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城之南》江东日暮云

18、破晓

　　景晓姿觉得自己活得真是他妈的太失败了！
　　就算段时尹和华瑥簟在一起了，她依旧不得不每天在他们俩面前晃悠。讲真，是放不下段时尹吗？亦或是舍不得华瑥簟这个朋友？可她都那样对自己了，难不成是自己犯贱？
　　午饭的时候，程之南和她半开玩笑地讲到：“正常人的反应不该是你这样的，当如程琏申才对。你，不是人。”景晓姿自嘲的笑笑：“是啊，我这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程琏申他怪我不告诉他，可谁又能体会我内心的挣扎与痛苦。闺蜜和自己喜欢的人双宿双飞，而他又在责怪我的隐瞒。我他妈比谁都想让他们的关系昭告天下，以断绝我的念念不忘。可是我能吗？我不能，若是知道的人多了，难保不会传入班主任的耳朵里。所以，谁会懂我的隐忍？”说着说着，景晓姿的声音便哽咽起来，乌黑的眼眶里盛满了晶莹的泪珠，却倔强地高昂着头。有时候眼眶承受不住泪珠的重量，她便扯了袖子，粗鲁地抹去。力道之大，磨得两只眼睛通红通红的，活像被人揍了两拳的样子。程之南搂过她的肩膀，掩去眼中的晦涩，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眼睛换上一片担忧之色。“别难过，事情总会解决的。先好好休息休息，别管他们的事。嗯~”景晓姿趴在她的肩上淡淡地点了点头，泪水很快打湿了她的衣衫。程之南从没有见景晓姿哭得这样撕心裂肺过。
　　程之南去找程琏申的时候，那家伙正在打乒乓球，球速那叫一个猛啊，吓得对方都不敢接。程之南接过那人的球拍，那人便逃也似的溜了。他是被申哥捉来消气的，有人来救命，那敢情好啊。于是，三步一回头地给程之南鞠躬作揖。程琏申接连发的几个猛球都被程之南的温柔攻势化解了，程琏申“啪”把球拍扣在球桌上，一屁股坐了上去。程之南蹿了两蹿，也跟着坐了上去。“替段时尹来当说客的？”程琏申的呼吸还有些急促，却不妨碍他挑眉，同时又睨了程之南两眼。程之南忽视他有些逼人的气势，深呼吸。“不是，是晓姿。她很在意你这个朋友。”程琏申咧嘴，眼神变得有些受伤：“我没真怪她，只是我心里不好受。她刚好是在身边的朋友，所以殃及了她。我知道，她是一个善良又纯粹的姑娘。”他低了低眉眼，低垂的眼帘旋即洒下一片阴影：“世间有太多求而不得的东西，我也没必要奢求。只是心中有道坎，得让我缓缓。”程之南没再说什么，清脆地道了声谢便离开了。边走边想：“这才是人嘛，晓姿都不是‘人’了。”下意识扬起的嘴角出卖了某人此时此刻愉悦的心情。
　　这事过去的第二天，程之南正趴在桌子上演算题目。景晓姿跑过来“啵”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程之南还没反应过来，景晓姿便捂着脸害羞地跑了，待反应迟钝的某人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害羞的不应该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