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伤》纪雨尘

11、惊恐一幕

　　李震宇放好自行车转过头厌恶的看着站在不远处推着自行车的齐琦“为什么跟着我？不知道我烦你吗？你想看什么？看我住哪？看吧！这就是我家！满意了吧！”李震宇指着一扇破旧木板门的小院子。
　　“我..我只是想跟你谈谈”齐琦酝酿了一路想跟李震宇说的话，但被发现以后竟然慌张的全部忘记了。
　　“有什么好谈的，滚，赶紧滚远点。我不愿意看到你”李震宇瞪视着齐琦。
　　齐琦觉得自己就像被魔法射中了一样，在李震宇怒视的目光下变的渺小无比。
　　她很想哭，很委屈。倔强的忍住眼泪“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我？”
　　“无聊，快滚！我不愿意跟你说话！”说着李震宇推开破旧的小门准备进院。
　　“震宇哥！”看到李震宇要踏入小院的那一刻，齐琦真的不想就让这次谈话的机会就这么的消失。也不想被李震宇再一次的这样扔在原地。
　　“谁在外面？谁？谁？”从小院子里的破旧红砖房里，传出一个沙哑的女声。
　　站在破大门门槛上停住了的李震宇听到屋里问话的声音，马上全身绷紧了“没...没谁！妈是我！”
　　白阿姨？齐琦不会忘记那个漂亮温柔的阿姨的。只是.....后来她竟然疯了。
　　“赶紧滚！”李震宇瞪着齐琦小声的说，生怕被屋子里的人听到。
　　“哦..哦”齐琦有些楞住了，不知道是否该离开。
　　当听到院子里传来小门打开的“吱嘎”声时齐琦才反应过来。推起自行车仓皇的向胡同口跑去。
　　忍不住转过头看了一眼，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灰色补丁大风衣的女人站在李震宇的身边正向这边张望过来。
　　齐琦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抖，强迫自己快点跑却怎么也跑不快。她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脑子里却在一遍一遍的出现着白阿姨疯了满村子跑着骂自己父亲时的场景。
　　回到家里齐琦的心情才平复了一些。
　　大姨正在厨房里忙活晚饭。齐琦放下书包就进厨房去帮大姨忙活去了。
　　晚饭后洗过碗筷，齐琦洗了抹布开始打扫她和表姐表弟住的卧室。三个半大的孩子住这么小的卧室，说起来真的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比如学习吧！小小的卧室里勉强的放下了一张大写字台。原本是准备给姐弟两一人用一边的。可齐琦来了之后就不够用了。刚开始的时候表姐表弟会让着齐琦让她先用。时间久了三个孩子就开始抢着用。
　　渐渐的长大懂事了，齐琦更加深刻的明白了这里是他们的家。这些原本就是属于他们的。齐琦再也没有跟表姐表弟抢过东西用。
　　每次都等他们写完作业完全不用了，齐琦才拿出作业和书坐在写字台边开始学习。
　　在表姐表弟写作业的时间里，齐琦尽量找些工作做来消磨时间。
　　跪在旧式的红木条地板上认真的擦着地板的每一个角落。
　　几双臭袜子扔了过来“姐，帮我洗一下吧！”表弟没有心机的傻笑着看着齐琦。
　　齐琦看了看那几双黑黑的白袜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恩，下次别穿这么脏才换洗”
　　“呵呵，知道了”表弟咬着铅笔得逞的笑了。
　　“哎！齐琦帮我把这条裤子也捎带着洗了吧！”表姐顺手将挂在床头上的裤子拿过来也扔到了齐琦的身前。
　　“哦”齐琦将裤子和袜子卷到一起。
　　“那就谢谢啦！”表姐继续低头用功了，卧室里又恢复了宁静。齐琦认真的擦完地板拿起脏衣服去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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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震宇竟然一整天没来上课，齐琦有些心神不宁。上课时老师提问时她竟然不知道老师问的是什么，这是在以前从未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李震宇到底怎么了？生病了？还是白阿姨？齐琦不敢再想下去，自责的感觉揪的她的心很疼。
　　就这样连续三天李震宇都没来上课。同学们下课以后都在议论李震宇到底怎么了。有的说他大概生病了。有的说他家里有事。可互相一问竟然没有人知道他家的地址。
　　放学后齐琦再也按耐不住骑着自行车去了李震宇家。
　　那一片的房子都很相似，齐琦上次跟踪时有些紧张路不是记的很熟。跌跌撞撞总算是找到那扇破旧的小木门。
　　院子里很安静没有一点声响。李震宇骑的有些旧了的26凤凰自行车安静的立在院子里。
　　齐琦趴在小木门上向里面张望着。油漆已经脱落了的蓝色木门，糊着旧报纸的窗户，长满绿色青苔的红砖。
　　夕阳在齐琦的身后渐渐的落下了，可始终也没有人从屋子里出来。每当到这个时间齐琦总有一种罪恶的急促感。她记得大姨跟她说过的话，她想快点回家不叫大姨为难。可现在她更想看到安然无恙的李震宇。

　　天渐渐的黑了，齐琦的心情有些焦虑。她壮着胆子蹑手蹑脚的走进院子里，轻轻的打开了那扇脱落了油漆的木门。里面乌七麻黑的。旁边有一扇没有玻璃的小门，微弱的光从里面透射了出来。
　　齐琦放缓脚步慢慢的走到那扇门前，偷偷的向里面看去。
　　房间里只点了一只蜡烛。齐琦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陈设，到处都黑呼呼的。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蜡烛旁边正蹲在地上给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洗脚的李震宇。
　　房间里安静的都能听到蜡烛发出的“劈啪”声。
　　披头散发的女人开始自言自语“臭女人，就是她，是她，一定是她！！我看见了，看见了.....”
　　“妈妈别说了，洗好脚我给您做饭吃。以后别光着脚乱跑了啊！”李震宇像哄孩子一样安慰着急噪的自言自语的母亲。
　　女人突然盯着李震宇不动了，接着伸出两只手用力的掐住了李震宇的脖子“齐孝成，你是齐孝成。你这个混蛋，把我们家害成这样了。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齐琦站在窗口害怕的浑身发抖，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赶紧离开？不！李震宇该怎么办？
　　“妈，是我！我是震宇啊！”李震宇拉着母亲的手用力的挣扎着，费力的喊着提醒着疯狂的母亲。
　　“你是齐孝成！你是！我知道，别想骗我了！”李震宇的母亲笃定的继续掐着李震宇。
　　李震宇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特别的红，他涨红着的脸。用力试图拉开母亲的手，已经喊不出声了。跪在地上的两腿在无措的挣扎着。
　　“放开他！”齐琦用力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母子楞住了，一直掐着自己儿子脖子的女人也被这突然一吓放开了儿子的脖子。
　　齐琦趁机一把拉起了李震宇。
　　“你怎么来了？滚！快给我滚出去！”说着李震宇向外推搡着齐琦。
　　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女人突然站了起来直奔齐琦跑了过来“就是你，臭女人！我认得你！就是你....”嘴里边念叨着边去抓齐琦的脸。
　　齐琦无措的站在原地“快走啊！”李震宇用力的向外推着她。
　　李震宇就这样隔在她和母亲之间，声嘶力竭的喊“滚，快点滚啊！你想死啊！”
　　齐琦惊恐的看着李震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里太暗，还是当时她太紧张看花了眼。她竟然看到李震宇一脸担心的神情。
　　就这样被推出了屋子。齐琦站在门外听到门里女人大声的喊着“让开，让我出去杀了她！”
　　“你看错了，妈~别这样，我求你了！求你了！别出去了”齐琦能想象的出房间里此刻是什么样的情景。李震宇一定是靠在门板上阻拦住着他母亲出来。
　　走吗？那李震宇怎么办？会不会被掐死？原来他一直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可在学校里他是那么的乐观洒脱。
　　齐琦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一串一串的流了出来。她木木的站在原地，到底该怎么办？心里好疼，疼的她已经无法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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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叔叔！就是这家！”齐琦冷静了一会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去附近派出所找来了警察。
　　两个穿着绿色制服的警察快速的走进院子里。齐琦紧紧的跟在身后。
　　门被警察撞开了。警察打开了手里的手电筒，照向屋子里。
　　李震宇安静的靠在墙边上，脸上、身上全是血。他的母亲坐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哼着小曲撕着身上穿的衣服。
　　看到满身鲜血的李震宇齐琦慌了。立刻冲上去用袖口擦起李震宇脸上的血“震宇哥！震宇哥！你没事吧？我不应该走的！”齐琦边说边哭。
　　正在撕衣服的女人听到齐琦的声音立刻站起来冲了过来。抓住了齐琦的头发“死女人，就是你！就是你...”
　　站在一边的警察连忙拉开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