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莱姆的忧郁》苏霖

20、酷爱飙车路基塔

　　有句话说得好，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现在的啪啪子就面临这样令人悲伤的现实——
　　话说等路基塔一觉醒来，听到啪啪子表示要帮忙解决能量枯竭问题时，是十分感动的。在他心里，这位公主殿下作为族长唯一的孩子，史莱姆一族的掌权人，光是出生都惊天动地地卡了将近两千年，肯定是无所不能的！
　　然而，当啪啪子跟海伦按照路基塔的指示，下到高塔的地下区域，推开各种年久失修的大门后，发现她们把这个问题想得太过简单了。

　　构成繁星之城能源核心的，是七座建立在地下的魔力井。它们运作时，负责将元素之海中的元素聚拢、转化，变成纯粹的魔力，来供应城中所有魔法装置的运转。
　　魔力井这个说法很新鲜，就算是海伦也完全没有听过。不过她知道教会有类似的聚能法阵，可以达到差不多的功效。因为法阵一般都是圆形的，所以承载它的地方一般也都是个圆形的台座。
　　“哎呀，有时候为了艺术性，会抛弃一些现实性。”
　　所以为了好听，非要给它起个井的名字，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我只是个1级施法者，但我理论知识丰富。聚能术我用不出来，法阵我还是会看的。这个魔力井就包在我身上了！”海伦信心满满地打包票，完全没有当初在啪啪子面前装成还需要去翻阅魔法书查圣文的菜鸟神选者的矜持。
　　“嗯，那就靠你了。”
　　可推开了封闭多年的大门，在一片烟尘之中，却出现了跟两人的想象完全没有一点点关系的庞然大物——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组成的设备，差不多有三米高，二十多米宽。各种没见过的管道从它身上缠绕而出，蔓延向四面八方，消失在墙壁的尽头。从外观上看，它中空，整体呈圆环形，除掉那些接在上面的管道，看起来确实很像一口井。
　　两人爬到井口的位置朝里看，黑黢黢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底。要说这口井它其实打穿了地心，说不定她们都能信。
　　“这就是……魔力井？”
　　说好的魔法阵呢？
　　她们要修的，就是这玩意儿？可她们连这玩意儿的前后左右都分不清，每个部件都是干嘛用的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她们连什么叫正常，什么叫损坏都没有概念。
　　这该怎么修？
　　“你还行吗？”啪啪子已经看到了海伦的一脸绝望，但还是不抱希望地问了句。
　　海伦……当场给她表演了一个乌云罩顶式转体360°加失意体前屈。
　　好了她懂了。
　　没救了。

　　等两人忐忑不安地走回控制室，迎面撞上了路基塔期待满满的星星眼。
　　【放心交给我们，分分钟修好给你看！】
　　【等解决了能源，你就不用再继续待在这儿了，可以跟我们一起出去找皮皮卡。】
　　回想起自己刚刚说的每一句大话，啪啪子都觉得那是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深坑在等着她自己跳进去。现在她已经站在了坑边上，还没有回头路了。
　　“我——”
　　“路基塔啊，我们刚看了下魔力井，发现问题不大，只是手边没有维修工具，暂时没办法处理。”
　　海伦面不改色心不跳，把“别说修了老子看都看不懂”瞬间给降级到了“修当然是可以修滴，但是捏没有趁手的工具，不方便”这种层级。
　　其厚颜无耻的程度让啪啪子叹为观止，震惊得目瞪口呆。

　　可怜我们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光长年纪完全没长过心眼的单纯路基塔，还对此深以为然。灰色的团子点点头，十分理解海伦的“苦衷”。
　　“是呢，你们刚从外面回来也没办法。别着急，总会修好的。”
　　他还反过来安慰她们！
　　天哪，这是一只多么好的史莱姆啊！海伦你怎么就忍心这样欺骗他呢？！
　　啪啪子愤愤地给了海伦一个嫌弃的白眼，然后立刻就坡下驴，觍着脸问灰团子：“那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暂时替代魔力井的？”
　　路基塔不负期待地跳到她手心里，说：“有呀，任何可以提供魔力的东西都可以。就是支撑的时间可能不太够，没有魔力井那么稳定。”
　　提供魔力？那不是有现成的吗？
　　“那我行吗？”
　　你？
　　用公主殿下来当能源提供装置？
　　这个过于破天荒的奇葩脑洞让耿直的灰团子思维卡了壳，虽然理论上确实说得通，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问题是哪里呢……
　　路基塔愣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没能想明白哪里不对，只能非常纠结地点了头。
　　“试……试吧。”

　　灰团子蹦回控制台，现在已经没有需要使用能量的陷阱需要启动，他待在上面就不会打嗝了。
　　“因为是紧急能量接入，所以接口就在控制台旁边。”
　　话音一落，也不知道他到底操作了什么，石柱旁就升起来了另一个石柱。外观看起来跟控制台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它的台子要更大，其上刻着一些啪啪子看不懂的东西。
　　“把手放在上面就行了。”
　　至于为什么他燃烧生命能量供给陷阱不需要这个台子，因为他本身就是控制系统的一部分。
　　海伦凑过来看了眼，确认了这个台子上刻着的，才是她所熟悉的聚能法阵的一部分。
　　“怎么确定能量接入成功呢？”
　　“我会开启这座城的感知系统。”灰团子认真地回答海伦的提问，“繁星之城的侦查视野可以覆盖整座黑暗山脉，到时候显示屏亮起来了，就说明能量注入成功。”
　　海伦不再提问，路基塔再次看向啪啪子。
　　“准备好了吗？”
　　“好了。”
　　“那么倒计时，三、二……紧急能源系统启动。”

　　啪啪子立刻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力一阵涌动，与其说流出不如说是被抽出了体外，沿着她的手心灌注到了那个台座上。要不是魔力眨眼间就下去了三分之一，台座表面刻着的纹路微微亮起，肉眼根本就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魔眼，开启！”
　　在三人看不到的地方，高高的能源塔塔顶，虚空中裂开了一道缝隙，一只由魔力构成的眼睛缓缓睁开，开始了旋转。
　　控制室内，天花板、墙壁、地板……所有青色的砖石都慢慢变得透明，一道覆盖了各个方位的三维全息影像亮了起来。
　　正巧此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从山的那头迸发而出，照亮了有些阴暗的天地。
　　眼前是一片由浅渐深的蓝天，脚下是郁郁苍苍的森林，起伏的山脉，他们就如同置身在半空中眺望远方一般，真实得根本就无法想象，他们从未离开过控制室一步。

　　“我终于再一次，见到天空了……”灰团子感慨着，“真是好久好久了。”
　　“路基塔……”
　　他收敛起一时涌动的情绪，解释道：“这就是繁星之城的侦查系统——魔眼系统，它能让人置身于谷外，自由地在这个范围内的任何没有遮挡的地方穿梭。”
　　说着他就开始“动”了起来。
　　画面骤然开始倾斜，抖动，像是飞鸟扇动翅膀，苍鹰在天际翱翔般，俯冲了下去。
　　“呀吼——”
　　伴随着路基塔难得的欢呼声，突出的山脊在视线范围内猛地放大，在撞击前一秒又突然拉高，蔚蓝的天际占据了视线范围内的每一个角落。似乎能听见破空声在耳边响起，视界不断地旋转着向更远的方向飞驰而去。
　　然后，海伦就吐了。
　　她人生中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晕侦查术法……
　　反观身边的啪啪子，明晃晃地把兴奋刺激写在脸上，跟着路基塔“飙车”飚得那叫一个开心。而她自己只能可怜地闭上眼睛，凄凉地趴在地上干呕。
　　这是代沟！
　　这一定是种族的代沟！
　　她们之前还想着这个灰团子一直对着这么个闭塞的房间有多可怜，现在看他玩得这么熟练，就知道他一点也不闭塞啊！他飙车飚得比狮鹫都欢啊！
　　不得不说，拿这种等级的全域侦查术来飙车，史莱姆这个种族……
　　还真是有够奇葩的。

　　而这让从未体验过飞行的啪啪子酣畅淋漓的飙车之旅，却在她最兴奋的时候戛然而止。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她太high了，双手举起来跟着路基塔一起欢呼——
　　控制台的能量就断供了。
　　“感觉怎么样，好玩吗？”灰团子语带炫耀地问。
　　这可是他无聊的史莱姆生中难得可以拿来玩的东西，他不允许有其他的史莱姆不喜欢！
　　“太刺激啦！”啪啪子砸吧着嘴，感觉刚吃了满桌的山珍海味一样，满足得不行。
　　“对吧对吧？梅莉耶小姐也——哎，梅莉耶小姐呢？”
　　这时才终于被想起来的海伦弱弱地从地板上举起了手，“我、我还没死……”
　　“海伦啊！”

　　一阵不可避免的紧急救治之后，海伦终于从那个可怕的晕眩中缓过——
　　“呃，地板在晃吗？我腿软。”
　　啪啪子&路基塔：……她完全没有缓过来！
　　“恩咳，总之，公主殿下来做备用能源的话，只启用魔眼是可以维持的。殿下，您的消耗情况怎么样？”
　　“完全没有问题！”啪啪子挥了挥胳膊，亮出了自己的肱二头肌和大白牙，“就刚启动的时候一下子抽得很多，后面运行其实不怎么耗，跟我的魔力恢复刚好可以持平。”
　　“您真是太厉害了。”灰团子啧啧称奇，“您的魔力储备和恢复能力真是堪比8级魔兽了。”
　　“那当然，我啪啪子大人是谁啊！”先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夸了一把，然后她才问，“魔兽又是什么？是魔物的亲戚吗？”
　　“您不知道的吗？难道也灭绝了？”路基塔惊讶地蹦了一下。
　　“海伦呢？”
　　后者摇摇头，然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把自己重新摇回了地板上，半天爬不起来。
　　“啊，船不稳……好大的浪……”
　　啪啪子：这孩子没救了呢。

　　“资料库里没有特别详细记载魔兽的起源，只是对它们的力量分了级。我根据这里有记载的魔兽数据进行分析了下，总结出了几个共性。”
　　所谓魔兽，一般是指通体漆黑的一种动物，它们浑身缠绕着一股不祥的深红色气息。普通动物长时间沐浴在这种气息下会受到感染，记载中称这种感染为狂化。狂化的动物会失去理性，显现出强烈的攻击意图，但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变化。
　　6级以下的魔兽并没有智慧，凭借着兽性活动。而等级到达6级后，会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智慧，甚至更高等级的魔兽可以听懂人言，甚至掌握语言和文字。
　　“魔兽还有个最大的特征是，它们不管等级多少，每一只都有一个特别的能量核心——魔核。魔核相当于它们的心脏，是魔兽全身的最强点，也是致命点。魔核所在的位置根据种族的不同也各不相同，有在头部的，也有在腹部的，记载里最奇怪的还有在尾巴上的。一只魔兽只要魔核没有受损，那不管受多重的伤，只要时间足够都能够复原，是很棘手的一种生物。”
　　每一只魔兽都有，能量核心，在身体的某个部位……
　　啪啪子听着听着，总觉得路基塔说的魔核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类似的。
　　“那个魔核……长什么样？”
　　“魔核大部分是球形的，根据种族的不同，上面的纹路也不同。颜色的话，跟那只魔兽本身的魔力属性有关。红色是火属性，青色是水属性，绿色风属性，棕色地属性，不过纯色的魔核比较少见，大多都是混合色。记载中提过似乎有白金色和黑色的，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魔兽的魔核。”
　　啪啪子听到一半的时候就想起来了，她曾经从溶洞里那只超大蜘蛛的肚子里掏出来过一个青色的石头，还会发光呢。她放哪儿了来着……
　　“啊，海伦！我给你的石头你放哪儿了？”
　　“啊，又一个浪……好晕……”
　　啪啪子：……
　　算了她还是自己动手吧。
　　在对海伦上下其手，哦不，是摸遍了她的全身每一个角落之后，终于在她腰间的小袋子里翻出了那颗会发光的石头。
　　“路基塔，这个……是吗？”
　　灰团子只是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它点了点头，说：“没错，这就是魔核。”

　　同一时间，戈尔贡领东侧，黑暗山脉外的平原地带。
　　原本属于野兔的地盘被一顶又一顶帐篷占据，放满了粮食的推车，架满了刀兵的武器架，来来往往穿着铠甲或布甲的骑士们一队队地巡逻着。
　　营地里最为显眼的，当属架设在正中的圆形祭坛，雕刻着葡萄藤和麦穗的美丽纹饰，在朝阳下泛着神圣的银光。
　　这是席琳教会南方教团第一、第二骑士团的前线驻地。
　　祭坛旁边最大的那顶帐篷里，刚过三十岁的年轻团长阿尔伯特拿起了一个匣子，转过身来。他酷似女性的柔美容颜在硬挺的铠甲包围下显得有些突兀，但他面前的三位同僚早已习惯这副脸孔，没有对其投注任何多余的关注，反而牢牢地盯着他手中的盒子。
　　“这就是枢机主教大人提过的那个秘密武器？”
　　“没错。”阿尔伯特郑重其事地强调，“这是托马斯大人为这次行动，向教皇大人申请的援助，能够打破黑暗山脉魔法禁区诅咒的……钥匙。”
　　说完，他动作极轻极慢地打开了盒子，盒中，三种颜色球形石头各自闪着微光。
　　“这是神明的遗产——圣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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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是可以抽卡的那个哟！——来自FGO玩家的怨念
我只是想恶搞一下，请不要当真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