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遗墨华染南墙》姽嫿秋华

3、你有过信仰吗

　　两天后，顾父出差从外省回来。三代人坐在饭桌上默默无话，待吃完饭后，顾父用旁边的餐纸擦了擦嘴，对顾北遗说：“大学想好了吗，从军还是从政？”顾北遗的时候抖了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想从医。老师也希望我将来可以从医。”
　　而顾父想也不想便反驳：“学医有什么前途，顶天了也就做个医生。你看曾老忙碌了一辈子，最后也就只获得了一个诺奖的提名，学医像什么样子。”
　　顾北遗放下手中的餐具：“爸你又不是不知道，当你明明是因为……”
　　顾北遗语音未必，便被顾父打断：“无论什么原因，没有得到就是没有得到。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如果你还当你自己是顾家的人那就不能选择医科大学。小时候你还小，学学这些也没有什么现在你长大了，也是时候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了。”
　　顾北遗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我知道我现在做的做什么，我也可以为我自己的未来负责。顾白，不是谁都可以和你一样无所事事，没有目标的。你知道什么是信仰吗？”这大概是顾北遗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直呼父亲的名字。
　　顾老爷子只是默默地看着，没有打断他们。顾父冷着一张脸，剑眉一横：“顾北遗，注意你的语气。好，我今天就来听听什么是信仰。”
　　顾北一嗤笑一声：“父亲，我的好父亲。你整天对着这鲜艳的五星红旗敬礼，你真正怀有敬意吗？好你说信仰。那我就告诉你什么叫做信仰。信仰就是你的目标，这是你愿意为了他去付出常人付出不了的努力，去做超越你自己极限的事情，将它作为自己毕生的追求。顾白，你扪心自问，这东西你有吗？我告诉你现在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人是你。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从政，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娶我母亲。因为信仰？因为爱？顾白。这东西你配吗？”
　　顾父面色铁青：“你!”顾北遗一点也不畏惧他，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顾白，你、不、配!”
　　顾父猛拍了一下桌子：“放肆！”顾老爷子这时开口了：“我看你才是放肆。顾北遗是我的孙女，你这个从小到大没有尽过一点当父亲责任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决定她的未来，北遗当年失踪了那么久你有问过关心过一句吗？你当年对我说的是什么？以前觉得北遗还小我不好说，现在她18岁了，也成年了。我也不妨着你的话告诉她。记得你当年说的什么吗？‘不过一个女儿而已。再生一个便是。现在形势紧张，哪有时间去管她。我和小粒（顾母）都还年轻，可以在怀，切莫因为一个女儿。而误了顾家。’
　　北遗说的对，你的确不配。你不配拥有信仰，不配拥有爱，不配做北遗的父亲……也不配做我的儿子。”
　　顾父一下慌了：“爸。”顾老爷子摇了摇手：“你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从生下来就把自己的孩子抛下，从来不管不顾的儿子。北遗是我老头子一个人养大的，她想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北遗想从医是吧？我同意了，要是谁有异议，就把异议给我咽下去。”
　　北遗看着这样努力维护自己的顾老爷子，心中感动万分，虽然自己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但是至少还有一个这样维护自己的爷爷：“谢谢爷爷成全。”
　　顾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上楼休息吧，过几天你去填高考志愿表，爷爷陪着你，谁都不会阻碍你，谁也不能阻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