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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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机口熙熙攘攘的热闹，等待的人脸上或是兴奋或是焦灼，期期艾艾的看着刚下飞机的人群。
许焱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
“啊，下雪了。”一个惊喜的声音。
许焱抬头看了看玻璃窗外的灰蒙蒙的天气，稀稀落落的飘下雪花。
下一站，要去人民医院。
一个比雪花还要白还要冷的地方，充斥着痛苦，喜悦，挣扎和重生
真冷，许焱搓了搓手。
手机铃声响起
“知道了，我马上就到。”
“感冒冲剂，赶紧喝了。”周母把冒着热气的杯子放到沙发旁边的桌子上。“我儿子什么身子骨，比你爹还娇气。”周母甩给周恒一个嫌弃的目光，走了出去。
周恒裹了一条毯子窝在屋里的懒人沙发上，中午就出去吃个饭回来感冒就加重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回来的路上还去便利店吃了一个冰激凌的原因......
周恒吹了吹杯子的水，苦涩的味道氤氲到空气里，周恒捏住鼻子一口气灌进肚子。
“苦死大爷了。”周恒拉开抽屉，掏出一包牛轧糖，拆了包装丢到嘴里。
奶香和蓝莓的甜味。
明天要去竞赛班，把没上的课给补回来。
许焱到医院的时候都已经将近九点半了。
病房前。
“你一个人来了？”舅舅问他“吃饭了吗？”
“还没。”许焱说“外婆，她怎么样。”
舅舅叹了一口气“明天做手术，医生说成功率不高。”
许焱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比记忆中苍老了很多，身边是各种各样复杂的仪器。
“小焱啊，你外婆以前对你比较严格，你妈妈她......”舅舅说着停了下来。
“我知道。您不用说了。”许焱说。
“一转眼你就长这么大了。你和你妈妈......长得真像啊。”舅舅叹了一口气。
许焱沉默着。
“我把钥匙给你，我已经跟你舅妈说了，她留在那做的有饭，你先回去休息一下。这么远的路。辛苦了。”舅舅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他。“你，还记得路吧？”
当然记得。母亲的家，怎么能忘。
不过，不想回去，那些记忆里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场景。
许焱没接钥匙“我定的有酒店，就在医院旁边。我不想回去，舅舅。”
他低下头。
“不回去也行。”舅舅笑了笑，拍了拍许焱的肩膀“没关系，先回去休息吧，买点东西吃。”
雪下大了，纷纷扬扬的。
许焱没有撑伞，一个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拉的长长的。
他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来往的人行色匆匆，他像一个疯子一样坐在落满雪的椅子上，无视路人投来的诧异的目光。
雪花掉到肩头，落到心里。许焱把脸放到已经冻僵的手心里，真冷。他想。
“阿嚏！”周恒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喷嚏。
徐磊贴心的递过来面纸“感冒啦？都说让你平时少吃一点冰激凌，都往冬天去了，哎，天气预报说这周有雪啊，我可喜欢下雪了......”
周恒接过面纸按到鼻子上。都感冒两天了还不好，真烦。
许焱的位置空着。后桌没人的感觉还有点寂寞。
“哎，许焱去哪了？怎么没来上课，今天公布成绩，他不会是怕了吧？”徐磊说。
“不成吧，许焱怎么会在乎成绩。”张一航笑了笑。
周恒声音嗡嗡的“他有事。请假了好像。”
徐磊哦了一声，“我去接热水。张狗，跟我一起去。”
俩人走了周围才安静了一点，周恒拿着笔在演草纸上漫无目的的画着，对啊，今天就要出成绩了。周恒想，不知道许焱考的怎么样。
意识过来自己的这个念头，周恒啧了一下，他考成啥样，关我屁事。
好像也关一点点吧，毕竟是自己教的......
“都安静一下！你看看你们都考成啥熊样了！”老刘在讲堂上把书摔的啪啪响“班级成绩在后黑板贴着，成绩总榜贴在办公室门口了，都记得去看！有问题的明天统一解决！回家以后每个人给我写一篇八百字的考试反思！”
“不是吧，这么多啊”
“不要啊啊手下留情呜呜呜”
放学看成绩的人很多，周恒不想凑热闹。
“我靠，不愧是恒总，就是厉害。”徐磊从人群里挤出来，蹦跶到周恒旁边，一巴掌拍到周恒背上“厉害啊学霸，第一名。”
周恒拍掉徐磊的狗爪。“你考的咋样？”
徐磊有点兴奋“哎我进步了，比上次考试进步了五名呢！走吧，一会去我请你们去吃牛肉面，吃完再回家！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不出来，许焱还挺厉害的，居然考到第二十名,震惊我全家。恒恒，商量个事，你以后给我当家教吧！太牛了！”
第二十名？周恒有点吃惊，没想到许焱还挺厉害？
等到人群都散的差不多了，周恒才凑到成绩单面前，看了看许焱的成绩，数学不错，单科第五了都，就是语文差了不止一点点。周恒把手机拿出来拍了一下发给了许焱。
——儿子真棒哦
许焱兜里的手机震了震，不过他没有拿出来看的欲望，外婆就算做完手术，病情也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光是今天下午已经下了三张病危通知书了。
病房外的各种亲戚，许焱都已经记不清脸了
上午的时候，外婆清醒了一小会，许焱进去看她，病床上的外婆努力睁大眼睛看他，她已经非常虚弱了，舅舅对外婆说“妈，是小焱，小焱回来了。”
许焱走近了一点，拉住外婆的枯瘦的手，外婆颤颤巍巍的回握，嘴张张合合，许焱没听清是什么。
老人眼角流下了几颗浑浊的泪。
外婆一生要强，可是再强也抵不过病痛。当心脏图变成一条直线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乱糟糟的，许焱脑子一片空白，耳朵里听不到任何声响，他只是站在玻璃那，死死的盯着外婆的病床。
小焱，小焱，对不起。
我爱你。
外婆的口型，许焱现在才反应过来。
原来都是他错了，他以为外婆对他冷淡，以为外婆不喜欢他。可是都太晚了，缺席的这十年，将成为他一生的痛。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