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传》跳舞柠檬

31、第 31 章

　　等纯元再出现在明堂里的时候，齐衡看她脸色苍白，看向自己的眼神竟然楚楚可怜，他从来没见过纯元这个样子，吓了一大跳。跑过去扶住妻子道;“元儿，你那里不好了？现在就叫太医过来看看。”
　　太子在旁也惊的不轻，赶紧叫人去唤太医，倒是纯元冲着他们轻轻的笑了一笑道：“太子哥哥，元若，我无妨的，就是累了，想回家去睡一会儿。”她脸色虽然不好，但说话的声音和平时无异，身边的两人才慢慢放下心来，太子遂叫人抬了软椅进来，将纯元抬着出了宫，齐衡自然是陪着她，太医也跟着回了公主府。
　　回到家里，太医为纯元请了脉，说是有些动胎气，其他无妨，叮嘱纯元要卧床休息不可劳累后，便开了药方离去。齐衡一直陪在旁边，等着太医走后，他坐在床边，用手拉着妻子的手道:“元儿，今日进宫发生了何事？怎么下午你看着怕成那个样子？你说出来，别窝在心里，不管什么事，我定会替你挡着。”
　　纯元心里跳了一下，这事情如果告诉元若，不知他会做如何想，怕是会惊怒交加吧，但现在事态不明，贸然告诉他似乎只会徒增烦恼，她看向齐衡，两只大眼睛里面尽是温柔，齐衡也埋下头，将脸贴在她脸上，两人半晌没说话。
　　许久，纯元才说;“我今日想着父皇的病，担心的很。后来在藏书阁睡觉的时候梦魇了，元若你不必担心，我好着呢。”
　　齐衡看向纯元，他眼睛里似有一泓温泉，柔柔的在她脸上凝视了一会儿，最后轻轻的笑着说：“怎么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梦魇也吓成那样。我瞧你是昨天夜里没睡好，现在再歇息一会儿吧。”说完扶着妻子躺下，他靠在床侧陪伴，直等纯元睡着了才退出来。
　　出了房门，齐衡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今日纯元那种害怕的神情他以前从来没见过，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那般，自己到现在心里还揪着。他唤了瑞雪过来问道:“今日午后你陪着公主去了哪里？”
　　瑞雪看齐衡脸色冷冷的，和平时不大一样，忙跪下惴惴道：“下午公主殿下只是到御书房那边的藏书阁看了会儿书，然后就睡了会午觉，也没多久，其他地方哪里也没去。”她看向驸马，心里也直打鼓，明明公主只是去睡了会午觉，怎么下午那般失魂落魄。
　　齐衡看她不像在说谎，便抬手叫她站了起来道:“元儿下午似乎被什么事情惊吓到了，你是她的贴身女使，此事切不可再告知他人，这几日你好好服侍她。宫里来人的话你先告诉我，我明日起就不去朝上了，一直在家陪着公主。”
　　瑞雪点点头道：“驸马请放心，公主待我一向是最好的，我便是舍了命也会护着她的。”
　　太子这边将公主送出宫去后，也不敢将她身子忽然不适的事告诉官家，只给皇后说妹妹孕中疲惫回家去歇息了，皇后也未放在心上。其实太子早已知道李谅继向官家求娶纯元的事情，官家收到那封信，便立刻通知他进宫来商议，太子当时就勃然大怒，向官家进言直接回信训斥李谅继一顿，如果他敢妄动便派军西进与李谅继一决雌雄，官家却觉得对这李谅继还是以安抚为上，给他些其他的好处，后来两人议定给李谅继的回信是说纯元已为人妇，官家会收养年轻貌美的宗室女封为嫡公主嫁与他，并会在嫡公主的嫁妆上翻上几倍陪嫁入西夏。
　　太子当时就觉得以李谅继的为人，如此未必会善罢甘休，但过了好几个月，从官家那边再没传来过消息，李谅继也没有其他举动，他也以为李谅继已经接受他们的提议了，但最近官家忽然抱病，又让他心里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今日纯元忽然那个样子，他看了好不难过，感觉似乎妹妹是知道了此事。
　　太子心里斟酌了半日，还是决定要去旁敲侧击一下，他来到官家宫里，伺候着父亲吃了药，便将朝上这几日的事情捡了重要的、让他心里舒坦的给他说了一些。官家听了果然心情好些，道：“太子你如今处事老练，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父皇现在也安心了。不过你的毛病还是在急功近利这四个字之上，你一定要戒急戒躁，方能成就大事。”
　　太子看了看时机，挥退了左右之人，又默了一下才道“儿臣的左右之中，办事最为稳妥细心的就是元若，最近妹妹要生产了，他刚刚走时也告了假，我这里少了臂膀之人很是不方便，就盼着妹妹平安生产后他赶紧回来。”
　　官家点头道：“齐衡这孩子，假以时日，以他的才学能力，倒是个宰相之才。只是。。。。你知道的那件事。。。。。尚未善罢啊。”官家的声音忧郁至极，又慢又沉。
　　太子接道：“那李谅继后来可有再说什么，他那人禽兽不如，父皇当时那般安抚他，难道还不见好就收？”
　　官家这时忽然咳嗽起来，将刚刚吃下去的药又咳出来好些，半天才平复下去，太子吓坏了，赶紧拿帕子擦拭，又扶着父亲躺下，却听官家道：“禽兽不如，这句话倒是形容的好。但你见过哪个禽兽能见好就收？”
　　太子不敢接话，又听官家道:“西夏近日又来了信，说是那李谅继为了元儿已拒了辽国大公主的婚姻之约，如今我国若只嫁个宗室女给他，不要说他西夏不乐意，就连辽国太后也会震怒。他现在非元儿不要，但得知元儿已经怀孕，遂会等到她生育后再修国书前来求亲，那时候咱们再不答应，便......”
　　太子气的声音都变了腔调:“便要怎样？”
　　“便要举西夏全国之力，过横山，入汴京。”官家气喘吁吁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