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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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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还燥热的奉天城十月份已经寒风的猛烈袭击,再加上整天乌云蔽日,一丝阳光都没有。
乔明月呆呆的透过窗帘看向窗外。
狂风卷击着枯黄苍老的树枝,黄红相错的枫叶随浮躁的风摆动着,细雨如丝般敲打着繁多紧凑的叶。
秋雨下了十天,沈长卿没来医院也十天了。
这十天,乔明月清净了许多,心底也有点点落寞。
习惯了一个人的好,就好想要永久性的习惯这个人的好。
乔明月住院已经一个月了,因为长期强身健体的养成身体好了大半。
不过身体各方面全骨折,老天爷也没仁慈他,残忍的事实摆在他面前,他还有至少两个月才能出院。
沈长卿批准赵东坡随时可以来病房,但不可以带人过来。
这样舅侄相见时间更长,乔明月了解外界更多。
赵东坡和乔明月的关系,沈长卿有很多疑惑,每次他看赵日朋的时候,老匹夫总在那里和乔明月谈笑风云。
看着乔明月每日从心由发的笑颜,那些大大小小的疑惑就压了下去。
只要他开心就足够了,剩下的他会去调查。
每次看见这个躺在床上从未对他笑笑的男孩竟然对着别人笑,他心里还是很不爽。
有一股暗火蹭蹭的从脚底里往上钻,钻入他的心中,燃烧着他整个心。
母胎十七岁,从来不接触各种情啊爱啊的沈长卿,完全不明白这种感情是什么。
应该是男人的占有欲,他看着乔明月漂亮厉害就想把他拥过来当兄弟,好喝好吃的一起享用。
屁股从不温热板凳的沈长卿这十天一直待在俯中。
在学生党眼中里正常上学是必须的这是义务,但是除了沈长卿之外。
沈长卿这十天常规常矩的倒显得不是很正常。
原因很简单,沈长卿生父沈缘业被告知,沈长卿在学校不好好学习,经常旷课,严重影响学习成绩,应端正学习态度,纠正学习方法。
沈缘业知道此事,大脑充血,气得拿着教棍就打沈长卿。
他白手起家,自己当年上不起大学,错失了学业,就一心想把沈长卿养成一个博学多才的人,没想到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当了混混头。
韩桂欣身为母亲,护着沈长卿。
要不然沈长卿也得摆一张床在乔明月身边,一起住院了。
“我告诉你,你个混球小子,你不务正业,天天出去鬼混,就这样你还想拿我一分钱?做梦见鬼去吧。等我死了,我就把钱全给捐了,你连一个钢镚都见不到。”
沈缘业气得面色发紫,大喘着粗气,放出狠话。
韩桂欣一边拦着一边哭,沈家闹腾好一阵才消停。
沈缘业看着沈长卿这小子跟个木鱼似的,目光呆滞,话也不说动都不动就任由他打。
沈缘业自讨没趣,瞪了沈长卿一眼,丢下教棍,摔门而去。
没了棍棒声的韩桂欣叹了口气,又开始抱着沈长卿的脑袋哭啊哭,哽咽着:“儿子啊,你可别怨恨你爸啊,你就差一年了,咬咬牙坚持下去,上个大学,毕了业,沈家什么都是你的了,那时候你要干什么就干什么。”
韩桂欣就这么一个儿子,心疼得要死。
此时的沈长卿也不是个木鱼,手摸了摸韩桂欣的泪,安慰他妈说:“我会的,我会好好学习的,别担心了,妈,我错了。”
沈长卿一向嘴甜,服软,马上韩桂欣就停止了哭泣。
“儿子啊,你疼不疼啊?”
韩桂欣翻着沈长卿的衣服查找着刚才沈缘业抽打的痕迹。
沈长卿自从认识乔明月就不打架了,他不害怕韩桂欣翻他的衣服寻找他的伤痕从而发现旧痕。
他在心里暗自说着,这棍棒,打在长年打群架的他身上简直不痛不痒。
心思缜密的他了解他爸和他妈的性格,对于他爸就不能还嘴还手,对于他妈就安慰他。
从小到大,他在家里就是一个服从者,所以父母都很满意。
沈长卿依旧哄着他妈搂着他妈:“疼,也是给我这个混账儿子的教训,我知道爸是为了我好。
不疼点,我记不住,你也别数落爸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看着怀中母亲的欣慰,他勾了勾嘴角,只要过几天他再在他爸前面服个软,就没什么问题了,他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沈长卿。
没想到三天后他爸把他银行卡账户冻结了。
难道我爸发现了我大量动用他的钱去给乔明月做手术?
沈长卿晃了晃头,如果他没钱了,乔明月怎么办?还有疗养费,虽然他先交了不少钱给医院,但总有用完的一天。
从来没对钱犯过愁的沈长卿这时候坐不住了,想找他爸好好谈谈。
又过了一周,沈长卿认为沈缘业消了气,选个恰当好处的星期六下午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传来怒吼一声“进来”。
沈长卿脸上覆盖着一层云,隐藏着云下面惊慌的神色。
他触碰的门把的指尖微凉,小错步的挪进了书房。
见到他爸眉目紧绷着,眼睛直勾勾的扫过他全身,看着自己心里直发毛。
沈缘业看见自己儿子进了书房,冷哼了一声,然后大声严厉道:“好啊,你小子,年纪挺小,花钱却大手大脚啊?”
话说完,看见沈长卿无动于衷,火气又上来了,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整个房间都晃动着。
沈长卿不敢吱声,目光从桌子移到沈缘业眼睛上,四眼相对,看着他爸怒火都烧到了的眼睛,只能赔笑。
“你这个小子,你钱花哪了?我们不说别的,就这一个月,直接花了三百万,花哪了?”
沈家虽然不差钱就是一个数字,但是沈长卿从小就被他爸教育,不能乱花钱,钱来之不易。
沈长卿都是表面功夫做的很足,家里答应,私下就花钱大手大脚,他爸从来不查账,他也尽量节制,总是点到为止。
这次他爸真的怒了。
他可能近期从他爸手中要不到钱了,他又犯了难,他要从哪里借钱去交医药费呢?
朱青?
不可能,那家伙正在离家出走呢,还靠他养活呢。
钱哲?
他兄弟还在钱哲那靠钱少吃饭呢。
济南天?
不可能,他俩家是合作关系,说不定哪天就掰了,一抖落出来沈家就掰了。
他向济南天借的钱,给从他手中解救出来的人治病,那可真是笑话。
沈长卿又想了几个人,都拉不下面子去借。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老子问你话呢!”
沈缘业看着沈长卿一脸沉思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火气又冒了几分,手里没盖帽的钢笔被他扔了出去,正好砸在沈长卿的脸上。
沈长卿的右侧脸颊被钢笔划了一道,笔尖是锋利的笔墨印在他脸上的同时还带了一道口子。
轻微的痛感让沈长卿皱了下眉头。手指轻轻触碰着伤口,叹了口气,脑子灵机一转。
“爸,你别生气,我借钱给朱青了。他是我从小的好兄弟,你也知道,他对我知根知底,特别好,小时候你打我,还是朱青拖住你的腿呢。他现在离家出走,你也知道的,他家产生了矛盾,我就借钱给他了。”
沈长卿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慌,他是借钱给朱青,可一个月从来不超过一百万。
沈长卿觉得这理由不错,一是隐瞒了乔明月住院的事实,二是朱青背锅借钱他爸不好意思要回。
沈缘业听着沈长卿的胡扯理由笑了回,本就愤怒的脸上更阴抑了,像只暴怒的狮子,怒吼。
“小兔崽子,你还敢撒谎,你隐藏了消费记录你就当老子查不到?你董叔全告诉我了,你敢在老子面前撒谎,谁给你的脸?”
沈长卿颤抖着身体,他从未见过他爸这么大火气,他被吼的险些站不住脚。
“爸,你别生气,我错了我撒谎,我错了,你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一边哄他爸一边安慰自己镇定,即使乔明月被发现又如何。
董叔是沈缘业朋友兼初中同学,就是那家开医院的总院长。全名董许锋,家中有两子。
董叔也交代了沈长卿带了一小孩过来看病,治病花了不少钱,而且病房贵点一天好几万,这么一下来也有百八万。
“我是带了一个人住院,我怕,那个人被您发现不给治病了。那个小孩才十五岁,全身都骨折了,是我的校友,他总在我屁股后面跟着我,让我请教他学习。没想到...没想到全身骨折。”
既然乔明月这个人败露,沈长卿只好编了个理由。
他前一阵让小弟去查老匹夫和赵日朋的关系,说是私生子,又往下说了下去:“爸,他怪可怜的,他没有爸,和她妈相依为命,他妈不容易,他也不容易,天天受苦,没钱治病。身为我的学弟,我总该帮他一个忙吧。”
看着沈长卿声情俱茂的,沈缘业半信半疑:“我们现在去医院看看那孩子吧。”
“啊?现在?”
“啊什么啊?你有什么隐情不想让我见?还是你还在说谎?”
沈长卿抿了抿嘴,连点着头,说好。
他不是不想让他爸去医院,他怕他刚才的说辞又败露,他爸就再也不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