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雨声》未小陌

17、Chapter 17

　　许杨洋看到宇莘出来了，立马把莫默的事情抛到脑后，说道：“你们出来啦，那我们进去了。”

　　宇莘点点头，视线依旧集中在楼道口，许悠悠见他一直看着，跟上来问道：“怎么了嘛？”

　　“没事，”宇莘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说道：“你想先去吃饭吗？还是再练一会儿？”

　　“先练吧，等十二点再去吃饭吧。”
　　“行。”

　　两人跟吴人鸣打了个招呼，然后往空置的录音室走去了。

　　楼道里瞬间只剩吴人鸣一个人了，他挠了挠头，往楼下走去，看这个进度他们组上午是轮不到了，还是先去找搭档一起吃饭吧。

　　莫默跑到楼下一层，猫在拐角处，听着上面没动静了，扭头跟摄影师说：“这段剪掉哦。”

　　摄影师依旧爽快地比了个OK的手势，莫默从拐角走出来，准备接着往楼上走，结果刚一抬头就看见了往下走的吴人鸣，莫默并不觉得逮着一只羊使劲儿薅毛有什么不对，于是面对着眼前这只羊再度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吴人鸣可不知道自己一直处在被算计的圈套里，见妹子还要继续录，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颠颠儿地又跟了上去。

　　临近饭点，在录音室里练习的选手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上楼去吃饭，莫默继续装粉丝，有选手邀请她一起去食堂，被婉拒之后还很关心地问她要去哪里吃饭。

　　正聊着呢，导师们所在的录音室打开，许杨洋和周文学走了出来，莫默估摸着卓衣君他们也要出来吃午饭了，机智地决定再次溜掉。

　　莫默挥挥手准备让摄影师傅把镜头关了，谁能想到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自动合上的录音室大门突然打开，卓衣君探了半个身子出来，手上拎着几张A4纸，冲着外面喊道：“许杨洋，你的歌词——”

　　还没来得及撤走的莫默：“……”

　　一眼瞅见自己经纪人站在外面，搞不清楚什么情况的卓衣君，凭着惯性把还没说完的几个字吐了出来：“没有……拿……”

　　将将每没关掉机子的摄影师果断收回手，立马进入工作状态。

　　旁边还没离开的吴人鸣不知道该说实话还是继续忽悠，干脆选择闭嘴，天真的许杨洋小朋友还沉浸在再度见到粉丝小姐姐的喜悦中，小跑过去拿回歌词，道谢之后兴致勃勃地介绍道：“衣君老师，这是来探班的粉丝，节目组邀请的。”

　　卓衣君：“……”啥？

　　莫默：“……”这小孩不仅没心眼儿，嘴也太快了吧。

　　两人隔着几米默默地对视着，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名为尴尬的物质。

　　“咳……那什么，大家快去吃饭吧。”卓衣君凭借着多年来培养出来的求生欲，直觉自己这时候还是装没看见为好。

　　莫默的马甲看似保住了，已经在跟周围的选手们告别，准备开溜了。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没想到从始至终默不作声，存在感极低的周文学居然在这时候说了句：“那个……辛苦你了，非常感谢。”

　　十六岁就辍学出来打工的农村孩子，皮肤黝黑，镜头下看着还好，面对面这么一看，完全想不到他其实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他却因为过早地进入社会，而早早地成熟。

　　太快长大的孩子，都不知道什么叫青春年少。

　　周文学以前就是个工地搬砖的打工仔，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够站上华丽的舞台，跟这么多衣着光鲜，走路的风都带香的人住在一起，他很兴奋，很激动，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些人相处，好在大家人都很好，就算他为人木呐，不爱说话，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被排挤、被嫌弃。

　　一个多月了，周文学渐渐放开一些了，跟大家相处起来也自然了很多，他待人真诚、质朴，大年三十留在基地跟其他几个选手一起过年，做饭洗碗一点儿都不推脱，谁叫都认认真真地去帮忙，大家都很喜欢他。

　　今天乍一看见那么好看一个姑娘，笑着说自己是他们的粉丝，来节目组探班，周文学先是惊讶、难以置信，接着又是止不住的狂喜。

　　他知道，像几位导师那样的大明星，一场演唱会，座无虚席、一票难求，粉丝几百上千万。

　　虽然他现在也是微博粉丝上百万，刷微博时也看到了很多支持他喜欢他的观众为他加油打气，但是第一次面对面看见自己的粉丝，还是难掩激动，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还在过节呢，你特意过来看我们，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真的很感谢……”

　　卓衣君扒着门饶有兴致地听着，周文学毕竟是初赛获得四块灯牌的选手，她还是一直都有印象，这孩子平时看着呆呆的一个，没想到其实还挺能说的啊。

　　就周文学这么一耽搁，录音室里的其他三个导师已经开始往外走了，莫默在外面听见有人问道：“衣君老师，怎么了吗？一直站在门口。”

　　“啊……没什么。”卓衣君扭头答道。

　　这边莫默已经预料到了自己掉马的结局，因为孟铭凡，认识她。

　　“莫经纪人都到这儿来等人啦，今天是有点晚了，走吧，一起去吃饭。”孟铭凡看见莫默，笑着说道。

　　莫默面无表情，已经放弃挡脸这个丝毫无法降低存在感的方法了，心里叹了口气。

　　孟铭凡看见周围选手们呆滞的表情，以为他们是不知道莫默的身份，还解释道：“这是你们衣君老师的经纪人，莫默。”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马甲是掉的透透的了，莫默扬起一个亲切的笑容，对周围一群目瞪口呆的傻孩子们说道：“大家都很棒，要加油哦！”

　　然后神态自若地跟孟铭凡一行人有说有笑，往食堂走去了。

　　一开始跟着莫默的摄影师终于没有接着跟上去，而是留在原地，接着拍走廊里一众选手们知道真相之后的反应。

　　等到导师们都离开之后，作为最大受害人的吴人鸣终于爆发了，扭头看向摄影师：“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是给你们活跃一下气氛，衣君老师的经纪人装作你们的粉丝，来看看你们的反应。”

　　摄影师平淡的话音一落，走廊里瞬间炸开。

　　“我都信了！居然是骗我们的！”
　　“衣君老师的经纪人，是不是就是抓住衣君老师吃辣条的小姐姐啊？”
　　“真的么？居然是她呀！小姐姐好可爱！”

　　打开门就听见一片嘈杂的宇莘被吓了一跳，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吴人鸣一看见他，立马把人拉过去，开始诉说自己一路被骗的悲惨经历。

　　宇莘开始还一脸茫然，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

　　导演最后拿到这段素材的时候笑的眼睛都没了，准备直接剪到下期节目中播出。

　　晚上卓衣君结束了一天的录制，坐在车里语重心长地对莫默说道：“你说你想去看就去嘛，人是你男朋友，想见就见呗，又不犯法，还整地这么偷偷摸摸，啧啧啧啧！”

　　前面的司机和余清雅已经被普及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强忍住笑意没出声，后排莫默一脸死相地靠在车门上，脑袋磕在车窗上，一点也不想跟旁边幸灾乐祸的卓衣君说话，心说她早上就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想了这么个馊主意出来。

　　晚上宇莘肯定还要打电话来问，这么丢脸的事，她一点都不想跟男朋友探讨！

　　……

　　第四期节目64进32淘汰放出之后，热度居高不下，网上都快吵翻天了，其他几家的粉丝都相当和谐，就只有蓝天和宇莘的粉丝在撕个不停，外带安南的女友粉们时不时下场搅和一下。

　　没办法，两人的人气较其他选手高出太多，就拿64进32淘汰时公布的票数来说吧，蓝天宇莘都是破了千万的，而第三名的顾薇，则只有五百多万的票数，差距太大。

　　再加上蓝天夺冠又是因为那3%的加票数，如果没有这加上去的票，宇莘就是第一，两家粉丝更是争地天昏地暗。

　　春节的假期总是过去的很快，第五期节目在大家陆陆续续开始上班的时候按期放出，莫默为节目组贡献出的一段花絮终于成功地将大众的目光吸引走，不再纠结于“蓝天和宇莘谁该是第一”这个问题，转而开始狂刷“卓衣君的经纪人小姐姐”，然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卓衣君吃辣条”也再度登上热搜。

　　卓衣君抱着手机委屈且委屈，明明就是莫默自己搞事情！为什么火烧到了她的身上？！撩个边也就算了吧，为什么还把她吃辣条的事情又给炸了出来？！这事儿还能不能过去了？！

　　但这也不算是个坏事儿，网友大众们皆是一片哈哈哈，反而提高了卓衣君的人气，控评什么的完全就不用考虑，于是卓衣君只能哭唧唧地看着“卓衣君吃辣条”在热搜榜上挂着，还不能出来吱声！简直就是没有人权！

　　“想要人权啊？行啊，你别当歌手了呀，工作室解散了呀，人权就回来了，要不要？”

　　莫默看着自己的犯傻记录全网公开处刑，心情非常不妙，虽然挡了脸，变了音，连孟铭凡说她的名字都“哔——”掉了，但还是不爽！非常不爽！

　　哪哪儿看着都不顺眼，逮着人就想怼。

　　卓衣君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仅此一役，莫默也算是小小出了个名，大家找不到她的微博，就来工作室的官博下面嗨，搞得卓衣君工作室官博的粉丝一下子涨了好几十万。

　　经纪人小姐姐好可爱，还要打上小兔子的大头贴挡脸～
　　虽然看不见脸，声音也处理了，但是直觉小姐姐一定是个美女！
　　我决定了，我粉了，我要成立小姐姐的粉丝团！
　　好耶！我也要粉小姐姐！

　　就这样，莫默稀里糊涂地拥有了自己的第一批小粉丝。

　　在整体还算欢喜的氛围中，第二次公演如期举办，第六期节目也在观众们的期待中放出。

　　和第一次公演一样，宇莘和蓝天这两个高人气的选手放在最后出场，而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节目组的安排，顾少爷这次又是第一组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