分的联系，现在飞机越造越先进，但归根结底，都是由人来驾驶控制的，一旦发生意外，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这时候对于飞行师来说，基础是最重要的。”
沈云汀一声不吭的听着，脸上却越来越热了，她想起之前因为这件事对宋虞的质疑，甚至还拿飞镖砸她。难怪她当时那么生气，原来自己真的是误会她了，宋虞从来没有胡闹，她让自己做的针对训练都是有计划和一定道理的。
路以茗派人把她送回了宿舍，沈云汀连忙掏出通讯器给宋虞道歉。
沈云汀：我今后一定听你的话。
信息显示发送成功，她没指望对方回复，便脱衣服准备洗漱，却听见通讯器“嗡嗡”震动两声。
她几乎不敢相信的放下手里的东西，翻过通讯器看，显示进了一条新信息。
宋虞：乖啦。
沈云汀擦了擦屏幕，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两手捧着通讯器坐在窗边，盯着聊天框无声的笑，等反应过来，又赶紧回复信息。
沈云汀：宋虞，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云汀：宋虞，今天我参加了路以茗的表彰大会，好热闹。
宋虞，我想你......
指尖停在发送键上迟迟按不下去，沈云汀抹了一把湿润的眼睛，最终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删掉了。
放轻动作洗漱完毕，她一骨碌钻进被窝。通讯器发出莹白的光，无声照亮一隅，她调出最新的成绩单，最上面一条飘红的等级：D。
沈云汀看了一会儿，又将聊天页面打开，最新信息还是自己发出的那两条。
宋虞又不理她了。
一阵手指翻飞，将通讯器抱在怀中，沈云汀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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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黑沉，似乎大雨将至，疾风不停吹。
二十三区与二十二区的交界线上，是一片广阔的芦苇地，但因为常年禁止居民进入，所以格外冷清。
天空涌起密云，及楼高的芦苇被吹得东摇西摆，露出掩藏其中的一栋木屋，像是行驶在茫茫大海上漂泊无依的一叶扁舟。
已近凌晨，台灯散发出柔和的光，宋虞摘下眼镜，打了个哈欠。
桌上散落着着一堆图纸，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正准备起身为自己泡一杯咖啡，搁置在一旁的通讯器突然亮了起来。
点开看了一眼，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抬头看窗外乌黑的天，宋虞将自己的地址设置成三重加密，这才连接频道拨通了电话。
只响了一声，被接起了。
“还没睡？”
“没，睡不着。”
“小孩给你添麻烦了？”
“没。”
“喝了牛奶没？”
“喝了，没用。”
“心情不好？”
“有点，你什么时候回来？”
宋虞坐在椅子上转圈：“快了。”
“......你真的想让沈云汀在四年内成为最强飞行师？”
“她能够做到。”捧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暖意便一路流到了心脏。
“然后我就会被替代。”
清冷的声音通过电流的过滤显得遥远而不可及。脚尖点地，椅子便顺势停下。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刮过木质窗户，摩擦的声音如同喑哑低沉的呜咽。
玻璃上反射出一张熬夜后苍白的脸。
“不，不会的。”
“你永远都不可替代。”
雷鸣声起，雨珠争先恐后的砸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水痕，很快，那张脸被搅乱了。
宋虞收回目光，通话早被切断，将通讯器放在桌面上，她重新戴起眼镜。
咖啡已经冷却，她端起喝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充盈口腔，忍不住皱了脸。
想着干脆休息几分钟，她点亮屏幕，再次看了一眼最后一条信息。
沈云汀：我会努力的！
现在这个时候，小孩是不是睡了？
算了，等回去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