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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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徐漾别墅的路上，封雪仍然在片刻不停的接受着小道消息，然后锁定了四个目标：
草莓台歌唱栏目的林姓导演，天籁唱片公司的徐姓制作人，还有花鼓传媒家的金牌经纪人，最后是一位以自己写歌发歌出道的流量歌手。
仔细算下来，都是在圈内有名，可要说咖位多大，那又不至于。
封雪想的可清楚了，大佬都是分等级的，高级大佬如徐漾这种，多的是人凑上去，她还没那个资格争得一席之地，还不如实际点，争取下低级大佬的青睐，反正再低级也比他们这种小透明牛逼不是。
打定主意后，封雪便从容了许多，走到别墅门口时，在保安处登记了下，就顺利进去了。
此时别墅灯火通明，比封雪来得早的人比比皆是，封雪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热闹的气氛扑面而来，客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低声谈笑，还有音乐从里面飘出来。
封雪走进去，正要先去找主人问好，忽然间，在进门时，被人在旁轻轻撞了撞，她顿时没控制住往旁边踉跄了下。
本来若她自己摔倒，出个丑也就罢了，谁知有人比她早点进来，正好在她前面，封雪这一踉跄就直接撞到对方背上去了，人也没看清就连忙道：“对不起。”
被撞的人是个身材挺拔的男人，察觉动静后冷淡的回过头来。
封雪和他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居然长得挺帅，剑眉星目煞是好看，就是莫名有点眼熟。
封雪还没想起来这到底是谁，背后乐呵呵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哎唷，这不是封小姐吗？真是在哪儿都能看到你啊。”
若说才被撞的时候封雪还有点生气，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她的心内就瞬间变得毫无波澜。
甚至还有点想笑。
她回过身去，发现说话的同样是个男人，打扮得有些仓促，头皮梳得油光蹭亮，那个西服外套似乎是租借的，不是很合身，需要不停的往下拉才能遮住圆滚的身材。
“是江总啊。”封雪面无表情的道：“这么久不见，您老怎么越来越富态了？怎么了，你家小孩有通稿了？还是找到金主有钱孝敬您了？”
此话一出，对方的脸色就变了。
封雪称呼他一声“江总”，看起来是给他面子，可听在耳朵里面怎么都像是嘲讽。
前几年娱乐行业兴起，红利丰厚，谁都想去分一杯羹，于是文化传媒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如封雪东家这般的小公司不胜其数。起初还能喝点肉汤，可当市场慢慢积压，他们到现在皆是摇摇欲坠，在倒闭的边缘了。
这位江总亦是和封雪一样，每天为自己家签约的那几个小艺人操碎了心，捧不上去又抛不掉，实在是着急上火，只能接一些边角料的活来挣点零钱。
可是边角料的活也有人争啊，就像那个“温江皮革厂的老板带着小姨子跑了”的广告词，江总原本是给自己的小孩接的，别看这几句台词陋逼，架不住人家火啊，那价格也是很客观的，够他们吃好久！
谁知道啊，他们合同都快签了，半路杀出个封雪，还带着个什么专业的配音演员，每天去对方工厂，厚着脸皮让人家老板改了主意。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江总直接被气吐血。
此时，眼见着封雪也出现在这徐漾的别墅，江总想都不用想她是来干嘛的，冷笑道：“我家小孩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倒是你，今天又来抢人资源了？”
封雪上上下下扫他一眼，突的嗤笑一声：“抢谁的？抢你的吗？”
江总正要开口，封雪的嘴巴就像是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不是我说你，江总，一大把年纪了总要有点自知之明。先不说上次温江皮革厂那个事，我只是跟你一样把录音文件递给老板看，他选谁关我什么事？”
“要我说你就是你们自己的实力不行，都是唱唱跳跳学韩团那一套的没事整什么配音，我们家司思才是专业的配音演员，知道人家干嘛的吗？人家那是配译制片的，闲的抠脚才去下凡配个广告。你们家有这么专业的吗，有吗，有吗？”
“再说了，今天是什么场子你心里没点逼数吗？这里有我们说话的份吗？谁抢资源都轮不到我们抢，我真心的劝你，少说点话，多留点精神捡点人家不要的垃圾，这就够你们家公司再撑上一年的了。”
她吐词清晰有条理，趾高气昂得浑然天成，几段话下来，呛得江总差点跳起来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封雪道：“你，你，还抢我腊吉频道的主题歌，撒币综艺的开场舞，野鸭台特邀的的表演……”
封雪微笑：“知道都是些腊吉野鸭，江总您大度点，让了就让了呗？您说对吧？”
说完，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上了楼，丝毫不给江总再次开口的机会。
呵，开玩笑呢。都是穷苦的劳动人民，一天没资源，家里的小孩就得饿死，谁让谁傻逼！
她被这窒障弄得满肚子火，楼梯走到半途才想起来被自己撞的人还没接受道歉呢，连忙回头去看，发现刚刚那男人正平静的跟在她背后，好似跟了她许久了。
封雪穿着高跟，还高了级台阶，高度上终于能比这男人稍微冒一点，原本要仰视看着他眼睛的，现在直接就能对上。
两人稍微对视了会，安静的站在楼梯间谁都没说话。
对方是真的帅，封雪看了两眼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羞涩地道：“见笑，见笑了。”
男人：“……”
他就想上个楼，能别拦着么。
等两人终于上了二楼，封雪再想和这男人说话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她也没有多想，迅速的切换状态，逡巡四周，开始找起自己的目标来。
徐漾的别墅似乎专门就是用来开趴体用的，整个二楼打通，形成个特别宽敞的大堂。他这个人特别真实，说吃烤肉就真的弄来了烤肉桌，接地气的拉来了一车啤酒，半点高逼格的东西都看不到，还好桌上自带抽烟机，不然整个二楼都得被他弄得乌烟瘴气。
地方大，主人家身边的位置炙手可热，被围得水泄不通。封雪有心想去给徐漾敬酒混个脸熟都没办法，只能先把心思收回到自己目标的身上。
正正好，她抬眼一看，发现楼梯背后的一个烤肉桌边，有个人正背对着自己和人聊天，偶尔偏头的时候能看到个侧脸。
这不就是草莓台歌唱栏目的林导演，自己的目标吗？
封雪不由激动起来，连忙端了酒杯上去，只听林导正跟人说话：
“……《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这个节目呢，现在正在招商，我们当然也想先权衡，不过国内是第一次办这样的选秀节目，大家都不是很拿得准到底要开什么价……”
封雪大喜：这是首战告捷啊，屁股还没落下就能听到这么重要的消息，不动声色的往林导那边挪了些，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然而还没等她听完，林导对面的人就发现了她，纷纷朝着她看来。林导说着说着，也发现了异常，慢慢停下了话题，扭头看了封雪一眼。
封雪双手奉杯，落落大方的道：“林导您好，我是森林传媒的封雪，久仰大名。”
林导压根没听说过什么森林传媒，想必是什么野鸡公司，这种宴会最容易受到这种人打扰，林导遇到就有些烦，但表面上，仍然矜持的跟封雪碰了杯，算是应答，然后跟人继续道：
“不过好在我们不急，等热度上来，有的是人急，到时候再定价也不迟。只是前期筛选人的时候得好好选，就算是练习生也得多挑有话题性的……”
练习生！封雪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又是选秀又是练习生，估计就是和国外大火的组合出道节目类似，要搞全民制作人了！
她忍了忍，耐心听了大半天，终于等到林导喝水润喉的空当，连忙问道：“林导，这个节目是什么时候开始录制啊？是打算请嘉宾还是要简历筛选？我能不能……”
林导微妙的顿了下，似这才发现封雪还没走。
他刚才的态度已经算是非常冷淡了，要换做其他人早该自知没趣退到一边去了，谁知这个野鸡公司的什么……他忘记名字了，居然还站在这里。
怎么？还想走他的关系不成？
林导连回都没回答她，只是轻飘飘的一笑，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去趟厕所。”
他自觉拒绝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谁知道封雪看似低眉顺眼，在他起身的时候，竟然反应极快的放下酒杯，跟着他走了几步，看样子还有问题要问，快速的道：“林导……”
林导心里不悦，加快了步子走，嘴里用极低的声音念叨了句：“没点自知之明。”
封雪就当没听到，也加快了步子。
林导越走越快，封雪也越走越快，紧紧的跟在他后面，眼见都快跟进厕所了。
林导这下是真的的有点生气了，低声怒道：“自己什么身份没点逼数吗？真是不知羞耻。”
她这话就是说给封雪听的，封雪听得可请，心里也可有逼数了。
可是！知道羞耻能拿到资源吗？知道羞耻别人就会看得起她吗？放眼望去，这里除了江总那种连野鸭台的表演都抢不过自己的菜鸡，谁还知道自己的名字？她要脸有用吗？
想到此处，封雪就走得更快了，赶在林导进去前将她拦住，飞快的道：“林导，你听我说，我对你现在说的这个节目非常感兴趣，如果是要简历筛选的话，我这边有几个很好的人选，保证能让这节目在前期就爆点满满……”
还爆点满满呢！这传销似的推荐谁会相信啊，指不定到时候送过来的是什么货色！
林导头昏脑涨，气得直挥手：“滚，滚！”
封雪坚强的继续噼里啪啦的说：“我都知道，做节目嘛，需要的就是一些有话题性的人物，你们做选秀出道节目，要的不就是特色鲜明的练习生吗？我这边的小孩都特别符合你的条件，又有特色又是练习生，还多才多艺呢！林导，你真的可以考虑下，林导，林导！林……”
林导实在忍无可忍，怒道：“行了！”然后直接溜进了厕所。
封雪下意识想要追上去，最后硬生生的在男厕所门前停下了脚步。
“林导！”封雪不死心的小声叫他，但是没得到回应。
她左看右看，发现没什么人，这才悄悄的朝着里面道：“您慢慢的啊，我等你！”
刚拉下拉链的林导吓得手一抖，差点没给拉爆，旋即脸黑的跟煤炭似的：“……”
给我闭嘴吧你。
在厕所面前叫他名字，丢不丢人！
说起来，林导还甚少遇到像封雪这样的狗皮膏药。
一点都不圆滑，又不好斥责，就算斥责了也跟听不懂似的。林导烦得跟她纠缠，索性在厕所里面慢吞吞的洗脸，不出去了。
封雪在厕所门口站了半天，没等到林导出来，反而因为频频的往男厕望收到了很多异样的目光，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趁着没人，又用手掌挡着脸，悄悄叫道：“林导，我回去等你，待会见啊。”
正在洗脸的林导：“……”
你他妈可快点走吧。
封雪等了会没等到回音，总算是先回去了。
她今晚的目标不止这一个，可惜比林导脾气更好的没有了，她重新振作，优雅而从容的穿梭在客人间，尝试着去搭话，但最后的结果都不太好。不是得到冷嘲热讽，就是无视。
封雪一次比一次挫败，句句都被戳脊梁骨，最后实在有点吃不消，回到桌边倒了杯酒。
凉意混着辣味入肚，封雪缓缓的吐了口气，将弦崩得更紧了些。
今晚的机会难得，她若半点收获都没有，那她可真的是无颜回去面对崽子们了。
想到此处，封雪没停下四处逡巡的目光，正在考虑往哪儿去的时候，忽然间，眼底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在大厅最右侧靠窗的位置，主人家徐漾，身边逐渐空出来了。
那位巨星此时正懒懒散散的坐着，他的辣椒碟里还放着肉，但他却没怎么吃，眯着双桃花眼，就支着下巴听其他人说话，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时刻散发着光芒。
封雪来了这么久，还没跟他打过招呼，此时终于机会，登时眼前那一亮，走了上去。
从她这个位置，到徐漾那边，务必要绕过中间一个台子，这台子原来是拿来给徐漾平时没事练手的，各种乐器一应俱全，他把二楼布置成烤肉趴体的时候里面的东西也没怎么收，客人来这里的时候也光顾着应酬了，没人在意这个。
然而，封雪光顾着抢位置，走的比较急，并且有人比她还急，生怕封雪抢在自己前头跟徐漾搭上话了，从后面飞快走来，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把封雪挤了一下，封雪被挤的一绊——
匆忙中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一个不知道被谁危危搭在台子上面的架子垮了。
封雪只听到“哐当”一声巨响，然后眼前有东西闪过，她下意识的伸手一抱……
抱住了一把小提琴。
琴身线条流畅，精雕细琢，一看就不是凡品。
封雪：“……”
这动静不大不小，但整个会场都热闹非凡，甚少有人注意这边。然而封雪在抱到琴身的瞬间，心里的火气就瞬间上来了，尤其是听到挤他的人见状还得意洋洋，幸灾乐祸后：
“封小姐……您这是，要给我们表演助兴了？”
封雪面无表情的回头，发现眼前站的，赫然是那个刚刚才在楼下和自己有过口角，得不停扯衣服才能遮住肚子的油腻江总。
这窒障还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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