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私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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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德尼士与米娅告别后就直奔皮夏内峡谷而去，峡谷位于北茄巴瓦山多次褶皱的地方，卡贝芒江弯弯折折的冲刷过这些褶皱，便形成了蜿蜒的峡谷。卡贝芒江从纳美大草原湍流而下，而因峡谷里的河流湍急，礁石遍布无法行船，西北军也只是在峡谷口设立了哨岗，并未大量驻兵。
神官这次出行是由于卡托镇的神职人员上报说发现图拓里村有渎神行为，而女神也下达旨意让他前来调查。
卡托镇便守在皮夏内峡谷外，里面多是本地人，驻军家属和一些追逐财富的商人。皮夏内峡谷的礁石场是所罗门鲑鱼每年洄游产卵的地方，渔民们则会驾着小船在产卵场下游的险滩里努力捕捉这些娇贵的鱼类，受了伤的鲑鱼会很快失去生命，而死亡的鲑鱼的肉质会迅速变得松垮，只有用特殊方法捕捞的完整鲑鱼才会被安置在特殊的魔法阵里，快马加鞭的运往帝都，成为贵族们餐桌上的一道美食。
所罗门鲑鱼是帝国贵族最爱的食材之一，它口感爽滑，肥而不腻，有人曾经赞叹过，最鲜美的鲑鱼腹部色泽仿若春日的粉色樱花，质感如少女的嫩滑双唇，入口即化。
图拓里村便生活着这些能够活捉所罗门鲑鱼的渔夫们。
卡托镇的石鹿教堂十分偏僻，西德尼士带着两位仆从几乎走到峡谷口的位置才看见一栋两层高的教堂，教堂的木门歪歪扭扭，木墙的底部也爬满了层层灰色的霉菌，二楼的彩绘玻璃窗被砸出一个大洞，荒破的看起来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西德尼士看的直皱眉头，仆从上前轻轻敲门，木门却像受了重击一样嘎吱一声向后倒去，磕在长椅上，激起一片尘雾。
从教堂后面颤颤巍巍的跑来一位握着小锄头的神父，嘴里还骂骂咧咧，“天杀的小崽子们，又来捣乱！看你霍尔爷爷怎么收拾你们！”
将黑色长袍别进裤腰的老神父头发花白，从鬓角将他的头发和同样花白的长胡子编起，在下巴处汇合，长长的垂下去。
西德尼士对着跑过来有些呆愣的神父恭敬行礼，“愿神庇佑你，霍尔神父。”
老神父揉了揉眼睛，急忙将手里的小锄头扔掉，整理好衣衫，激动的行了礼，“聆听您的教诲，神在世间行走的使者。”
西德尼士微微点头，“女神听到了您的祷告，派我前来调查清楚。”
“天啊...”,老神父面色通红激动的快晕过去，他紧紧抓住神官的手，“您是说女神听到了我的祷告？？”
“是的”，神官暗念咒语，右手轻轻抚过老神父的花白的头发，“您28年无间断的晨昏祷告，女神都听到了。”
点点金芒在神官的手掌中浮现，慢慢的落进老神父的头上，西德尼士微笑着说，“女神说，这是给予我荒原中的火炬，苦海旁的灯塔守护人的嘉奖。”
老神父已经被神官的肯定弄晕了，根本没注意到神官说了什么，只觉得全身像泡在澡盆里一样暖洋洋的，他隐隐作痛的后腰也轻松了不少，花白干枯的头发也在逐渐恢复亮泽，右臂上被山猴击打出的伤痕也逐渐褪去，恍惚中他看到女神在对他微笑，心怀感激的他颂咏着女神的名，慢慢的陷入了沉睡。
西德尼士让仆从将老神父送回房间，自己则在教堂内外转了一圈。霍尔老神父所在的教堂是约百年前红帽神官在此建立的，原本只是一间石头砌成的屋子，后来随着教徒的增多，扩成了两层的木石混合建筑，近几十年来，之前的信徒逐渐离世，新世代都改信了海女、波涛之神等，这里也就逐渐荒废了。
几乎筹不到信徒捐款的老神父在教堂后面开了两块地，每日晨昏祈祷，乐守清贫，倒也将这里维持下来。西德尼士走到教堂深处，正对大门的神龛里摆放着一尊银质的女神像，旁边的花瓶里插着新鲜的小小黄色野花，神像前的草编蒲团一看就是经常被人跪坐，被磨得四周都炸起了毛。
直到傍晚时分老神父才悠悠转醒，他惶恐的向神官告罪，却被神官邀请一起享用晚餐。
晚餐是仆从用干鹿肉和蘑菇煮的浓汤，肉香混合着菌类的鲜味让老神父直吞口水，女神的赐福又让他恢复了活力，不知不觉的吃了三大碗。
回过神的老神父顿觉尴尬，神官抬手示意并不需要介怀，“这也是女神对您的奖赏”，西德尼士说道：“那么，该说正事了。”
“感谢您的慷慨”，老神父默默的向着女神祷告，“两个月前这里突然受到了成群结队山猴子的袭击，他们用石头砸破了教堂的门窗，毁坏了我的菜地，还在信徒祷告的时候来捣乱，向他们投掷石块。”
“一个月前我在祷告时总能感受到隐隐的恶意，我向女神诉说了这些，没想到当天晚上教堂就失窃了”，霍尔神父带着神官走到神龛附近，指着神龛左前方的一块空地说道，“这里原本有红帽神官的坐骑——一头石鹿，那晚之后就不见了。”
西德尼士知道那头石鹿，相传红帽神官传道时在森林中迷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向女神祷告，从石头中走出一头鹿将他驼回了教堂，然后又变成石像守卫在这里，这也是这座教堂的名字的来源。
石鹿的失窃让霍尔神父十分自责，更糟糕的是在石鹿消失之后，原本只在教堂外徘徊的山猴们冲进了教堂，神父指向乱糟糟的教堂各处，“这是渎神！”
“这是渎神！”
激动的神父挥舞着胳膊，下巴的辫子高高翘起，“我恳请女神惩治我的失职，神官，请惩罚这些渎神者！”
愧疚和激动让老神父流下了眼泪，对女神的忠诚让他视这些不断的“小动作“为渎神的行为，然而西德尼士却深知这背后必有蹊跷，他安慰了痛苦不已的神父，得知上一次山猴袭击的时间是一个周前，预计这几天山猴还会来。
“那么我们这一段时间就打扰您了”，神官决定在这里住下，等待山猴的来袭。
久未放晴的凉州城终于迎来了阳光，黑石城堡的仆从们开始了浩浩荡荡的清扫日，朝南的露台上晾晒着浆洗过的衣物和床单，夫人的五十多顶帽子被摆出来祛除湿气，伯爵的靴子们也被刷洗干净晾了出来，各个房间更是被彻底的打扫干净。
正在忙碌的人们谁也没注意在城堡的侧门，一辆蒙着黑色衬布的两驾马车停在了那里。
“幸不辱命”，从马车上下来一个面白无须的黑衣男子，将手中的一个襁褓递给了阿诺。
“辛苦了”，阿诺接过襁褓，示意身后的人牵过来一匹马，“去无尽海的木岛，会有人接应。”
“是。”黑衣男又一行礼，上马哒哒哒的离开了。
“扫干净后面的尾巴。”阿诺吩咐了一声，抱着襁褓离开了。
人骨教堂前，垂着两颊面皮的牛老揣着手，颤巍巍的站着，注视着又一次喷射出淡金色气息的心脏。
阿诺的半边脸被掩盖在黑暗中，“牛老，什么时候能举行祭祀。”
“罗密欧最近很活跃”，老人喑哑的回答，“但还不是最活跃的时候。”
阿诺看了眼仍在颤动的巨大心脏，的确比以往要活跃很多，似乎在他带米娅来之后，罗密欧就比以往要兴奋很多。
“大哥已经在收购血精，下个月应该会有消息。”
“两个月后会有一次魔力潮汐，最好的时候就是那时。”
“好，还劳您老多费心。”
抱着淡蓝色襁褓的阿诺刚从狮子雕像中出来，就看到丽芙夫人站在旁边。
身着白熊皮毛大衣的耶利斯夫人手里还抱着暖炉，嘴唇上的一抹红衬的她的脸越发白皙。
她盯着阿诺怀里的襁褓，眼睛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恨意，“这就是你大哥在外面的野种么？”
阿诺愣了愣，他飞快的撇了一眼身后的黑暗，“大嫂...”
“别叫我大嫂”，阿诺逃避回答的样子更加刺激了她，耶利斯夫人发狠的将手里的暖炉朝地上砸去，“要是还认我，就将这个野种交给我处理！”
“这不是大哥的野种”，阿诺正色道：“那个野种已经被处理了。”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哎....”，阿诺叹了口气，他将淡蓝色的襁褓掀开一角，上前一步递到耶利斯夫人面前。
一个脸色中透着青色的瘦小婴儿紧闭着双眼，头上不多的毛发包括眼睫毛都是白色。
“这...”耶利斯夫人第一时间否认了这是耶利斯公爵的野种，毕竟拥有强大血脉力量的耶利斯家族，很少会出生如此孱弱的婴孩。
而即便出生了，耶利斯公爵也不会让他继续在世上，玷污耶利斯的荣光。
阿诺面有难色，“这...其实是...我...”
耶利斯夫人完全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她甚至没有仔细听阿诺接下来说了什么，只知道一向游戏花丛拒绝了很多联姻的阿诺带回来一个私生子。
她有些尴尬，伸手拉好襁褓：“孩子还小，别受凉了。”
阿诺一脸窘迫的向她致意后，匆匆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私生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