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黎的if支线》天空之诗

21、五百年后

　　“没有诗人会赞扬你的功绩，没有同伴会认同你的方法，甚至不会有人类知道你做了什么，你甚至没办法回到地球了……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啊？”
　　透亮的灵魂站在死亡女神面前，只是笑着，没有回应。
　　死亡女神轻轻接触着他的脸颊，“我会把你带回五百年后，给予你真正的安宁——周旋于不理解你的人类之间，一定很累了吧？”
　　失去身体，失去记忆，安静的幽灵像是可爱的人偶娃娃一样，被她拉着手，倾倒在死亡的怀里。
　　人类或许会把这双眼睛形容为无神，或者是死寂，死亡女神愉快地想，而她会把这形容为一个漫长的终点，是一件平静而愉快的事情。
　　时间对于神来说没有太多意义——眨眼之间。
　　五百年后的地球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有一点点的意外。
　　有人来迎接她了。
　　戴着眼镜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向她走来，并未像那些凡人一样无视她，只是安静地在一块巨大的石碑前停下脚步，与女神并肩站立。
　　他的眼神扫了一眼女神握在掌心的小小光芒，抬眼在石碑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是找到了一个。
　　“在这里。”
　　死亡女神惊奇地打量着他，“你们之间有什么兄弟共感吗？”
　　“没有，只是我的机器检测到了时间线波动。”
　　杨晓看着死亡女神，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不瞒您说，您是近五十年来唯一一个神明了。”
　　死亡女神眯了眯眼睛。
　　“五百年前的女神，介意一起喝杯咖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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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霸一个响指，杀死了一半。
　　他还毁了无限宝石，此后再也没有人修复他做过的事情。
　　“再过二百年，人类的历史也会终结。”
　　杨晓透过特殊眼镜，看着常人看不见的神秘侧，“相信我，如果您对这几百年的历史感兴趣的话，这个过程会相当有趣——人类在筛选自己，某种意义上来说，劣币驱逐良币，他们在追求完美，限制自己的无限可能，把自己推向灭亡。”
　　完美是什么样？
　　最极端的理性主义也想象不到，人类有一天会做出什么来。
　　“就像是……”杨晓点了点手指，“戴立克？嗯，这个比喻不太准确，你能想象某一天，一群微笑着的外星人从天而降，接管基因库，利用原住民的生产力生产一群完美的外星人吗？”
　　人类正在向这条路上走，唯一一个比较奇妙的点是，人类——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定义，人类变成了侵略者。
　　灭霸一个响指，一切变为一半。
　　人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资源丰富状态，但战争并未停歇。
　　反而更加疯狂了起来。
　　一半。
　　一半。
　　永远只有一半，不会再比一半更多了。
　　无限宝石不是仅仅带走了一半，而是把生命抑制在了一半。
　　若有一个出生，必有一个死去。
　　活着的人享受着永恒的富饶，所有出生都背负起罪孽。
　　——孩子的出生很大概率会杀死父母中的一个。
　　无数科学家研究着这个概率由什么决定，灭霸造成的50%生命是一个非常严格的数字，为什么有的孩子会杀死父母，有的不会？
　　如果孩子出生时地球上的人口仍有容量——意味着前一秒刚有人死掉——很大概率，孩子不会害死双亲。
　　所以可以想象得到，前所未有的，名正言顺的战争开始——
　　这是一场争夺生命权的战争。
　　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打架，为了什么而杀人，一开始只是犯罪率飙升，后来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没有意义的死亡使人口变成数字，那几年新出现的心理问题多到数不胜数，矛盾日益升级，后来，一款堪称救世主的技术出现了——
　　基因筛选技术。
　　同义词可以填满一张A4纸，具体内容就是，把自己的基因放进基因库，每一节基因都代表着某种品质，自己的优秀品质会在某一天出现在某个小婴儿身上——
　　人们为这件事争吵了好几年。
　　因为出生不再是某个家庭的事情，有一生就必有一死，每一个出生都会被严格统计。
　　最后，人们为什么会同意这项技术呢？
　　关于基因筛选技术的第一条法律明确规定，杀戮相关基因会被锁定。
　　新一代的人类，全都会避免互相杀戮。
　　下一代可以免于猜忌，免于战争，不用日夜担心被盟友背叛，被投入名为战争的绞肉机。
　　“他们太着急了。”
　　杨晓抿了一口咖啡，呼气，“锁定杀戮，却没禁止正当防卫。”
　　谁会想这么多呢？人们在无意义的战争中筋疲力尽，几个发现苗头的社会学家都被喷成了狗。
　　杀戮只是禁止对同位人类的存在举起武器。
　　正当防卫，是为了维护生命权。
　　但是这个权利，只有50%。
　　说到底，什么是杀戮？杀死动物算是杀戮吗？人类为了蛋白质，永远不会对猪手下留情。
　　当不会对同胞举起武器的人类繁衍生息，心中充满了爱和正义的新人类总量接近那个模糊不清的50%，怜悯的美好品德使人类无法接受自己的后代会害死同胞，爱又会使他们期待下一代。
　　——向宇宙伸出手，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能大概估算出个二百年人类会开始侵略，但是什么时候这群疯狂繁殖的病毒会撑破宇宙，这也不是一个人类能算出来的事情了。”
　　“……也许你的信息太滞后了，五百年前，你的兄弟已经把灭霸——”
　　“不是那个问题。”
　　杨晓叹气，“我把他送回五百年前，是因为基因技术是五百年前出现的……这么一看，我和他一点默契都没有。”
　　即使没有那50%的限制呢，只懂得光伟正的人类迟早会撑爆地球的。
　　就算是发达的27世纪，理性的基因仍然是少数派的选择。
　　杨晓他自己就是一个例子，他点满了理性，变成了社会意义上的失败作。
　　光把杨黎送回五百年前这一件事，就可以说得上是反社会罪了。
　　现在的社会学家根本不觉得入侵其他星球是什么坏事，他们管这个叫友好移民。
　　有能力就去吞噬，有什么不好？
　　……一群病毒。
　　“所以，你决定对抗你的同胞，来保护其他星球的人？”死亡女神的指尖按着一颗玻璃珠，在桌面上滚动着，她脸上带着笑容，“可爱。”
　　“不，各种意义上，我不是为了外星人这么做的。”
　　杨晓一口气喝干净了咖啡，推了推眼镜，“杨黎出生的时候用的基因库是当时所有的人类优势，要不是那个可笑的舞蹈基因崩溃症，”杨晓扯了扯嘴角，“他会是最能代表旧人类优点的存在，而我用大数据计算出来的未来，不是他想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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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要帮你？”
　　“基因筛选技术出现后，各个体系的神明迅速衰落，已经将近五十年没有神出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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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呀，要说的话，我也没办法呀。”死亡女神把玩着玻璃球，“他把自己的身体和灭霸一起封印在了那个星系里——那个星系中的生命没有死去，只是无法突破封印，我手上只有这个等待死亡的灵魂……”
　　杨晓微微一笑，“而我手上有一份他身体的备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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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什么是你没想到的吗？”
　　“我不可能想到所有事情。”杨晓翘着二郎腿，“比如时间悖论这种情况——在没观测到之前，我也不知道它是有滞后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