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城之南》江东日暮云

5、春已十分宜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程之南脑子里不知为何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最美人间四月天呢。
　　程之南把头探出窗外，小草已经拱破湿湿的地皮，露出小小的脑袋。东风吹过，纤弱的身躯摆啊摆，又迷糊了，找不到原来的方向了。
　　弥老师还在上面叽叽喳喳讲个不停，什么牛顿第一、第二、第三定律的，程之南永远是云游天外的。其实很喜欢物理这个学科，只是这个年轻的女物理老师似乎不怎么会把知识传授给他们这些小喽啰。往窗外瞟了又瞟，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程之南，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程之南被叫了个措手不及，段时尹在后面踢他：“选A。”程之南吐吐舌头，“A”。
　　呼——终于熬过了这节课，程之南长舒了一口气。
　　“之南啊，你上课不会是思春了吧。”段时尹揶揄的声音总是让人觉得分外的“可爱”，直想掐掐他那粉嫩嫩的脸蛋儿，越用力显得他越可爱啊。回头朝某人做了个鬼脸：“翻滚吧，牛宝宝！”
　　“之南啊，没想到你如此心疼我，都不舍得骂我‘滚’，而用如此含蓄温柔的语言来表达。”程之南从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竟无言以对。窗外的阳光不算刺眼，却照得她的眼睛涩涩的疼。一只手掩额，另一只捏捏自己的眉心。
　　“程之南，你放学到我办公室来下。”物理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前边，她一个哆嗦，课本就被拐到地上去了。“都要被自己蠢哭了o(≧口≦)o，好丢脸。”老师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窘迫，“不要紧张，就是随便聊聊。”“哦，好。”程之南挠了挠凌乱的小短发，弱弱地点了点头。
　　太阳渐渐西移，天愈来愈暗。段时尹又嚷嚷起来:“某人快要去办公室受训咯！”程之南看他嘚瑟，心情挺好啊，握着的拳松了又紧。走到他面前站定，高昂起小脑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走咯！”趁某人不备，抬脚，猛地踩下去。啊，真爽！转身，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嘶，看着都疼啊。段时尹不顾形象地抱着他的左脚，又跳又叫。“这人怎么这么狠，我眼睛啥时候出的毛病，竟认为她是傻白甜，失策失策啊，真想咬掉自己舌头！”
　　自然，程之南并未听到某人说自己傻白甜，忐忑地去了物理老师的办公室。
　　老师竟然不在，一个人都没有。咳咳，可腿怎么还老是发软呢。要不东瞧瞧西望望？免得紧张。“诶？物理老师桌子上竟然有简嫃的书。啧啧啧，真是想不到！”
　　“来多久了？没等着急吧。”声音一出，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如此突兀。趴在办公桌上的程之南尴尬的忘了下来，维持着一个姿势，与物理老师进行了长达两小时的深入交流。
　　回教室时，那一弯新月已经分外清明。春天早已到来了啊！
　　段时尹歪着脑袋盯着程之南观察了许久，她怎么这一会儿工夫就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