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李悠然 ...
-
莫斯年吃的太多。
善良的苏先生怕某人因撑死C市上了本市头条而丢人现眼，于是只能威逼利诱着某人必须遛弯，最后还为了照顾某人那可怜的自尊心，非说成是自己撑，小同志这才答应了一起遛弯。
南方与北方气候不同，温度也并不一样。如今的A市已经染上了些许秋意，可这里，却还是一片盎然的夏海。莫斯年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是和自己多年认知中从未感受过湿润与清新，那种进入鼻腔的气息非常的不同，可这并不让人排斥，反而觉得喜欢。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路上行人已经不多，苏行和莫斯年并肩而走在桥上，远处是环绕的青山，脚下是藏青的湖水。湖水映着月光波光粼粼，清风徐来，是与医院不同的惬意与悠闲。
“这里居然可以划船？”
一艘挺大的观光船从远处划了过来，苏行看看表，估计这应该是最后一趟船了。c市老传统了，人工划船供游人观赏，一小时一趟船，十多年未变过。
莫斯年似乎是被吸引，他忽然驻足，半弯了腰，手轻轻的搭在桥梁上，看着远方。
哗啦哗啦海水拍打船舱的声音，寂静的夜幕之下，居然意外的更好听了起来。莫斯年看着船，苏行看着莫斯年。
明亮的月色打在莫斯年的身上，映得他半张侧颜帅气逼人，而修长的身型勒出了好看的轮廓，迷人也穿透人心。
苏行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它好像，跳的更快了。
“苏行，你们这空气真好。你看我皮肤是不是都变好了。”
莫斯年突然把脸凑到苏行面前，眨巴着大眼珠子。好看的黑色瞳仁盯着苏行，苏行的脸忽然就通红了起来，他咳了一声错开他的视线，张开手扣在了莫斯年脸上，“一边去。”
莫斯年笑，直起身子，伸手勾住苏行的肩膀把人拉到自己身边，“烧烤店的事，其实一直欠你一声谢谢。”
苏行切，“别跟我虚情假意的。”
莫斯年冤枉的瞪大了双眼，“哪里虚情假意！发自内心的，百分百钛金属狗心！”
苏行笑的好看，“哎你要不是因为我，你今天还能继续开张营业赚钱呢。”
“我那无所谓啊，小本买卖，你那才是损失惨重。”
“提起来我就生气！”想起苏舰舟的事，苏行就觉得气不打一出来，为了苏舰舟，他已经又停业好几天了。
苏行于是怒道， “明儿就回去，爱怎样怎样我不管了，烦死了。”
莫斯年笑，“你看你，干什么啊。那可是你爹，有事好好说啊干什么这么暴躁。”
苏行愤愤，一脸的不爽。
莫斯年轻笑，“不过我觉得你真的，还是新开辟一条路去培养学生吧。要不哪天美人西餐厅被你旷工旷死了。”
苏行一听，更心烦了。
“所以说嘛，哪有餐饮店里就一个主厨的。真不知道你这四年怎么熬过来的。”
苏行切，“你不也是后厨就你自己一个人吗，其他人不也都是打杂的。都是光棍，干什么只说我。”
“谁说我现在光棍，我有你呀。”莫斯年笑嘻嘻的抱苏行，“对不对，起码长夜漫漫，我反正不是自己一个人。”
“滚吧。”苏行笑着推他，可突然，苏行视线越过莫斯年看向远方，看着那个同样看着自己的人。苏行收了笑，眼底的温柔也渐渐的消失了。
终于，还是碰到了。
李悠然。
那个苏行16岁那年亲的男孩子。
那个被苏舰舟撞见的男孩子
那个，苏行曾经的男朋友。
——
十多年了。
李悠然的长相却一点都没有变。他相貌堂堂，英俊帅气，莫斯年一看那人，即使没有介绍，莫斯年也立刻就知道了他是谁了。瞬间，莫斯年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他像炸毛要咬人的蒜瓣儿一样，眼看着抬起爪子就要去挠人。
那人像苏行一样，温柔着性子却也极为骄傲，一看就是人上人。
他昂首挺胸，连多瞥其他人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笑着，朝苏行踱步过来，而后在他身前站定，眸子里是见到心爱之人的惊喜和温柔，“苏行，好久不见。”
苏行轻轻颔首微笑，“好久不见，悠然。”
李悠然笑，张开手臂想要拥抱苏行，苏行也张开手臂想要拥抱，可腰后衬衣一紧，身子就被人拽了一下。
被强制拉了回来，苏行于是收了手，看了莫斯年一眼。只见莫斯年再也没有了平常嬉皮笑脸的模样，甚至连简单的笑容都消失殆尽。他冷了眸，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人。他接过被自己拉回来的苏行，手搂上苏行的腰，“宝贝儿，这谁啊，不介绍一下么。”
苏行从善如流，看向顿了一下的李悠然，“悠然，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莫斯年。”
莫斯年动了动耳朵，刚刚就要跟李悠然决一死战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暴躁的小老虎只因为某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又恢复了平静。
其实莫斯年都想好了，如果苏行在说李悠然面前是他的同事或者司机，他就立刻血溅三尺，他不敢溅苏行，只能溅自己身上，反正别管溅谁，只要转移两个人注意力就可以了，然后他在直接自作主张的解释自己现在是苏行官方认定指定的男朋友就可以了。
好在，苏行很了解他。
莫斯年耀武扬威的像个抢得了别人玩具的孩子，他的手还搂着苏行的腰，另一只手却先非常大方的先伸向李悠然，“你好。”
李悠然愣了愣，视线虽然从刚才就定格在莫斯年放在苏行身上的手，却还是伸手握住了莫斯年，“你好，斯年。”
然后他轻笑着转移了视线，重新看向苏行，“一起去喝个咖啡吗？这么多年没见了。”
苏行笑着摇摇头，“不了，我们刚才吃太多了才出来溜溜弯，在喝咖啡，弯就白溜了。”
李悠然沉吟，“那。。单独聊聊？”
苏行还是摇摇头，“斯年在这人不生地不熟的，把他一个人甩在这，我不放心。”
莫斯年心里甜滋滋的，看着李悠然愈发苍白的脸色，心里简直放了鞭炮。
“悠然，这些年过的好吗？”气氛着实有些尴尬，苏行硬着头皮客套。
“嗯，挺好的。”李悠然又恢复了微笑，看着苏行，“倒是你，一走，就不回来了。”
“嗯，工作比较忙，就不能常回来。”
“现在在做什么？”
“开了个西餐厅，每天忙上忙下的，也就总没时间。”
“西餐？”李悠然想了想，“哦对，那个时候你就说喜欢吃西餐，想要开西餐店。”
苏行微笑着点点头，“嗯，工作最终也是没离开吃。”
李悠然笑了笑，“苏行，你还介意当年的那件事吗？”
苏行愣了愣，笑着摇头，刚想说话，李悠然却上前一步，看起来情绪有些激动，“苏行，当年我太小，不敢去阻止你父亲，也害怕他们说我也是……你知道我的……我。。。”
“悠然，都过去了。”
苏行不太愿意提及此事，轻皱了眉头，直接打断了李悠然。
当年出事之时，就是苏舰舟殴打苏行时，苏行其实知道李悠然就站在人群之中，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他知道李悠然很着急，甚至都急哭了，可是那个人，终究是没敢上前阻止苏舰舟。而那时苏舰舟只看见他再亲一个男人，可亲的谁，苏舰舟当时气蒙了，完全没有看到。
再之后，苏行和李悠然分手了。
苏行提的。
说不上怨恨，也说不上失望，当年苏行甚至还有些想保护李悠然的姿态在里面，一个人独揽了同性恋的全部责任与罪名。
他其实没什么崇高的思想，只是深知被人讥笑讽刺的痛苦，也亲身体会过被冠羽那三个字的绝望，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更多的人深受其害罢了。所以时至今日，也没有人知道当年的另外一个男孩儿，是和他同样优秀的李悠然。
“对不起。”
李悠然望着苏行，眸子里还是有些痛苦。当年他试图和苏行沟通，道歉，但苏行并不想听，也从未回应。而年少时的不成熟，与过分在意他人眼光的李悠然，最终还是和苏行分道扬镳了，可是这些年，李悠然没有一天是不后悔的。
“悠然，都过去了。”苏行勾了勾嘴角，看起来是无所谓的样子，“生活还在向前，我现在也过的很好，所以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放下吧。”
“苏行……”
“悠然，以后去A市，我请你吃饭。”
李悠然张张嘴，千言万语，却还是只说了一个好。
苏行淡淡笑笑，偏过头看了眼莫斯年，而后弯了好看的眉眼，笑着抓住了那人的手。他随后又看向李悠然，收了笑意对那人道，“悠然，我们先回家了。莫斯年身体不太舒服，我们就先走了。”
李悠然抿抿唇，许久才应，“嗯，好。那你们注意安全。有时间，就来我家玩。”
“好。”苏行笑笑，拉着莫斯年离开。
与李悠然身体交错的那一瞬间，李悠然忽然拉住苏行的手腕，沉声道，“苏行，我从没有忘过你。”
苏行的脚步顿了顿，却终究是没有看向李悠然，甚至像是不知被人拉住了手腕。
他歪了头，笑着看向身边的莫斯年，“你刚才说要给我买冰泡绿茶，还算不算数。。。”
难得的一次遛弯，被李悠然打扰的乱七八糟。苏行其实看出莫斯年的怒意，尤其是在李悠然最后拉着他说的那句。莫斯年耳朵向来很好，刚刚离着那么近，李悠然又是故意要说给莫斯年听的，莫斯年当然听到了。
于是赶紧抓走了莫斯年，可苏行知道，这人生气了，还气的不轻。
莫斯年当然听见了李悠然的那句话，听他对苏行说，我从没有忘记过你。
他其实打一开始就真的想和李悠然好好掰扯掰扯，可他又清楚的知道，苏行并不喜欢他参与，无论是他们的过去也好，抑或现在他们三个人的世界也罢，于是莫斯年很乖，一句话都没说过。
靠，真怂。
莫斯年烦躁，默默唾弃自己。
“莫斯年。”
苏行小声的喊莫斯年，而后走到这人眼前，停住脚步，软绵绵的抱住莫斯年。
他抬头，委屈巴巴的坦白从宽，“李悠然就是我的那个前男友。”
莫斯年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苏行，“我看出来了。”
“小时候眼光不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了。”苏行道，“其实你刚才做的特别棒。没有生气，没有打人，没有瞎闹，看起来真的特别大度，特别伟岸，我其实很喜……很欣赏这样的你。”
莫斯年脸色明显好了一些，苏行乘胜追击，“你真的不用在意他，他长的不如你好，性格不如你好，最关键的。。。”
“你要说床技。。。”莫斯年阴森森，“比不比我好，我都会杀了他！”
苏行哈哈笑起来，“我没和他上过床。而且就是以气场来说，我明显是在上的那个。”
莫斯年这点倒是相信，可他又道，“但是你的初吻和初恋都给他了。”
苏行无辜的摇摇头，“没有啊，我的初吻给了上幼儿园时隔壁班的一个小朋友，初恋给了上小学一年级时同班的莉莉还是谁谁的。不是给李悠然。”
莫斯年耳朵动了动，“莉莉？合着你小时候喜欢女的啊。”
“你小时候有男女意识啊？不都是一样的，我哪分得出男女。”
“分不清男女你就跟人家谈恋爱，亲小嘴。”
“那怎么办，他们要亲我我能怎么办，不给亲他们就哭，你知道女孩儿哭起来真的很吵。”
莫斯年翻白眼，“看给你得瑟的。你还没说，关键李悠然哪不如我。”
“他不如你大。”
“……？？？”
苏行抓着莫斯年要揍过来的手，笑着大声嗷嗷，“真的！我们高中上学的时候都是寄宿啊，都要一起洗澡嘛！我看过他的，比你的小多了。”
莫斯年哼了哼，放下手，又恢复往日金孔雀臭得瑟的样子，“那是，你莫爷的尺寸，怎么是他那种弱鸡比的了的。”
苏行嗤笑出声，他松开莫斯年的腰，从他怀里出来，扭过头拉着莫斯年的手往前走，“好了吧，走了，回家了，你把酒店定在哪里了。”
莫斯年一把拉住苏行，给人又拽了回来，“刚才说的，你还从来没跟我说。”
“什么？”
“你刚才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哎呀骗人的啦。”苏行故意道，“我还说你还是我同事，是我司机了。难道都是真的？我对手穿羊肉的烤串店老板不感兴趣，对某人的小绿电驴也不感兴趣，都是假的啦。”
“我不管。”莫斯年拉着苏行开始耍无赖，“反正你说了是男朋友就是男朋友。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明媒正娶，板上钉钉的男朋友。”
苏行哈哈笑着甩开莫斯年跑走，“啦啦啦，都是骗小孩的啦，傻子才相信。”
“靠我不管！！傻子我也认了。”莫斯年撒丫子去逮苏行，“你亲口说的！！就是你承认的。苏行！！从今天起我是你的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李悠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