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芫爆

39、番外 一纪

　　“爸妈新年快乐！”
　　“好，快乐快乐，给。”丛延妈妈说完给了他一个红包，然后看向我。
　　“爸……妈……新年快乐。”我说得很慢，甚至有些犹豫。毕竟我二十多年没叫过“爸妈”了，特别不适应。
　　丛延妈妈笑着看看我，又看看丛延爸爸，然后拉住了我的手，“小叶，以后你也是我们的孩子，放假多回家啊。”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眼眶有点发酸。
　　拜完年丛延爸妈开了电视看春晚，我和丛延一起出了门。他家小区里有一圈塑胶跑道，我们沿着跑道溜达了一会，消化消化晚饭。
　　丛延跟我离得很近，胳膊挨在一起，手背也若有似无地碰着。我扭头看他，见他一直抿着嘴笑。
　　“今年委屈二叔了，你不在跟前他只能一个人过年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一个人过？”
　　丛延看向我，一脸惊讶。“不是吗？”
　　“这是我琢磨的啊，现在还不是很确定。”
　　“好吧。”丛延用小拇指勾了勾我的手，“冷吗？”
　　“不冷。对了，我想后天回去，会不会待的时间太短？”
　　“初二？也好，回娘家的日子。”
　　看他笑得那么欠揍我也懒得理他，快走两步到路边的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丛延跟过来却没坐下，而是上了旁边的太空步健身器走了起来，边走边对着我笑。
　　我看着他的脸，忽然间有点恍惚。
　　在一起第五年时我们曾经短暂地分开了几个月，那是我们唯一一次濒临分手，可最后还是和好了。我想我们两个人根本就离不开对方，根本不可能分开。在那之后我选择了勇敢，用我所有的力量去跟他并肩作战，共同对抗家庭，而不是像以前一样逃避。
　　得到他父母的认可用了七年，这七年间各种酸楚除了我们两个人谁也体会不到。今年是我第一次到他家过年，他妈妈的态度让我觉得这些年的苦没白受，我和丛延终于熬出头了，心里非常感慨。
　　只是在经历了那许多终于得到今天的成果之后，我还是会有一点委屈。有时候我会疑惑，为什么长辈那么难以接受我们的感情，难以接受我们幸福的生活，难道就是为了个孙子？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可父母早晚要离开，父母的爱早晚要消失，难道让孩子选择自己想走的路就不是一种爱了么？跟丛延聊这些的时候他总会说我是幸运的，二叔很开明，支持我，但绝大多数家庭都不是那样的，如果我的父母还在世，可能也不会轻易接受这些。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有机会亲口问问我的父母，希望他们一直在我身边。
　　“诶，想什么呢？”丛延忽然叫我。
　　“想你啊，想你什么时候再多学点新菜式做给我吃。”
　　丛延从健身器上下来坐到我旁边，满脸笑意地看着我。“回去就学。”
　　我抿了抿嘴。“想吻你。”
　　“走，去酒店开房去。”
　　我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你可太烦人了！”
　　丛延哈哈哈笑得浑身颤抖，好不容易停下来，他清了清嗓子说：“新年快乐，我爱你。”说完还努了努嘴。
　　“新年快乐。”我对他说，“我也爱你。”
　　他往我身边挪了挪，在没人看得见的阴影里握住了我的手。
　　在一起十二年，我们从21岁到33岁，一起成长了许多。时光如白驹过隙，带走了他的矛盾和我的逃避，留下的，是谁都舍不下的爱。也许再过一纪，两个人都成了半大老头，坐在藤椅上边喝茶边聊聊这辈子的起起落落，仍然能拉着对方的手说上那么一句，我爱你。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这个番外是新写的，给我那些经历了一纪光阴的儿子们一个美好的中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