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三十五章 神 伤(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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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公司，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头，几乎一进明耀大门各种视线就似有若无地包围了我。好奇的、怀疑的、谨慎的、惊异的、规避的、不以为然的，更多的似乎是不可置信的，还有就是漠不关心的。
以往的话即使是那些对我心底存有意见的主管也决不会当面露出这种鄙夷的神情，可今天却似乎有意让我知道他们的鄙视。
一些员工也都在窃窃私语什么，看见了我又露出一脸惊恐，做鸟兽散低头走开了。
怀着疑问我依旧镇定自若往自己办公室走，表现得和往常一样，然后在程董一句不屑的“伤风败俗”，以及老一辈几位主管摇头叹气的明显排斥反应中，我意识到事情似乎不简单。
进了自己办公室，终于从秘书迟疑的话里知道了原委。
打开邮件，吃惊地看见了一些图片，两个男人紧搂着在忘我地亲吻。
背景是江边。
很显然，其中一个是我自己。
照片角度拍得十分刁钻，我沉醉的侧脸很清楚明白得拍了下来，激情的感觉传递得很明显，而另一个当事者则只是被拍到了侧后方，除了背影确确实实是男的，其他的信息并没有透露多少。
对此我稍微有点放心，这种时刻，他不该再有任何的麻烦。
真是很老套的做法，不过却很有效。让我辛辛苦苦在明耀札下的根基有了动摇。
我冷冷笑了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眯眼深思。
到底是谁？明耀的人还是什么？是跟踪了我么？多久了？竟然都没发现。用意又是什么？难道光只是要我在明耀站不稳么？那用这种招数未免太幼稚，以为我那么好摆平么？接下来迎接我的还有什么？
如果是出于嫉妒什么的，那未免太无聊；如果出于利益因素，恐怕不会只靠几张照片就想把我怎样吧……是程家那边的，还是苏家那边的……
不管是哪边，无非都同个目的，我都不能输。
对此事件，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照旧一如既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澄清是没用的，只会越描越黑，我也不打算否认事实，我的能力和专业不会因为我是同性恋就有所改变。
只不过，舆论的压力还是得想办法解决才行……
不是正面迎击，而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压制一条未经证实的舆论的最好办法无非是丢出另一条更具轰炸力的舆论，而且不给对方翻身的机会，确凿的关乎各自切身利益的证据总是比捕风捉影的一些他人琐事要吸引人。
既然被跟踪了，那么引出幕后主使，似乎是必须的。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也许跟前几天的泄密事件有关联。
只不过，这事急不得，看来这几天得有所准备。
不怕你不跟踪，不怕你没有下步行动，只怕你按兵不动，不过，想当然尔，对方应该不会就此罢手，即便真的暂时没有了下步行动，我也有办法逼你不得不动。只要你的目标是权力和金钱。
只须引蛇出洞，一举击溃。
略一思索，就叫了自己的心腹去准备。
吩咐了事情，一看时间差不多就施施然和秘书去了会议室。
不出所料，近一个上午的会议上，我几乎完全被排斥在外，与会的都是高级主管，有不少是老一辈，自然都听到了那些风声，对我存了偏见，也根本就不卖我面子，何况其中有些本来就对我存有意见，只不过这次是几乎都不再顾忌了。
我却不动声色，保持着以往的风度，只是心里觉得有点可笑，这些只会倚老卖老的家伙对企业没有什么实质性贡献，倒是只会玩弄手段来谋私利，看见业绩上涨分红上涨就眉开眼笑，真正让他们自己做却弄不出什么名堂来。想钱权双收，一边打压我的势力，一边还指望我为你们做牛做马？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心里看得分明，对他们的有意刁难也不予回击，只要没触到我底线，现在也不想多增事端树立太多明敌，何况我不能再靠苏明炜的庇护，这些人，我最终总会通通撤掉，现在不过时机未到，给他们最后时间感受高高在上的滋味又何妨？
一群可怜可笑又无知的人！
一盘散沙。
我乐得当透明人，观察里面的波涛汹涌、杀机暗藏，只是对于程董的企划提议，我坚决否决，然后毫无以外地受到了攻击，言语攻击。
我不知道程董为何非要在这种时刻提出这种收购案，对于明耀目前的情况来说，更应该致力于对现有下属公司的管理，盲目拓宽业务进入不熟悉的领域只会带来危机，很多大企业失败的例子已经足够让人警醒了！而且，除却手头正在进行的工程，明耀现在并没有多少闲散资金，如果向银行贷款，万一还有什么意外发生，就很可能会因资金周转不灵而陷入不堪境地。商场一向瞬息万变，你可以一夜致富，也可以一夜巨债累累，蓝字破产！
程董的提议明显操之过急，听上去似乎有利可图，但实际风险却极大，要取得令人满意投入和产出比，根本没有多大的实质性保证。
我的极力反对和罗列的充足理由明显也让其他几位董事产生了犹豫，而且苏烟然居然这次也站出来表明的确该从长计议，一切似乎得到了解决，然而程董阴恻恻的一句话却在会议室里丢开了炸弹。
“总经理如此反对收购风扬名下的公司，该不会不是因为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出于某些不可见人的私人因素吧！”
我微微皱了下眉。于公于私，我都不会赞同，但这次的决定却实实在在是从明耀角度出发。只不过，他为何这么说？莫非……
“那照片里的另一个人，是风扬的东方总裁吧？”
我一震，他怎么知道照片上另一个人是东方？只靠背影猜测的话，未免太大胆，他就不怕自己弄错得罪了人？既然他说得如此肯定，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主谋者！
顿时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静谧，气氛霎时沉重起来，然后私语声四处想起，一些长者审视谴责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朝我射来。
我自然能理解他们的心思，光是和男人在一起就已经是个大问题了，如今还牵扯到不明不白的利益纠葛，想必我的信用和人格在某些人眼里已经大大打了折扣。
我静静抬眸扫视了一圈，多数人是吃惊，似乎怎么也想不到另一位当事人居然是那个人，接着就是皱眉，很正常的反应，不是么？反而这里面依然面不改色的除了我和捅破这一切的人外，还有就是苏烟然。我微微留了下心，然后把目光放在程定源身上。
依稀闻到了丝不寻常的阴谋味道……
不用多考虑，我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一切都是程定源搞的鬼，但是，有什么地方还是有些不对劲……
追溯到泄密案，如果真的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有关，那么他到底泄密给谁，和谁达成了何种共识？不论是照片还是现在说出的话，他的目的似乎不是用来威胁我，而更倾向于让我在董事间失去实权。就如同现在的情况。还有，他为什么这么急于在收购案上？真的以为收购是明智的决策么？
不！不对！他应该了解明耀的实际情况，目前不该做出这样的决定，风险太大……
到底关键问题是哪里……
目的是夺权么？或者更确切地说，到底隐在暗处的合伙者还有谁？是不是这项收购计划和他们达成的某种共识有关？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如果确实存在另一方人马的话……
是外部人士么……
程定源究竟想做什么？究竟想得到什么利益？竟然拿明耀冒险……
周围越来越嘈杂，甚至几位老资格的董事还出来当面指责我，对我自始至终的不为所动显然他们都极度不满，众人因此而安静了，几十双眼睛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而我依然淡漠不语，除了那几位董事，其他人渐渐又开始窃窃私语。
我终于缓缓起身，双掌一拍桌面，吵杂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扫视一周，眼神凌厉而威严，语气却波纹不兴，淡漠而从容地说：“现在是会议时间，请各位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私人问题如果各位觉得有必要，也可以另外选时间，我绝对会奉陪！只不过，事关公司的原则问题上我不会退步，这项收购案我绝对不会同意，也请各位不要公私混为一谈，不要因为我的私人因素而影响到决策判断的准确度。相信各位也都是从明耀利益出发来考虑，那么就请各位客观全面地对待事情，若是担心我私生活和公事之间处理协调的问题，我也不介意监事会成立监察小组对我过去的工作进行考察核证，如果各位对我有什么不满也可以提出来，我们可以抽空好好沟通，但我不允许有妨碍我工作的事出现！”
我扫视过众人，犀利的眼神直射每一双眼睛，威吓一声：“现在还有什么问题么？”
“总经理口口声声说公私分明，这项收购案如果成功的话，会给明耀带来何种巨大的利益，难道总经理不清楚？进入电子市场是在座各位早就引颈期待的，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风扬遇到瓶颈，其名下最具潜力的一个子公司由明耀来接手有什么不对？即使明耀不收购，也会有别的公司收购，怎么能把这么好的一块肥肉送人？这么疾言厉色地反对，你敢说你真的不存在一丝私人心理？”程董笑了声，咄咄逼人。
“程董说的没错。”下面立即有几人跟着附和。
“如果程董能拿出切实周密的方案，包括花费多少预算资金用于收购费用，以及接手最基本的后续管理，对市场的调查报告等等，如果您能提供完善的资料，那么我们再来讨论这一提案的可行性。可此刻试问程董，你凭什么认定收购对明耀是百利无一害的？在什么资料、调查都没做的情况下，你凭什么肯定这个决策是正确的？恕我直言，你这是在妄言！”
我并没有争辩得脸红脖子粗，相反我尽量保持着稳重自信的风范，侃侃而谈：“商场本身就存在风险，没错！可前提是每一个风险都有相应的预算，必须控制在合理范围内，然而对这个CASE你计算过什么？想必你还不知道那个子公司的所有电子产品的母板都是由风扬提供的吧！如果我们收购下来了，那么请问程董，你对技术研发部门等相关设施的布置是否也到位了呢？到时没有对口的技术拿不出样图来，你要明耀背着那么一个大包袱想干什么？嗯？”
程定源哑口无言，看着我的目光里却不是单纯的愤怒，也没有被驳斥而露出悻悻的表情，而是夹杂了一种我摸不透的深沉算计。这让我心底泛起一丝隐忧，他的反应和我预期的不太一样。
再度环视一周，几个先前还支持程定源的已经默不作声了，其他人则深思了起来，特别关注了一下苏烟然，他还是一脸不关己事的云淡风清。
我微微皱了皱眉，继续用不容质疑的语气淡声吩咐：“我做事的要求很简单，欢迎也鼓励大家发挥所有才智提出意见，但是，请各位是在做足了充分准备收集了完善资料的前提下，而不是心血来潮、纸上谈兵！这浪费的不只是你自己的时间，更是大家的时间！同样的情况我不希望还有下次！现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么！”
众人明显被我难得显露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鸦雀无声。
“如果没有意见，那么会议结束。”
终究还是暂时压制了下来，没人再出言挑衅或是反对。
我心底冷笑了下，镇定自若地稳步出了会议室，秘书有些诚惶诚恐地跟在我身后，大概是没见过我竟然也有这么严厉的一面而被震撼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三十五章 神 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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