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闪避烂梗的姿势》璧璞

25、【副本②：宫廷那些事儿】10

　　庭院里的动静停了，宫殿内外没了声音，显得格外地安静。

　　阿琼下意识地把这些散乱的纸张恢复原状，覆上白绫，合上匣子。

　　她喝了口冷茶，苦涩的冷茶让她冷静了不少。

　　白绫恐怕就是了解这手札主人的凶器了，这主人临死前留下的唯一遗言就是“皇后杀我”，估计是宫斗失败被了结在冷宫里。这也不知是哪一年的东西了，至于是哪个皇后下的手，就无从考证了。

　　瞅着这盒子上的积灰，再加上刚才摸过那根白绫，阿琼忍不住搓了搓手指，觉得手指冰冰凉的，自从摸过这些遗物后，只想着打点水洗个手。

　　聋哑嬷嬷正靠着老井发呆，她每日的洒扫做完后就爱靠着这里晒太阳。

　　阿琼走过去，指手画脚地给她比划，需要水洗手，聋哑嬷嬷木愣愣地看着她一会指桶一会指井的，明白了她的意思，站起身来为她打水。

　　阿琼见她打水的动作慢吞吞的，就想着去搭把手，聋哑嬷嬷松手让她摇了一下轱辘，没想到特别重，阿琼险些把持不住，水桶差点就下坠了，还好聋哑嬷嬷一手稳住了才没有前功尽弃。

　　不知是不是阿琼看错了，聋哑嬷嬷的嘴角似乎隐约有了弧度，竟然也显示出了几分鲜活。

　　阿琼心道，这聋哑嬷嬷看着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居然力气这样大，当即不敢在她面前轻举妄动了。

　　一桶水咕噜咕噜地摇了上来，阿琼就着桶洗了好几遍手才勉强把心里那些奇异的感觉洗掉，她现在自身难保，不过也做了打算，只当这个旧匣子是个小插曲，等她解决了自身的危机后再来为匣子的主人伸冤吧。

　　阿琼也拎了个小板凳坐在井边一起晒起了太阳。

　　以往安贵妃没事就找她折腾点事，不是后妃特训课程，就是和其他的妃嫔们交际吃吃瓜，就算真的落了闲，也有云杏那宫女与她一起唠嗑打闲的，再不济也有些话本看看狗血故事，是以从没不觉得后宫无聊，真正一个人呆着时才觉得有些寂寞。

　　不过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好处，她可以静静地思考一些事情。

　　距离先帝冥寿拢共不到一个多月，阿琼现在被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她深知此时焦虑没有用，随手捡了根枝条，沾了水在空地上写写画画，回忆那天的事。

　　那天，似乎是洛冰镜让香棠送了两碗酥酪来，然后……

　　当时她怎么说来着？

　　阿琼当时撒娇道：“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吃那个……”

　　陆月说：“那今儿就不送了，咱们吃点别的。”

　　然后她就让香棠命人做些易消化的小食送来。

　　阿琼喃喃道：“那天，厨房里根本就没有做酥酪！”

　　聋哑嬷嬷毫无反应，只是懒洋洋地靠着井，眼皮半耷拉着，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她在空地上把后宫叫得上名字的妃嫔都写下，一一排除他们的嫌疑。

　　皇后洛冰镜，自己人，排除嫌疑。

　　安贵妃，虽然平日邀宠心切，但阿琼自认是个好用乖巧的棋子，指哪打哪，安贵妃也没必要这么陷害自己的得力干将。虽然此事和她送的宫女有关，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波是离间计。

　　瑾贵妃，空降来夺权的，跟太后是一派的，时间线上也对不上。再加上根据目前所得的信息，在太后那里的仇恨值应该是皇后主T，其他手上没有实权的都是过眼云烟。从阿琼这里开削也太弯弯绕绕了，没必要用这种迂回战术。

　　再往下就是四妃。

　　淑妃每次都要阴阳怪气那么几句，也没人愿意跟她站队，看起来智商就不是很高的样子，到处拉仇恨。

　　洛妃，后宫女文青，勉强算是安贵妃阵容的，安贵妃好像没事就喜欢找她交流交流话本排戏的事儿。

　　至于文妃和明妃，这俩不熟，不排除她们的嫌疑。

　　阿琼这么一盘算，基本确定了文妃或是明妃的人下的手。

　　聋哑嬷嬷盹了一会，中途醒了，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突然有些激动，沙哑的声带艰难地发出了“啊啊”的声音。

　　思考阿琼被她吓了一跳，险些摔了个屁股蹲，她赶忙扶好自己，着急慌忙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问完才想起聋哑嬷嬷不会说话也听不见她说话，只能从她艰难的比划中试图理解她的意思。

　　聋哑嬷嬷不住地点着阿琼在地上胡写乱画出的那些名字，仍然“啊啊”个不停。

　　她看阿琼还是很不理解的样子，有些着急了，蹲下身伸手去够写在顶端的字，阿琼用长树枝写的字还是有些远了，聋哑嬷嬷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扑倒在地。

　　她指的是“瑾”字。

　　“瑾贵妃？”阿琼疑惑地重复一遍，聋哑嬷嬷听不见也说不出话，不过有一点她已经确定了，那就是聋哑嬷嬷是可以写字的！

　　她几乎是迅速站起身来，扶起聋哑嬷嬷，说道：“跟我来！”

　　她翻出先前安贵妃的人留下的笔墨纸砚，在桌上铺开，手臂比划着纸张的形状，又指了指笔，自个儿拿起墨来磨出黑亮的墨水，在纸上写道：“你知道什么？”

　　聋哑嬷嬷连忙摆手，指指自己的手，连连摆手。

　　阿琼明白了，这是在说她不会写字。

　　她倒是听说过，有些人会认些简单的字，自己是不会写字的，兴许这聋哑嬷嬷就是这种人，不过“瑾”这个字也不是常见字，倒是值得怀疑。

　　她继续写道：“你可知道瑾贵妃？”

　　聋哑嬷嬷连连摇头。

　　阿琼更疑惑了，但瞧聋哑嬷嬷这样，她也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暗暗记下了要仔细打听一下。

　　——

　　晚膳照例是由宫人送来的，只是这次来的宫人来头不小。

　　“雪萍，你怎么来了？”阿琼忙起身。

　　雪萍道：“贵人真是糊涂，今天是诊平安脉的日子，安贵妃着我带徐太医来瞧瞧你。”

　　“原来如此。”阿琼没什么时间概念，这么一说倒是想起，妃嫔们每个月是有一次请太医到自个宫里诊脉的机会的，不过有些位份低的会被看门的欺负，是以只有安贵妃这种横着走的才喜欢高调地请脉，连给阿琼开后门都这么理直气壮。

　　阿琼伸出手腕给太医诊脉，一边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对雪萍道：“我现在被软禁于此，这么高调恐怕不太好吧？”

　　雪萍只是说道：“这诊脉是贵人应得的，贵妃娘娘知道贵人爱忘事，尤其是这日子的事算不清，贵妃也是怕贵人忘了才嘱我特地来一趟的。徐太医又不熟悉这儿，我送他来不过是刚好跟着送膳食的宫女们同行罢了。”

　　阿琼看了看桌上的饭菜，都是些清淡的菜色，具体算宫里什么水平她也不清楚，只是看起来不像是被开了后门的样子，也就信了她的话。

　　徐太医捏着她的脉门，凝神静气感受了一会，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阿琼，道：“烦请贵人张口。”

　　然后仔细观察了阿琼的舌苔情况，思忖再三，示意阿琼合上嘴后，又诊了一遍脉，神情有些凝重。

　　阿琼紧张地看着他这变幻莫测的表情，心里已转过种种怀疑：不会这么背，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吧？

　　那徐太医隐晦地说道：“雪萍姑娘，还请麻烦调阅一下琼贵人的月事簿。”

　　雪萍面露难色，道：“这里离留春宫那么远，恐怕要等到明日了。”

　　太医点点头，说道：“无妨，只是想确认一下。”

　　阿琼看着他们两个在这打哑谜，脉象诊了又诊，还要察看月事簿的，心里隐约有点猜测，不由得有些胃疼——这招也太损了些……

　　不知道是安贵妃想出来的还是皇后想出来的，不过她们现在也算是暂时联手了，阿琼戏精属性激发，索性陪她们演了。

　　“……我到底怎么了？”她面上作出一副惊恐的表情，手捂胸口，简直是我见犹怜，悲伤地向太医质问，“您也没有必要瞒着我了，我现在的处境您也看见了，若是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告诉我也无妨……”

　　雪萍：“……”

　　太医反倒安慰道：“贵人不必紧张，只是事关重大，还需确认一下才能告知。”

　　阿琼心想真是说话的艺术，送饭来的小太监就算不是太后的人也是别的什么妃子安插的眼线，这下指不定要怎么传了。

　　雪萍忙顺势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明日就把琼贵人的月事簿送到太医院，此事务必请徐太医放在心上。”

　　雪萍转身带着徐太医离开，阿琼想留她说两句话都没有机会。

　　桌上的膳食也凉了不少，阿琼随便挑着吃了点炒菜，配着喝的肉汤冷却后上面飘着一层厚厚的油，看着就没什么胃口了。想到雪萍和徐太医给她安排的剧本，戏精附体，嫌弃地看了一眼肉汤，随口说道：“不吃了，你们撤下吧。”

　　送饭的小太监勤快地上来，谄媚地笑道：“贵人明儿想吃什么？”

　　阿琼看了他一眼：“我想吃什么，你还能给我安排上？”

　　小太监道：“您不过是一时落魄，往后可就不好说了……”

　　阿琼敷衍地点点头，随口把他打发了：“最近没什么胃口，你看着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